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送菜?(四千)

  西岐。

  上大夫散宜生正在府上處理著近幾日西岐的事務。

  西伯候姬昌去世,世子姬考還未正式繼位,上大夫散宜生作為西岐一眾文官之首,自然要承擔起更多的責任來。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不過,就在散宜生正處理著諸多事務的時候,府中的下人突然從書房外走了進來。

  「大人。」

  「何事?」散宜生頭也沒抬的問道。

  「回老爺,世子求見。」

  散宜生手中的筆一頓。

  伯邑考要見他?

  這種時候伯邑考難道不應該在西伯候府上處理姬昌的後事嗎?

  只是,心中雖然有疑惑,但是伯邑考要見他,他自然是不能不見的。

  緩緩放下手中的筆,散宜生對著下人道:「快請世子進來。」

  「是。」

  下人應聲下去了,沒過多久就領著伯邑考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狀,散宜生也是連忙起身迎了上去:「臣散宜生,見過世子。」

  伯邑考看到散宜生,也是連忙伸手扶住散宜生:「上大夫免禮,我不過是西伯候世子,當不得上大夫如此大禮。」

  聽到伯邑考這麼說,散宜生也是試探道:「侯爺已逝,世子理應繼位,臣這麼做也是應該的。」

  一邊說著,散宜生也是示意引路的下人先下去。

  而伯邑考面對散宜生的表態,也是直言不諱道:「上大夫此言差矣,只要我一日還未繼位,就依舊只是西伯候世子,豈能逾矩?再者,我也未有繼位的打算。」

  「哦?」散宜生神色未變,但是心裡卻是掀起了不小的波瀾,於是嘴上繼續試探道:「世子為何這麼說?侯爺走了,除了世子還有誰能繼位?世子若是不繼位,豈不是置西岐的大業於不顧?」

  「上大夫莫急,且聽我慢慢說。」伯邑考先安撫了一下散宜生,然後才繼續道:「不瞞上大夫,我之所以不欲繼位,是因為我發現父親的死貌似有蹊蹺,甚至父親可能還沒有死。我也是因為上大夫是父親最信任的人才願意和上大夫說這些的,此次我來找上大夫,也是想問問父親以前有沒有和上大夫提到些什麼,畢竟我現在找到的線索還不是很多,一些事情還無法證明。」

  聞言,散宜生心裡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不過,他畢竟城府極深,於是直接一變臉色,呵斥道:「世子,侯爺的遺體如今還擺在侯府上,世子豈能在此胡言亂語?臣知道世子因為西伯候的離去而傷心,但還望世子不要胡思亂想,早日振作起來,繼承西伯候之位,好讓我西岐上下不至於人心惶惶。世子回去好好想想吧。」

  說完,散宜生直接轉過身去,擺明了是要送客了。

  見狀,伯邑考也是輕嘆一聲:「上大夫莫要生氣,是我唐突了。」

  言罷,伯邑考也是轉身離開,只留下散宜生一個人站在書房裡神色變幻不定。

  伯邑考出了散宜生府邸,葉逍的身影也隨之在他身邊出現。

  一看到葉逍,伯邑考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葉兄,情況如何?」

  葉逍搖了搖頭,淡淡道:「我剛剛探查了一下,侯爺並不在散宜生府上。」

  原來,就在伯邑考剛剛拜訪散宜生的時候,葉逍卻是偷偷潛入了散宜生府上,搜尋姬昌的下落。

  可惜的是,姬昌並不在散宜生府上。

  聽到葉逍這麼說,伯邑考臉上也是閃過幾分失望:「父親不在上大夫府上,又能在哪裡呢?」

  看到伯邑考這個樣子,葉逍也是解釋道:「其實只要想想就明白西伯候肯定不會在散宜生府上,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散宜生是西伯候最信任的人,我們知道,想要害西伯候的人自然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西伯候肯定不會藏在散宜生府上,否則的話若是那想要還西伯候的人也知道西伯候沒死,豈不是輕易就能找到西伯候了?」

  聞言,伯邑考也是嘆息道:「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只是總想著快點找到父親,心裡抱有僥倖罷了。」

  葉逍笑了笑:「人之常情,不過姬公子也無需擔心,今日你來找散宜生,如果散宜生真的知道西伯候的下落的話,肯定會去找西伯候匯報的,所以我們只要盯著散宜生,就能順著他找到西伯候了。」

  伯邑考點了點頭:「那就麻煩葉兄了。」

  「小事。」葉逍笑了笑。

  跟蹤一個凡人,對於他來說完全是舉手之道,最重要的是,他也覺得這件事挺有意思的。

  很顯然,因為蝴蝶效應的原因,歷史發展到現在,其實已經面目全非了。

  而他這隻蝴蝶,現在則是要親眼去見證,去改變這面目全非的歷史。

  ............

  散宜生府上。

  書房裡,在伯邑考離開之後,散宜生坐回到書案後面,卻已經失去了繼續工作的興趣。

  他並不知道姬昌的下落。

  但是他知道姬昌沒有死。

  因為都是姬昌派人來聯絡他的。

  很顯然,縱然他是姬昌最信任的臣子,但是姬昌也不會把自己的生命託付在他手上。

  不過,在姬昌剛剛假死的時候,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派人聯繫他,從他這裡了解一些事情,再安排他去做一些事情,可是現在,姬昌已經有一陣子沒有聯繫他了。

  本來散宜生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只是覺得姬昌可能因為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所以為了減少暴露的機率,才降低了跟他聯繫的頻率,但是這一次伯邑考找上門來,卻是讓散宜生有了不同的想法。

  因為按理來說,姬昌就算要降低跟他聯繫的頻率,也會先跟他說一聲才是,怎麼會直接就不派人來聯繫他了呢?

  想到這裡,散宜生心裡也是升起了幾分不妙的感覺。

  要知道,姬昌是為了躲開想害他的人才假死脫身的,但是現在伯邑考貌似都知道姬昌是假死,那麼想要害姬昌的人是不是也知道了呢?

  如果也知道了,那麼他會不會又找到了姬昌,然後真的殺害了他呢?

  不然的話,姬昌又怎麼會這麼久不聯繫他?

  一念至此,散宜生也是坐立不安。

  但是他卻不知道姬昌藏身在哪裡,所以現在就算他再怎麼著急,也沒有半點法子。

  ............

  就在散宜生坐立不安,伯邑考這邊則是準備盯著散宜生以尋找姬昌的下落時,在另外一邊,西岐往北,直通九州之外的路上,有一男一女正架雲朝著九州之外而去。

  而如果看他們的來路的話,就會發現他們是從西岐的方向離開的。

  其中,那名女子駕著雲,擺弄著手中的一個珠子,對著身邊的男子道:「毗濕奴,你說尊上如果想要這個凡人的命,直接讓我把他的魂魄都碾碎豈不是更好?又為何要勞心費神把他的魂魄給剝離出來帶走?」

  聞言,旁邊的男子看了女子一眼,淡淡道:「尊上的想法豈是你我能揣度的?不過,這件事我倒是知道一些。」

  「哦?」女子挑了挑眉,有些不信的說道:「毗濕奴,你可別唬我?平時尊上有什麼事頂多也就跟梵天說說,你有那個資格讓尊上跟你說?」

  聽到女子這麼說,男子臉色不禁有些尷尬:「濕婆,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我旁聽到的難道不行嗎?你還想不想知道了?」

  看到毗濕奴尷尬的樣子,濕婆笑了笑:「我就說嗎,尊上眼中只有強者才配讓他解釋,平時我這麼個大美女在面前尊上都不假辭色,又怎麼會跟你一個臭男人解釋什麼?」

  不過,看到毗濕奴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濕婆也是話鋒一轉,繼續道:「好了好了,不說你了,其實咱們三個只是修行的方向不同,咱們其實也不比梵天差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說說吧。」

  聞言,毗濕奴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只是剛剛被濕婆揶揄一番,他又豈是願意受氣的人?

  因此他也是陰陽怪氣道:「咱們不比梵天差?你的意思是說尊上識人不明,看不到咱們的優點,所以才偏愛梵天?」

  「我可沒這麼說!毗濕奴你不要血口噴人!」剛才還在調小毗濕奴的濕婆頓時急了。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她哪敢對尊上心懷不敬啊!

  就算是梵天那傢伙,雖然平時在尊上面前看似冷冰冰的,但是濕婆心裡清楚的很,那傢伙純粹是傲嬌,其實心裡比誰都崇拜尊上呢!

  見濕婆急得跳腳,毗濕奴心裡頓時舒服了許多。

  他道:「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急什麼?」

  「哪有你這麼開玩笑的?」濕婆吹鼻子瞪眼道:「你這是想我死。」

  「還聽不聽了?」毗濕奴自知理虧,所以也沒有再和濕婆糾纏,而是直接道。

  果然,好奇心害死貓,而眾所周知女人的好奇心比貓還重。

  因此濕婆馬上就停止了跟毗濕奴鬥嘴,等著他爆料。

  然後他就聽到毗濕奴道:「其實啊,尊上讓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不留痕跡。如果我們直接把這個凡人弄得魂飛魄散,雖然看似手腳乾淨了,但其實會在生死簿上面留下痕跡,起碼會讓人知道這個凡人已經沒了。但是咱們現在這麼做,就算有人想追查,也什麼都查不到,這才是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覺。」

  「原來是這樣。」濕婆恍然。

  她倒沒有質疑生死簿有沒有這個效果,畢竟生死簿曾經就是尊上的靈寶,尊上肯定比誰都清楚生死簿的效果。

  就這樣,兩人一邊聊著一邊離開了九州之地。

  而在濕婆手中的珠子裡,依稀可見一道魂魄在裡面浮浮沉沉。

  若是有人能靠近看的話就會發現,那道魂魄的面容,儼然和西伯候姬昌別無二樣。

  ............

  不管姬昌到底死沒死,但是現在表面上的情況都是姬昌已經死了。

  因此,只要姬昌不出現,伯邑考就得按程序繼承西伯候之位。

  而這些天一來,葉逍雖然一直在幫伯邑考監視著散宜生的動向,卻沒有任何的發現。

  就仿佛,散宜生真的跟姬昌沒有任何聯繫一般。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

  姬昌的喪事已經結束。

  伯邑考也該繼承西伯候之位了。

  散宜生遲遲得不到姬昌的消息,雖然心裡很焦急,但卻無計可施。

  而葉逍也遲遲沒發現散宜生有什麼動作,自然也沒法找到姬昌,所以伯邑考現在也只能按程序走。

  不過很顯然,有些人是不可能讓伯邑考順利登上西伯候之位的,否則的話他之前的行為不就是給他人做嫁衣了嗎?

  西岐,姬發府上。

  密室當中,姬發看著面前的師子意和勝藏,拱手道:「明日就是繼位的日子了,一切都麻煩兩位了。」

  聞言,師子意和勝藏也是對著姬發回了一禮:「分內之事罷了。」

  目送著師子意和勝藏離開,姬發麵無表情的端起一杯酒,緩緩灑在地上。

  「大哥,莫怪我無情。實在是,你擋了我的路。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好嫂子和娘親的。」

  他之所以選擇在伯邑考繼位的前一天晚上動手,就是為了讓西岐上下沒有反應的時間。

  畢竟,如果姬昌剛死伯邑考就出事了,這中間還有可能會出現其他變數。

  但如果在伯邑考即將繼位的前一天伯邑考出事了,那麼為了不讓這個繼位成為一個笑話,沒了伯邑考,他姬發身為西伯候姬昌的嫡次子,伯邑考的親弟弟,自然要頂上這個位子。

  只能說姬發想的很好。

  但是他卻不知道,師子意和勝藏雖然是佛門弟子,神通不小,一般凡人根本無法對付,但是伯邑考身邊卻有葉逍在。

  有一說一,如果在外界,現在的葉逍在同輩當中或許還排不到最前面,畢竟他修行時間尚短,還比不過玄都大法師、多寶道人這些怪物。

  但是,如果在九州結界下,同輩之中,葉逍就是最強。

  原因也很簡單,一直以來葉逍都覺得自己似乎並沒有受到九州結界的什麼壓制,其實這並不是他的錯覺,他的確不會受到九州結界的任何影響。

  因此,雖然葉逍的境界在大羅金仙當中並不算太高,但是在九州結界下,就算是玄都大法師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現在,師子意和勝藏,兩個受到九州結界壓制的太乙金仙,面對大羅金仙境界,沒有受壓制的葉逍......

  這一定是送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