安德烈示意三人稍等,他一溜小跑回到木屋裡拿出一張報紙,黑白色報紙正篇幅印著猩紅妖樹的具體模樣,盧漢斯市最高的建築也才只到猩紅妖樹半身腰,它實在太高了,以普通人的視角拍攝下來的全貌照片給人極強的壓迫感,讓人看了以後心生不適。
猩紅妖樹依舊是紅楓樹的樣貌沒有太大改變,只是樹幹表面多了許許多多醜陋的紅色肉瘤,沈林以為會很醜陋其實不然,晶瑩剔透的鮮紅肉瘤生長在樹幹上就像是鑲嵌了一塊塊毫無瑕疵的紅水晶,財迷屬性點滿的沈林看著肉瘤竟然生出了想要它挖下來看看能否為系統充值的狂想。
「它...好大。」韓嬌容看到猩紅妖樹的第一想法就是它好大啊,聽起來有歧義。
「完全突破了種族限制,太神奇了,好想切下一部分它的組織細胞研究啊。」王靖教授也發表了他的意見,眼睛黏在了報紙上,對猩紅妖樹產生濃厚的興趣。
沈林摸著下巴,心裡的想法只有一個:「不知道相當於一千萬噸TNT爆炸威力的大當量核彈它擋不擋得住。」
病根已經找到,接下來就要斬草除根了,但有一個問題就是猩紅妖樹紮根在多蘭國境內,它不止向梁市擴張,它也想其他方向擴張,多蘭國政府應該已經焦頭爛額了吧。
如果猩紅妖樹在騰龍聯邦境內,沈林二話不說立刻想辦法把它幹了,但它在鄰國,尤其還是對聯邦有敵意的鄰國,沈林是否要對猩紅妖樹斬草除根就值得考量了。
沈林沉思片刻,最後還是決定消滅猩紅妖樹,做出決定的理由也很簡單,大家陣營不同,多蘭國政府再怎麼針對騰龍聯邦,大家本質上都是人類,好比是家中不和的兩兄弟,而猩紅妖樹則是徹徹底底的外人,想把兄弟的『家』占為己有的外敵。
猩紅妖樹肯定是要消滅的,但沈林不願意白打工,他可以當僱傭兵幫助多蘭國解決一個大麻煩,但多蘭國政府必須要支付佣金。
打定主意,沈林心中開始制定根除猩紅妖樹的計劃了。
此刻,天色漸暗,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本來沈林還打算去盧漢斯市親眼看一看猩紅妖樹的具體情況然後再制定策略,但今天肯定是來不及了。
正在思索接下來如何行動,多蘭大漢開始嘰里咕嚕說話了,王靖翻譯道:「安德烈邀請我們在他家過夜,將軍意下如何?」
「就在這休息一晚吧,天太黑了,飛行的危險性較高。」沈林點了點頭,今晚在這裡休息,明早再去盧漢斯市一探究竟。
安德烈看上去是那種大大咧咧沒什麼心眼的粗豪莽漢,他升起火堆,架上一口鐵鍋,將切塊的胡蘿蔔,土豆,洋蔥,甜菜根放進去煮,又取出珍藏的紅腸,主食則是耐於儲藏的堅硬麵包,泡在湯里別有一番風味,空嘴吃那就是折磨自己的牙齒。
當然,一頓晚飯少不了最主要的伏特加。
「你們是從騰龍聯邦過來的軍人?」席間,安德烈問道,他對面前幾個黑頭髮黑眼睛的騰龍聯邦人也很好奇,其中溫文儒雅的老者一副研究員形象,年輕的一男一女都身穿軍裝,不過安德烈平時不關注軍事,看不出沈林軍裝肩膀上金燦燦的將星代表的含義。
「是的,我們一路追尋根蔓生物而來,想要找出根蔓生物泛濫的根本原因。」一些不涉及軍事機密的敏感問題王靖可以回答他,然後將兩人的談話轉告給沈林。
王靖在體制內幹了大半輩子,不光本身的科研水平非常出色,更精通人情世故,他和安德烈之間的談話都會告訴沈林,將軍都是多疑的,王靖不希望發生誤會。
「王教授,其實你不必事事告訴我,你們聊你們的,我並不關係,如果他願意講述多蘭國內的情況我倒是願意聽聽。」
沈林暫時不打算對多蘭國用兵,異國他鄉語言又不通管理起來很麻煩,沈林沒有開疆拓土的志願,他的發展重心始終放在國內。
「你有把握摧毀猩紅妖樹嗎?」已經拒絕和沈林交流快有一個小時的韓嬌容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詢問坐在對面沉默如山的男人。
「現在還說不好,我得實體考察一下才能做決定。」沈林喝了一小口伏特加,高度烈酒辛辣的口感穿喉而過,刺激得食道黏膜陣陣灼痛,自虐式的痛苦又帶來些許的快感,難道這就是多蘭人喜歡喝烈酒的原因嗎?
坐在另一邊的安德烈突然捧腹大笑,沈林望向他,他朝著沈林說了一番話,王靖在猶豫要不要翻譯出來,沈林的探尋目光望向他,王靖才說道:「安德烈說,在多蘭國,真男人喝酒都是大口大口地喝。」
「哦?他質疑我不夠男人?」沈林輕笑了一聲,抓起還剩下一半的酒瓶直接對瓶吹了,牛飲而盡,將酒瓶朝下晃了晃,滴酒不剩。
安德烈愣了一下,然後豎起大拇指,這個動作不用翻譯,跟豎中指一樣是世界通用手勢。
「幼稚鬼,這麼大人了還喜歡逞強。」韓嬌容還記著之前沈林嚇唬她的事,嬌聲哼道。
「給你個建議,和我保持距離,我喝醉了就喜歡動手動腳,當然,如果你本來就抱著半推半就成為我的女人的話那無所謂的。」沈林裝著醉眼迷離的樣子繼續戲耍驕傲的少女。
說起來韓嬌容比沈林還大兩歲,只是她背景深厚,人人敬著她寵著她,根本沒見過世界的黑暗面,而沈林則早早將百萬人的生死存亡擔負在肩上,心理年齡成長得飛快,在他眼裡,韓嬌容就像是沒長大的孩子,還保持著童真,對外面的一切充滿好奇。
「你以為你是聯邦幣啊,是個女人就得喜歡你,快別自戀了。」韓嬌容露出嫌棄的表情,離沈林果然遠了一點。
王靖低著頭對付碗中食物,裝作什麼也沒聽到。
吃過晚飯,安德烈請他們三人去大屋中居住,而他住在農田附近的小木屋。
沈林也不客氣,挑了間最乾淨整潔的房間住下,然後悄無聲息建造了兩名狙擊手埋伏在附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任何時候沈林都很注重對自身安全的保護,哪怕他是高階進化者,具有危險感知。
穩健兩個字深深刻在沈林的骨頭裡。
困意漸漸襲來,沈林躺在床上,聽著樹葉搖晃的嘩啦聲,自然的樂章中卻突然闖入一絲不協調的雜音,刻意壓低的腳步聲在靠近,十分輕微但瞞不過高階進化者的五感。
光聽腳步聲沈林就能判斷出來人的體型,無奈地打開檯燈:「別在門口偷瞄了,要進就進來。」
韓嬌容輕輕推開門,鑽進來一個小腦袋,她這個動作突然觸及了沈林心中的柔軟之處,妹妹沈甜就經常喜歡這樣。
「什麼事?」堅硬的語氣也變得柔和。
「沒事啊就是來看看,我怕你喝醉了出事,看樣子你還很清醒嘛,騙人很好玩是吧?」韓嬌容插著腰興師問罪。
「我可沒騙你是你太蠢,一個人真喝醉假喝醉都看不出來,誰會在敵人家裡喝得酩酊大醉,不是找死嗎。」
「啊?難道安德烈對我們起了殺心!」韓嬌容驚呼。
「是比喻,笨蛋,不過也別放鬆了警惕我們在敵國的土地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沈林不會告訴她現在就有一個狙擊手時刻瞄準安德烈的腦袋,他一旦有對沈林等人不利的想法就是被瞬間爆頭。
「那就好,我看安德烈大叔挺真誠的,不像是壞人。咦,你竟然罵我是笨蛋,你憑什麼罵我的是笨蛋!」
「沒有啊,闡述事實而已。」一開始韓嬌容在沈林心中的印象是精明能幹的女軍官,可隨著逐漸加深了解才發現她和精明兩個字絕對不沾邊,不太聰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