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花非花,霧非霧

  葉逍的反應稍微有點出乎了西王母的意料。

  她看著葉逍旁邊的嫦娥,饒有興趣的問道:「看你的樣子,居然也知道她前世的身份?」

  看了一眼身邊面色蒼白的嫦娥,葉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在西王母這種級別的大能面前,這種隱瞞並沒有任何意義。

  得到了葉逍肯定的答覆,西王母笑了:「這就真的有意思了,不過你說的倒也不錯,能夠不摻和進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面去,對於她來說的確是一件好事。」

  「只是......」

  說到這裡,西王母語氣微微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你又不是她,你怎麼知道她願不願意就這樣一直下去?」

  「我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葉逍一把抱起已經虛弱的難以站立的嫦娥,看著巨石上面的西王母道:「但是我知道,我心裡或許有那麼一點點的自私,但是更多的還是為了她好。」

  說完,葉逍也不等西王母再說什麼,低頭在嫦娥耳邊輕聲說道:「嫦娥,我帶你回金鰲島。」

  葉逍懷裡,嫦娥虛弱的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

  看著葉逍抱著嫦娥離開的身影,西王母並沒有阻攔。

  她伸手又開了一壇酒,一口氣灌下大半,然後才放下了酒罈,抹了抹嘴:「雖然有點自以為是,但還算是有擔當,跟那個死鬼差不多。嗯,好色方面也差不多。」

  當初東王公創立上古仙庭,她為西王母。

  後來巫妖兩族崛起,仙庭在兩族的衝擊下逐漸沒落。

  在最終之戰中,東王公便是想辦法騙過了她,獨自去面對那一場註定要失敗的戰爭。

  雖然如果讓她自己選擇的話,她寧願隨著東王公在那一戰中戰至最後。

  但是她無法否認的是,東王公的確是為了她好。

  就和現在的葉逍對嫦娥一般。

  或許如果讓嫦娥自己來做選擇,她會選擇另外一條路。

  可是現在的葉逍,卻一定做主會給她選一條對她最好的路,即使她不喜歡。

  「雲中君,今天本宮多喝點酒可以吧?」

  不知不覺手中的酒罈又空了,西王母看著候在一邊的雲中君,淡淡道。

  看著西王母那略帶惆悵的樣子,雲中君作為昔日上古仙庭的舊臣,自然知道是因為什麼。

  輕嘆一口氣,雲中君道:「娘娘,今天您已經多喝了不少了。」

  「不過,這是最後一壇了。」

  一邊說著,雲中君又從袖中取出一壇酒,然後運起法力送向了巨石上的西王母。

  「真小氣。」伸手接過酒罈,西王母嘟噥了一聲,然後一巴掌拍開泥封,昂首灌下。

  ............

  回金鰲島的路上。

  雲端。

  嫦娥蜷縮在葉逍懷裡,面色依舊顯得有些蒼白。

  「你說,我真的有前世嗎?」歪頭靠在葉逍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嫦娥輕聲問道。

  知道嫦娥剛才已經把他和西王母的對話聽在了耳中,葉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嗯。」

  「那你知道我的前世是什麼樣的嗎?」

  「知道。」葉逍頓了頓:「前世的你也很漂亮,而且很厲害,不過沒現在漂亮就是了。」

  聽到葉逍這麼說,雖然依舊有些頭疼欲裂,但是嫦娥嘴角還是泛起了一抹笑意。

  伸手輕輕在葉逍的胸前錘了一下,嫦娥輕嗔道:「就知道哄我開心,既然是前世,那就應該長得一樣才是,現在的我怎麼可能比前世漂亮?」

  「我覺得你比前世漂亮,那你就比前世漂亮。」看著嫦娥嘴角的笑意,葉逍心情也是稍微好了一些,道。

  「那你能跟我講一講,我的前世是怎麼樣的嗎?」嫦娥又輕聲問道。

  聞言,葉逍沉默了。

  嫦娥輕輕一嘆,悠悠說道:「其實,從小到大,我經常會做一個夢。」

  「我經常會夢到一個穿著特別漂亮的衣服的女子,生活在一個很大、很漂亮的宮殿裡。」

  「和她生活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同樣穿著很漂亮衣服的女子。」

  「她們兩個親密無間的生活在一起,會一起出遊,一起採花,一起彈琴,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形影不離。」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夢裡她們的臉都是模糊的,我怎麼努力都看不清楚她們的樣子。」

  「可有時候我會猛然驚醒,然後就會覺得那個女子應該長得跟我一模一樣。」

  「我的心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跟我說,那就是我,是我,而旁邊的那個女子,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如果按照你和那位西王母的對話來看,那個女子,應該就是我的前世吧?旁邊的那個,是我的姐姐?」

  聽著嫦娥的低語,葉逍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是。」

  然而,嫦娥卻搖了搖頭:「不是!」

  葉逍一愣,低頭看向嫦娥,正好迎上嫦娥那堅定的目光。

  對著葉逍的目光,嫦娥語氣堅定,緩緩說道:「我不管你們怎麼想,可我是我,她是她。或許我跟她的確有什麼聯繫,但是我絕對不是她。」

  「她是她,她是嫦羲,我是我,我是嫦娥。」

  當「嫦羲」這兩個字從嫦娥口中說出來的時候,葉逍整個人都怔了一下。

  他看著懷中的嫦娥,突然間感覺有些陌生。

  「你,恢復記憶了?」

  嫦娥搖了搖頭,又把頭靠在了葉逍的胸膛上,輕嘆了一口氣:「你沒有聽明白我說的嗎?她是她,我是我,又何來恢復記憶一說?」

  「我是嫦娥,也只是嫦娥。」

  「至多,也只是擁有了嫦羲記憶的嫦娥。」

  手臂下意識的抱緊了懷中的嫦娥,葉逍感覺有些暈:「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

  「在突破金仙的時候。」嫦娥輕聲道:「不過當時我受到的刺激有點大,一時無法接受,所以自我封印了這一份記憶。不過就在剛才,因為你和那位西王母的對話,封印被再一次打破了。」

  「你現在這麼虛弱,也是因為記憶的衝擊?」葉逍問道。

  嫦娥點了點頭。

  葉逍瞭然,可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