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屍體堆中沈林又逗留了一陣,等待經驗豐富的法醫過來檢查過後,沈林下令掩埋屍體。
戰士們掘土刨坑,沈林在一旁聽著法醫的報告。
「死亡時間在昨夜九點左右,經過肺部檢查發現,大部分死去的居民肺部內還殘留著麻痹性質的毒氣。可以判斷居民們是先中毒,後被闖入者殺害,也正因如此才沒來得及發出求救信號。」
「我明白了,有勞你走一趟,張龍,送醫生回去。」沈林點點頭,十分客氣道。
「不敢,能為長官服務是我的榮幸。」法醫一張撲克臉,畢恭畢敬道,他是一個月前加入營地的,仔細打聽了一下知道軍隊沒有法醫,毛遂自薦成為中央基地的第一個法醫。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實驗室給程亮博士做副手,解剖屍體,研究喪屍病毒,需要他的時候不多。
之前還只是懷疑,這回可以徹底確定,動手的人就是研究所的雜種,先用毒氣彈麻痹目標然後再實施劫掠時研究所麾下走狗的常見手段。這次他們沒有劫掠人口,而是將沈林治下的一個營地滅門,這在沈林看來就是明目張胆的挑釁。
血債必須以血來償!先調查清楚這支小隊是否還停留在梁市之中,如果他們還在就太好了,不在也無所謂,沈林已經決定向銀沙市進軍,不掃平研究所誓不歸還!
很遺憾,沈林查遍了雷達地圖,並沒有發現這伙入侵者的蹤跡,沒能斬斷研究所的狗爪子,把仇當天就報了讓沈林很不高興。
主憂臣辱,戰士們一個個黑著張臉,煞氣沖天。
中央基地,軍營中,沈林與眾將士齊聚。
「早上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不需要我多說什麼了,即刻開拔,前往銀沙市!」
「遵命!」
部隊規模還小的時候,什麼都需要沈林操勞,糧食儲備,後勤運輸,衣食住行沈林都得盯著,現在部隊擴大了,一個主力團已經組成,另外一個團也快滿編,很多時候沈林只需要提出方針,具體的事情下面自會安排明白。
研究所已經證明了他們擁有輕易毀滅小型營地的能力,沈林走之前必須得把梁市的工作安排好,首先交過張龍,告訴他在沈林走之後招募礦工,並領五百名士兵開拓龍泉山金礦。
張龍不太情願,他不想離開沈林身邊。
「這件事只有你來做我才能放心,別讓我失望。」
在沈林的勸說下張龍還是同意了,分別前張龍叫過警衛連的戰士,一定要以生命守護長官的安全,哪怕警衛連全體戰死也要保證長官不能掉一根頭髮。
不用張龍說對沈林忠誠無比的親衛戰士也會這樣做。
隨後,沈林又把營地的防務工作交託給王騰和李思牧,王騰的任務較重每日都要帶兵巡查各個營地,並在城市中巡邏。李思牧負責兩座基地的安全,責任較輕,畢竟無論東郊基地還是中央基地都被沈林經營得如同銅牆鐵壁,百萬喪屍衝上來都得一頭撞死,等閒隊伍根本不敢來捋虎鬚。
主要還是保護好沈林家人的安全,不要讓營地內混進來的奸細和間諜抓住沈林的軟肋。
後續沈林還會不斷建造新兵,帶新兵的工作交託給王騰,以老帶新,巡邏的時候順路絞殺喪屍,也能幫助新兵成長起來。
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完,沈林可以毫無牽掛地離開梁市,奔赴新的戰場了。
說走就走,沈林讓李思牧給家裡去個信,當日大軍啟程,前往銀沙市。
這是個倉促的決定,但沈林現在有任性的資本,他是聯邦最年輕的少將,他是統治一座城市的王者,他是擁有系統的天命之子。而他的子民在他眼皮底下被人殘忍殺害,這口氣他忍不了。
在刻板印象中,進行人體實驗的研究所應該是位於地下,陰暗潮濕,肉勾上掛著一具具新鮮屍體,手術刀和鋸子在昏暗燈光的照射下發出刺眼的冷光。
這是虛假的研究所,真正的研究所位於高二十九層,華麗猶如水晶宮般的天源大廈內。
天源大廈,下面十層是製藥部,也是天源大廈的對外公開的主業。天源醫藥是銀沙市的支柱產業,每年為當地政府帶來不菲收入,資助小學,救濟孤寡,民間聲望極高。可以說在銀沙市可以不知道市長是誰,叫什麼名字,一定要知道天源公司的董事長,隨處可見海報上的那個男人,寧天源。
「你失敗了,你的想法失敗了,你的決策失敗了,你的行動也失敗了。」
「主人,是我的疏忽,沒有調查清楚,不曾想這軍頭性烈如火,請主人再給我一次機會。」
大廈頂層,寧天源背著雙手透過玻璃俯視著下方城市,在他身後半跪一人,低著頭,汗水不停滴落。
「我給過你機會了,你說你可以,但事實上你不行,你沒有起到任何正面作用反而引來了強敵。」
那人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惶恐,他就是曾經梁市主持大局的捕奴隊首領,名叫聞賢。因忌憚梁市異軍突起,兵強馬壯的軍隊選擇撤離梁市,當初馮哲那批人就是被他抓捕的,這也是他在梁市幹得最後一票。
離開梁市後他又捨不得放棄梁市海量人口,捕獲的人口越多得到的賞賜越多,於是他向寧天源隱瞞了梁市情況,除了他本人回返銀沙市,其餘部下分成兩支小隊,繼續在梁市劫掠人口。
他提拔的兩名隊長都是心細如髮的謹慎人,抱著僥倖心理最終還是被軍隊發現,然後剿滅,幾十個捕奴隊成員全部被俘,這麼大的消息隱瞞不住,只能向寧天源匯報。
寧天源當機立斷,下令殺死梁市捕奴隊成員,同時問罪聞賢,聞賢知道寧天源的霸道,他這次失誤如果無法彌補必定是死路一條。於是聞賢帶領一支小隊暗自潛入梁市,將梁市的一個小型營地滅門,同時刻意製造出血腥殘忍的畫面希望嚇退軍隊,結果完全起到了反效果。
軍隊沒有被嚇退,反而激怒了沈林,本來沈林來得還沒這麼快,聞賢的示威計劃反而加快了沈林的進攻腳步。
「主人,我承認這次是我的失誤,但就算沒有我,沈林遲早也會來,他志在控制一省之地,早晚要和我們對上的。念在我為您效力了這麼多年,繞過我這次吧,接下來的戰爭我必身先士卒,為主人掃平強敵。」
寧天源嘆了口氣,他今年四十有五,鬍鬚颳得乾乾淨淨,皮膚白皙細膩,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歲,笑容乾淨清澈,溫柔儒雅。配上這一身全球限量手工定製的得體西裝,走到街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會為之瘋狂,登上銀沙市的雜誌封面保證第二天該雜誌銷量翻番。
不過很少有人知道,寧天源是個真正冷漠的人,聞賢的殘忍是手段,他需要這樣做在恐嚇沈林,寧天源的殘忍是天生的。
「你說的不錯,一山不容二虎,我早晚要和梁市那位軍官對上,你只是幫我將決戰提前了。這麼多年你幫了我不少,沒有你搞來流浪漢,公司的新藥要晚上市許多年,對基因融合的研究不會這樣順利。
我很感謝你,所以在你死之後我不會遷怒你的家人,我會讓你的妻子為你守貞,給你的孩子好的教育。」
寧天源平淡敘述著,聞賢的身體在不受控制地發生變化,身體驟然變高變壯,脹破了衣服,渾身上下生長出粗如鋼針的黑色毛髮,嘴巴變得尖長,生出一條粗壯尾巴,轉眼間他變身成神話生物,狼人。
尖銳的爪牙是他最兇殘的武器,幽綠的瞳孔中本該只有弒殺和殘忍,但此刻,這雙眸子裡卻寫滿了恐懼和乞求,哪怕變成殘暴的狼人,已經被馴服如同家犬的聞賢也不敢反噬主人,跪下來砰砰磕頭:「主人,主人,我知錯了,我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呃啊......」
然而,寧天源心志堅如鋼鐵,從不受別人的影響,他打了個響指,無法遏制的轉變還在繼續,龐大的狼人身軀由內而外開始瓦解,肌肉塌陷,口鼻耳朵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溢出粉色的血肉泡沫,他體內的基因完全崩潰。
如果沈林在此處看到這樣的場景應該會很熟悉,被俘的捕奴隊就是這樣一個個死在他面前,根本沒得救。
門輕輕打開,兩名穿著ol制服的女子進來,清理掉聞賢留下的衣物和他自己,那一灘粉色泥漿。
「唉,可惜了。」寧天源輕嘆一聲,辦公室里漸漸沒了動靜。
另一邊,正在朝著銀沙市進軍的沈林一路走來卻很不順利,先是遇到了攔路虎,真正意義上的攔路虎,一頭二階喪屍孟加拉虎突然從路旁躥出,咬傷一名三星重裝步兵後被王穆射殺,得到一塊二十斤左右蘊含生命能量的鮮肉。
晚上有口福了。
復行百里,一支喪屍牛群奔騰而過,造成十數人傷亡,損毀坦克兩輛,最後牛群被部隊剿滅。
沈林本來以為,野外遠遠沒有城市危險,現在沈林才發現他想錯了,野外同樣危險,城市中喪屍盤踞,一望無際的曠野已經成了野獸的天堂。
兩次襲擊有驚無險度過,天色突變,鵝毛大雪飄零落下。
冬天已經快要度過,天氣沒有那麼寒冷,眼看著春天就要到來,好死不死遭逢大雪,行軍的速度必然受阻。
好在沈林現在載具夠多,擁有三百輛裝甲運輸車,足以裝下所有的戰士還有一系列的後勤物資,不然這場大雪足以讓步兵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