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人心難測

  天道本源空間並非一般人可以進去,因為這是天道的大本營,若是有外界生靈進入天道本源空間,證明這方世界已經岌岌可危。【記住本站域名】

  張掖為洪荒征戰多年,自然能進去,可是斬去眾生一刀,是要承受大因果的。

  斬去洪荒眾生壽元,定然會承受洪荒眾生因果反噬,張掖早已因果不加身,這因果便會反噬到門人弟子的身上。

  而鴻鈞就不同了,鴻鈞曾經合道,雖然已經脫離天道的掌控,但畢竟還是距離天道最近的存在,甚至如今天道所用的化身還是鴻鈞的模樣。

  若是鴻鈞操刀,就會發生神奇的一幕,因果全部加諸天道之上,不可測,不可量。

  所以,這一刀應由天道斬下,鴻鈞操刀。

  ………

  洪荒的每一日都在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就連大羅都在征戰,只不過他們的目標是小千世界。

  每一個世界的道都是略有不同的,他們征伐的同時,也見識到了別的世界的道,觸類旁通,自然會有大收穫,所以,眾大羅都很熱衷這種事情。

  在洪荒的征伐下,一個個小千世界被洪荒征服,有的撬動世界本源,融入洪荒,有的世界卻不戰而降,成為洪荒的附屬世界。

  各方勢力入駐一個個小千世界,統治著一個個世界的生靈,享受億萬京兆的生靈祭拜,這是修行神道和佛門弟子最喜歡幹的事兒。

  這些生靈都在六道輪迴走過一遭,哪怕降生在小千世界,其生命本源也雄厚的可怕,輕輕鬆鬆活過千年。

  這一日,一道刀光忽然自青冥九天而落,煌煌天威不可直視,眾生皆驚。

  這一刀奇快無比,轉瞬間便掠過人間界和依附於洪荒的中千世界和小千世界。

  所有天仙境界以下的生靈皆被斬了一刀,生命本源被斬去一塊,壽元驟降。

  有人七百歲,這一刀斬下之後,瞬間從中年模樣變的老態龍鍾,更有九百多歲的已經垂垂老矣,即將壽盡。

  眾生煌煌,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有凡靈認為這是老天的懲罰,急忙設下祭壇,準備祭品,向天禱告。

  有仙人神靈後裔,施展奇異手段,聯繫已經飛升的仙人始祖,詢問緣由。

  可沒有人回應他們,因為就連其餘五界的生靈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畢竟天意一刀是后土、張掖和鴻鈞三人商定,鴻鈞執刀斬下。

  這五界生靈具是天仙以上修為,就算有誕生的天仙以下後裔,也會洪荒規則投放在人間界。

  人間界雖然叫人間,但卻不只是生活著人族,其中包含萬族凡靈,也有魔族存在,只是因為如今人族執掌靈道,所以才叫人間罷了。

  眾生見到沒有回應,更加瘋狂,有凡靈直接怒斥天道,有人殺生祭祀,人間界何其龐大,其中的生靈又是何等之多,終於,這股力量驚動了靈道。

  仙界東海之濱,人族聖地中,皇天頭頂崆峒印,周身一道道身影演化不同的武道神通,他在吸收武神界的武道。

  突然,靈道長河預警,萬靈祈禱祭祀的動靜終究驚動了靈道長河。

  洪荒六界,人間最廣,即使如今洪荒靈氣充足,道則顯化,可凡靈依舊占據洪荒生靈的大多數。

  他們或是因為資質不足,或是不喜歡修行,這些生靈太龐大了。

  他們合起來祈禱,哪怕靈道也不能無視,因為這些生靈是靈道的根基。

  皇天停止了吸收武神界的武道精華,心下好奇,自他執掌靈道長河以來,從未發生變故,一直平穩運行。

  近些年來,因為多個世界的生靈靈魂被投入六道輪迴,靈道長河愈發壯大了,此時因何故震動?

  他將目光投向冥冥中的靈道長河,只見靈道長河上一個個身影叩拜,更有甚者,殺生祭祀,血光瀰漫整個靈道長河。

  皇天大驚,靈道之主的果位實在太重要了,這是一尊堪比混元無極的果位,比聖人果位還要尊貴,不容有失。

  於是,他通過靈道溝通天道,才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他臉上露出了苦笑。

  這事不好辦啊!人心難測,誰知道這個消息傳出去後會引起多大的風浪。

  可隨即,皇天的臉上便露出了一絲狠戾之色,他喃喃自語:

  「近些年來聽說有的中千世界中的生靈有些別的心思,索性藉此機會,殺上一批!」

  皇天將從天道處得到的訊息傳遞給了眾生,這一下可炸開了鍋。

  「為何?我等乃是洪荒孕育,天道卻為了異界之人斬我等壽元,天道不公啊!」有人仰天長嘯,可天道連他理都不理。

  「異界生靈太多,洪荒生存之地不夠,因此斬我等壽元,若是異界生靈盡數覆滅,便無此等煩憂了!」

  「是極是極,我有一師門長輩,已飛升仙界,我這便沐浴焚香,請祖師相助。」有宗門弟子應和著,竟然直接進入宗門祠堂,準備告狀。

  「道友所言甚是,我先祖曾飛升神界,成為天將,我這便聯繫他!」

  人間界修為最高只是散仙,連世界之間的隔膜都破不開,但是誰家沒有個飛升上去的親朋好友呢?

  這些飛升上去的生靈最弱的只是天仙玄仙之流,最強的甚至有跳出時空長河的存在。

  這一日,許多大神仙人收到來自人間界的禱告,他們中許多修行神道,聽見信徒的禱告,不禁眉頭一皺。

  於是,他們將屠刀揮向了洪荒附屬世界的生靈。

  雖然天意一刀也斬了洪荒的附屬世界,可這些世界生靈本來壽命就不長,凡靈壽不過六十,來洪荒之後壽千載,現在縱然被斬去一刀,也還有百年壽元,對他們來說,這依舊是賺的。

  但是接下來洪荒眾仙神帶給他們的便是滅頂之災了。

  滄瀾界,這是一方初階中千世界,其中最強生靈是一尊大羅強者,卻早就被洪荒強者斬殺,如今掌權的是一尊太乙修士。

  這方世界沒有陸地,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海洋。

  因此,這方世界依附洪荒後便作為一個秘境使用,一尊尊修行水之大道的存在經常來此閉關。

  這一日,跨界傳送陣突然打開,旁邊守護的海族見此,神色平淡,機械式的拜下,毫無情緒。

  這一幕他已經見過很多次了,每一次跨界傳送陣打開,都會有來自洪荒主世界的大人物到來,他已經習慣了。

  隨著一道人影從傳送陣中走出。一股龐大的氣勢席捲整個滄瀾界,瞬間震動了整個滄瀾界。

  滄瀾界深處,一男子面容粗獷,人身蛇尾,手執三叉戟站在一塊石頭上。

  他眉頭一皺,喃喃自語道:「這滄瀾界雖是修行水之大道上好的寶地,可對太乙的效果已然不大,還不如洪荒的天河,來人這是要幹什麼?」

  他心中有一些不好的預感,卻還是抱著僥倖之心,他飛身上前,迎向來人,只見一人身披白色仙衣,負手而立,周身散發著太乙的威勢。

  他恭敬一拜道:「滄瀾界界主滄源拜見上仙!敢問上仙名號?」

  「滄源?修為倒是不錯,可爾等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吾之子孫,卻是留爾等不得!」

  「本座也不怕擔下因果,不妨將真名告知於你,本座名為姜修。」

  滄源大驚,不知發生了何事,他急忙道:「此事可能有誤會,還請上仙聽我解釋!」

  可姜修不管不顧,直接出手,一拳轟出,猶如大日煌煌,又有大地的厚重,充滿壓迫感。

  滄源一邊橫起三叉戟格擋,滄瀾界中的海流席捲而上,將他包裹。

  姜修這一拳打在海流上,直接將其斷開,而後威勢不減,直直轟在滄源的三叉戟上,只是一擊,便將其打彎。

  靈寶受損,滄源吐出一口湛藍色的鮮血,繼續解釋道:「上仙饒命,我曾越過龍門,得東海龜丞相敕封,還請上仙看在龍族的份上,饒我一命!」

  不提龍族還好,一提龍族,姜修渾身突然爆發出一股戾氣。

  姜修的周身出現大日巡天的異象,一口大鼎出現在他的頭頂,厚德載物,帶著破滅萬法的威勢,直接蓋壓而下。

  滄源見到這一幕,不禁想起了當年在龍族聽到的一道傳聞,他神色變得驚駭,失聲道:

  「姜修!你是地皇后裔,姜家子孫!」

  這句話卻成為了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點消息,而後便在大鼎的鎮壓下身死道消。

  兩人修為相當,但是成長的環境差別太大了,從始至終,姜修只出了兩招而已。

  這還是客場作戰,雖然沒有天道意志的壓制,可是姜修修行火之大道和地道,在這裡難免會受到壓制。

  隨後,姜修便開始了慘烈的大屠殺,整個滄源界中許多生靈都被屠殺殆盡,就連真靈也被泯滅。

  而這一幕,在洪荒周圍許多世界都在發生。

  「本王通幽妖王,今日覆滅血靈界!」

  「吾鎮魔天君,今日覆滅魔靈界!」

  ………

  有的世界感覺到不對,開始奮起反抗,可是如今他們都在洪荒天道的管理下,沒有了本土世界意義的壓制,他們面對洪荒修士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一時間,洪荒周圍被染成血色,東海之濱人族聖地的皇天冷眼看著這一幕。

  這其中當然有被錯殺的,但是對於皇天來說,此事能將洪荒修士心中的怒火發泄出來,便是值得的。

  不過是一些附屬世界罷了,洪荒強大的時候他們永遠都是附屬世界,若是有朝一日洪荒也將自己玩脫了,位格降落,保不齊就有小世界天道行那雀蟒吞龍之事!

  紫霄宮中,張掖和鴻鈞相對而坐,看著洪荒生靈屠殺周圍小世界中的生靈。

  兩人的神色平靜,不悲不喜,仿佛這不是屠殺,而是友好的交流。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洪荒周圍的小世界都被染成血色,張掖和鴻鈞當然知道了。

  只是他們默認了,他們在觀望,等待洪荒生靈發泄的差不多了,等到他們屠殺的生靈達到洪荒靈道的臨界點了,便會出手干預。

  終於,張掖感覺差不多了,他將目光看向旁邊的鴻鈞,鴻鈞會意的點點頭。

  一股強橫的力量掃過洪荒周圍的小世界,所有在異界肆虐的洪荒修士沒有絲毫反抗之力,被這股力量帶走。

  隨後,鴻鈞的聲音傳遍洪荒:「此後天規地律,仙神不得傷害凡靈,違者天譴誅之!」

  隨後,一道道雷霆從九天落下,劈在許多被拘回來的身影之上。

  這些人都是渾水摸魚的,他們有的人甚至將自己血親盡數屠殺,斬斷所有牽掛,一心向道。

  他們屠殺異界生靈或是為了練功,或是為了煉製靈寶,還有的以生靈煉丹。

  鴻鈞誅殺他們,只是為了還小世界中的生靈一個交代罷了,各打五十大板,以免隊伍不好帶。

  果然,效果立竿見影,所有小世界中的生靈面露感激,甚至覺得鴻鈞公正不阿,頓時升起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他們跪拜而下,高聲呼喊道:「道祖慈悲。」而後為洪荒眾神建立廟堂之事不提。

  這就是人心,你掏心掏肺,別人未必領情,反而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你若是施以雷霆手段,再稍加安撫,他們便會表現的極為順從。

  這件事情所有動手的人被摘的乾乾淨淨,哪怕是姜家、姬家等等人族大家族中動手的人,也被投入六道輪迴之中。

  只是下一世想必他們還會回到家族中,族中宿老肯定會度他們的,而且家族資源也會傾斜。

  洪荒凡靈雖然還有所不甘,可是一代人不過百年壽命,對於仙神來說,實在太短暫了。

  若是再過個幾千年,後人翻開史書,見到「上古之人,壽千載」之類的話語,想必會當做神話故事吧!

  這很殘酷,但是對於張掖和鴻鈞,乃至皇天來說,他們大愛眾生,卻不偏愛某一個人,除非這個人有特殊之處,例如當年的張掖之於鴻鈞、羅喉、楊眉。

  對於他們來說,洪荒中的一切,不過是萬古一棋局罷了,他們傳道眾生,給了眾生一線生機,至於眾生能否把握住這絲機會,那就看眾生自己的了。

  都把飯做好了,總不能還讓別人給你餵到嘴裡去吧!

  洪荒中最高的這一批人,至情卻又無情。

  鴻鈞當年在紫霄宮講道也是如此,他給了眾生一個機會,這是大愛,但是能不能把握住這份機會,就看個人的了。

  修為不夠,連聽道的資格都沒有。

  哪怕是說出「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照燈」的西方二聖,也不會去渡一隻螻蟻。

  洪荒中所有大神通者都有大慈悲,但是因為修的道不同,慈悲的對象也不一樣。

  就像羅喉,他修魔道,卻也給天生魔意深種的生靈開闢了一條道路,洪荒中修魔道的生靈不在少數。

  帝俊曾經屠人,卻也創立妖族,使得一盤散沙的萬族聚合起來,抱團取暖,避免成為巫族血食,才能成為如今洪荒三大種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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