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擔當
盤古族，聖山底層空間。
在所有神胎都出世之後，這裡便成了盤古族的議事之所。
此時，底層空間內的氣氛有些沉重，隨著不久之前的六聲鐘鳴，每個被召回的盤古族人心頭都是有些沉重。
長久以來，警鐘的鳴響他們早已習慣，無論是最初的一有事就敲鐘，還是被古玄改進後的單雙數警鳴法他們都很熟悉。
但是像六聲鐘鳴這般差不多最高級別的召集令，他們卻也是很少收到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六聲召集令他們百多年前才剛剛經歷過一次。
這麼快就又來一次，不得不讓盤古族眾人懷疑是否洪荒中出了什麼大亂子。
……
時間流逝，很快的，除了負責警戒的盤古族人外，其他的盤古族人盡數到齊。
「諸位……」
而也就在最後一名盤古族人坐下之後，大廳最中央的座位之上，盤古族族長，掌握著大地法則，一身戰力無雙的古峰，原本溫和的面色立時一肅，道：「近幾百年來，獸族之間的爭鬥突然加劇，對洪荒的破壞也越來越嚴重。」
「本來我與幾位族老是準備打算等聖師回來後，看看聖師的收穫情況再做應對的，但是計劃卻趕不上變化，有些準備我們必須要提前做了。」
古峰話落，眾盤古族人齊齊坐正，知道正戲要來了。
果然，古峰繼續道：「我們盤古族擁有能夠感知天地脈動，從而趨吉避害的天賦這點，想必你們自己也都有體會。」
「而這次召集大家的原因便是因我族的天賦而起。」
說到這裡，古峰與眾位族老對視一眼，隨後向著一位身披星辰袍，鬚髮皆白的族老示意道：「古羅族老乃我族中於溝通天地方面造詣最深之人。」
「就在前不久，古羅族老在入定之時，從天道那裡得到了兩條信息。」
「什麼？」
「天道？怎麼可能？天道不是還在孕育嗎？怎麼會現在就出現？」
「好啊，沒想到天道不知不覺就出世了，這下我們就不用為洪荒擔心了。」
「……」
古峰一言驚起「千層浪。」除了古峰自己與幾位族老外，在座的盤古族人都不淡定了，紛紛發出了自己的驚呼。
「安靜……」
就在場中的騷動越來越大時，一聲大喝適時響起。
古仇面色冷然，「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豈容你等放肆，坐下。」
「唰……唰……」
古仇的一聲大喝，那些原本「激情昂揚」的盤古族人瞬間便如老鼠見貓般乖乖坐下，不敢再發出絲毫聲音。
在盤古族，最有威望的是族長古峰，族人最怕的卻是掌管刑罰的大長老古仇。
這時，古羅族老適時開口：「天道確實是誕生了，上一元末時傳遍洪荒的隆鳴聲就是天道誕生所致。只不過天道誕生跟天道出世卻是兩回事。」
古羅說完，停頓了片刻，像是在組織語言。
隨後道：「所謂天道，便是世界意志的結合體或者統稱，而世界意志其實在洪荒開闢時就已經存在了。洪荒中的任何事物，哪怕是一塊泥土中都有著世界意志的存在。」
「只不過世界意志非常零散，只有世界之力足夠強大後才能將這些零散的世界意志統合起來形成簡單的意識，也就是天道。」
「天道的誕生只要匯聚一定量的世界意志便可，而天道想要出世卻必須匯聚全部的世界意志。」
「就跟我們一樣，還在神胎中乃至身軀還未長成時便會誕生靈智，卻依舊得積蓄夠力量才能破殼而出。」
「也就是說，現在所誕生的天道只是初生體，有與沒有並無太大區別，我們並不能從其那裡得到太大幫助。」
此言一出，場內先是一寂，隨即眾盤古族的面色便盡數苦了下來……顯然，以一族之力對抗整個獸族群體，哪怕是盤古族，雖然不會懼怕，但內心中也是渴望援手的！
古峰見此，也是微微苦笑，不過還是接過了話茬道：「言歸正傳，現在說下古羅族老得到的消息。」
眾盤古族聞言，這才精神微震，目光再次集中到古峰身上。
「這兩個消息一好一壞。」
「好的消息是，再有五個元會，也就是開天曆十二元十二會之末，天道就將真正出世，到時候，洪荒中的一切都將有定數，洪荒世界也將迎來大興。」
「好……呃……」
沒心沒肺的人什麼地方都有，古峰話音剛落，便有人再次叫好，只不過這名盤古族人的好字剛出口，便被古仇如刀般的目光鎮住。
古峰一陣無奈，揉了揉眉心繼續道：「壞消息是，天道出世之前會有一段收縮力量的時間，這段時間的洪荒天地會非常虛弱，到時候，估計那些牛鬼蛇神也都會跳出來。」
聽聞此言，眾盤古族再次沉默……且這次沉默比前次更加深沉，一股沉重的氣息在場中流轉。
所謂的牛鬼蛇神，是古玄為部分獸族起的代號，意指那些想要圖謀不軌，意圖打破洪荒，奪取洪荒本源的獸族。
而相比於這些牛鬼蛇神的數量，以守護洪荒為己任的盤古族卻人數少的可憐，到時候哪怕他們盤古族的個人實力再強，在無數倍於己的敵人面前，也會有傷亡乃至滅族之禍。
「那我們該怎麼做？五個元會根本就完成不了對聖山的祭煉，就算聖師真能取回混沌鍾，洪荒這麼大，沒有兩件至寶，單憑我們這三千人怎麼護的過來？」
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開口問出了最尖銳的問題。
「是啊，五個元會，單單銘文我們都做不完，更何況還有更難的賦靈？這完全就是打了我們個措手不及啊。」
「這也太快了吧，才十二元會，聖師不是說起碼還得數十個元會天道才會出世麼？」
「……」
一時間，場內再次變得嘈雜。
「諸位……」見此，古峰緩緩站起，抬手下壓，等到場內再次恢復安靜，這才道：「聖師估算的時間並沒錯，如果按照原先的軌跡，天道確實會在天地成型後的第八十一元出世。但現在的情況卻不同，獸族對洪荒的破壞已經對洪荒本源造成了損傷。」
「如今的洪荒屬於最原始的狀態，非常敏感，每破壞一處，便會損失一部分世界意志。這會大大減短天道孕育的時間，使得將來出世後的天道先天不足。」
「這也是為什麼我總要求你們不要破壞天地的原因。」
言畢，古峰停頓了片刻，等到眾盤古族將這些話消化掉才繼續道：「再者，你們所說的問題，我與九位族老已經商議過，並且也已經有了對策。」
「首先，對於聖山的銘文，我們必須要在千年之內完成。如此一來，哪怕到時候聖山沒有賦靈成功，也已經能夠移動，可以用來對敵。到時候只要不冒進，憑藉聖山的防禦力，哪怕洪荒有變，最不濟我族也不會族滅。」
此言一出，場內便是一陣騷動，不過很快便又安靜了下來。
他們倒不是因為聽到「族滅」才騷動，為守護洪荒而死，他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們只是為聖山感到可惜，所謂的「百年一祭」可不是隨便來的，聖山的「消化」間隔就是百年，只能多不能少。
果然，古峰的話音再次傳來：「我知道這樣等於是毀了聖山，聖山再想成為至寶將無比艱難。但我們不得不這麼做。」
深吸口氣，古峰繼續道：「其二，大家也不必擔心洪荒太大我們守不過來。」
此言一出，眾盤古族表情不一，驚喜有之，沉思有之，不過最多的卻是錯愕……
如今盤古族的處境用四面楚歌形容那是一點也不為過，整個洪荒除了他們自己，剩下的便全是敵人了，這種情況下難不成還指望獸族來幫他們守洪荒？
這時古峰的聲音再次響起，「雖然所有獸族都敵視我們，但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卻不會看著洪荒毀滅。畢竟洪荒不單是盤古父神所化，同樣也是他們父神所化。
他們獸族無法溝通天地，不識天數，這才會毫無敬畏之心的破壞洪荒。我們大可告知他們天道即將出世的消息，到時候，他們是繼續破壞洪荒，然後在未來被天道清算，還是與我們一起為天道護道？
相信，在越來越適合生存的洪荒與暴虐的混沌之間，除了那些本身就圖謀不軌的之外，肯定也不會有人選擇後者……」
「可……」
擺了擺手打斷想要說話的幾名族人，古峰道：「我知道你們有些人放不下對獸族的仇恨，我也有兄弟隕落於獸族之手，也跟你們一樣非常痛恨他們。」
「但是，作為父神的後裔，我們必須要有身為天地之子的擔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