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發誓言 換功德
「倒是不用我白費心機。」
恆命念頭一轉，面上卻驟然一沉，眉頭輕蹙，道：「二位師弟問這為何？只要成就了混元大羅道果，自然而然的便能了解鴻蒙紫氣中所蘊含的奧妙，爾等只需等候即可。」
准提有些按捺不住，急忙問道：「敢問師兄，不知師兄是以何種契機成就了混元大羅道果？可否告知我等？」
恆命微微仰頭，頂上長河愈發開始翻湧，怒浪滔天，咆哮萬界，儼然要化作一條吞噬世間萬物的巨龍，蓄勢待發，似是追隨著主人的心思而變化。
准提接引二人心中微微生變，也不知恆命如此。
恆命沉吟片刻後道：「成道契機隨心思轉動而化，二位師弟要問，那我也只能是說在某一個時間點上心中有感，隨後就踏出了最後一步，女媧師妹亦是如此，想來接引師弟也時常有此感受吧？」
接引聞言微微點頭，他的修為也早已不動聲色地踏入混元金仙巔峰之列，不弱其他人半分，修煉之時也總是有一種莫名的衝動，想要徹底升華大道，踏出最後一步。
但這個感受是真亦假，這最後一步踏出之後，就再也沒有後悔可選，踏了就是踏了，不可能再往回收腳。
要是一步落下，那自然皆大歡喜；可要是這一步踏錯，必定身死道消，甚至是連復活的希望都無的身死，只因自身大道都徹底消亡，存在於世間的烙印也徹底歸於虛無，又哪來復活的可能？
別說等幾個量劫了，就算等個無量量劫，那也不可能再次復活。
就算有天大的機緣，例如天道出手護持，僥倖不死，那也是永生永世都只能苟延殘喘下去，生不如死。
不能恢復傷勢，不能更進一步，只能像條蛆蟲一樣匍匐在地，苟活於世，這對於一個修道者來說是最大的折磨，倒不如死了算了。
接引再問道：「我等若是不想成就混元大羅金仙，而是想要先一步進入聖人之位內，該如何做到？」
恆命聽後搖頭嘆道：「二位師弟何至於此？我等天命聖人必定出世，又何須爭一時之長短？此法我不能告訴你們，否則必定害了你們，我於心不忍。」
二人聽後非但不失望，反而十分喜悅，接引方才所問不過是個試探，根本沒抱多少希望，可恆命所說之話，顯然是他的確有不成就混元大羅金仙，先一步成就聖人之位的辦法。
接引准提齊齊下拜，異口同聲道：「請師兄看在往日情面之上，賜我等成聖法門。」
恆命這次倒沒躲，此刻他乃混元大羅金仙，又領了聖人之位，有資格承受著二人的一拜，更何況他接下來也的確要說出這所謂的成聖法門。
恆命等他們二人連續三拜之後才抬手將其扶起，無奈道：「既然你們如此想要這個法門，那我便說與你們聽罷，就算是我們師兄弟之間說個趣。」
接引與准提連忙側耳傾聽，生怕遺漏半點細節。
恆命緩緩道：「在沒有成就混元大羅道果之前，我的確是沒有辦法先一步領了聖人之位，但我近日參悟大道，卻發覺成聖之法內或許有一竅門可走，那便是結合師尊所說的斬三屍成聖以及功德成聖之法。」
「功德成聖？」
他們二人倒是不驚訝斬三屍成聖，反而將注意力轉換至功德成聖這四字之上，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絲疑慮。
倒不是他們不願使用功德成聖之法，而是因為這成聖法門所需的功德實在太多，堪稱無量無邊，是常人難以想像的數量。
雖然他們兄弟二人這幾元會來接連不斷的治理西方，也獲得了一些功德嘉獎，甚至因此凝聚了一圈功德金輪，可是與功德成聖此法所需要的無量功德比起來，這圈功德金輪實在是有些杯水車薪，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
這才是他們覺得有些為難的原因。
恆命裝作沒看見他們二人臉上的表情，繼續道：「師尊曾言：『斬卻三屍，自我圓滿，天道必定自發凝聚聖人果位』，只不過此法只適合師尊所用，我等若是一位模仿，只會是自尋死路，但多斬卻一屍，也會多一份希望。
若是在此用上大量功德洗刷自身，氣運勃發，引天道矚目，二法相交之下，天道必定會出手，為你們引動鴻蒙紫氣內的玄機，帶著你們領了聖人之位。」
准提略帶一絲挫敗道：「斬三屍倒好說，只是這功德之法上確實有些為難，若是我們將西方修補，或許能獲得無量功德，可現如今的西方依舊半死不活，哪怕有師兄賜下星光照耀，想要將西方恢復成往日榮耀，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
接引同樣有些沉默。
無量之數何其龐大，就連無量靈氣他們都難以獲得，更何況是無量功德。
恆命此刻卻道：「旁人不好說，但若是二位師弟的話，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能夠助你們快速獲得功德。」
接引無言，准提有氣無力道：「請師兄賜法。」
他卻不相信恆命有什麼辦法能夠快速獲得功德，更何況是無量功德。
更何況若真有這個辦法，恆命還能好心到與他們說了？別開玩笑了，與這相比，准提更願意相信恆命想殺了他們，奪取鴻蒙紫氣。
恆命微微一笑，道：「二位師弟不必氣餒，正所謂天道至公，西方遭劫之後，二位師弟並未像他人一般離開西方，而是堅守貧瘠之地，努力將其治理，所作所為，天道自會看在眼裡，爾等身上兩道鴻蒙紫氣便是最好的證明。
二位師弟不妨對天啟誓，就言日後必定將西方治理到如何程度，只是現如今實力低微，請天道率先賜下功德，如此以往，等成了聖人之後，難道還怕不能將西方帶到往日之模樣嗎？現在不過是提前支取罷了，無甚了不起的。」
恆命越說，准提眼中的神光越亮，發覺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直到最後，他徹底擺脫之前的頹廢模樣，興致勃勃地開始規劃該發何等誓願。
可一旁的接引卻有些心神不寧，越聽越膽戰心驚，不由的問道：「若是完成不了誓願，又該如何？」
恆命笑道：「此事不難，到底你們成就了聖人之位，就算完成不了誓願，天道也頂多降下一些微不足道的懲罰罷了，總不能將二位師弟徹底打滅吧？
鴻蒙紫氣的奧妙便是用完即消，若是想要再次蘊出鴻蒙紫氣，天道非得耗費無數洪荒本源才行，否則難以做到此事，現如今洪荒震盪，哪裡還經得起如此抽取，所以這是極好之事。」
接引繼續追問道：「可若是天道非要糾察，真要降下打落我等聖位的懲罰又該如何？」
恆命臉上的表情突然變色，從原先的和顏悅色轉變為面無表情，只見他冷冷地盯著接引，只把這二人看得心中生寒，感覺被一塊萬古不滅的寒冰包裹，直到片刻之後他才略微挪開。
恆命冷哼一聲道：「二位師弟，是伱們來向我請求該如何成聖，而非我苦哈哈上門送予，若是你們不願相信我的辦法，現在便可離去，瀛洲島最近冷清，也就不便留二位師弟久留了。」
接引一驚，連忙道歉，道：「還請師兄暫息怒火，非我心中不願相信，實在是有心生不安，這才無意間冒犯師兄。」
准提也在一邊說了一些好話，可卻依舊沒能讓恆命變容，就在氣氛逐漸僵硬之際，在一旁侍奉的金蟬子突然道：「二位真人並非故意，不知者不怪，老爺不妨諒了他們一次。」
五色鹿聽後連忙一拉金蟬子衣角，這幾人可是當今洪荒內最頂尖的大能之一，恆命身為玄教教主，更是超脫了無數棋局，現在教主生怒，他們身為童子，哪裡有說話的份？
現在金蟬子不趕緊做低伏小裝烏龜，居然還敢勸解教主，五色鹿深感金蟬子是活得不耐煩了。
果不其然，恆命微微扭頭看了金蟬子一眼，道：「現如今你倒是敢來做我的主了，你是我的童子，居然還敢幫著外人，沒想到我居然還養出了一個蛀蟲，既然你為他們二人說話，那你就去做他們二人的童子吧，不要再來我這兒了。」
金蟬子聽後連忙跪下，泣然道：「請教主饒我一次！是金蟬子鬼迷心竅，這才冒犯教主！」
可恆命卻毫不留情道：「既然二位師弟不願信我，那現在就請回到西方吧，這童子就送給你們了，是打是罵是殺也隨你們。」
二人無奈，可恆命已經下了逐客令，他們也只好躬身行了一禮後，便帶著金蟬子離開了瀛洲島內。
五色鹿在一旁端上一盤周天星辰神果，小心翼翼道：「老爺，是真的要把金蟬子逐出門外嗎？還是老爺只想嚇嚇他？」
恆命卻一改方才的憤然模樣，笑道：「我自然不會把金蟬子逐出門外，現在我不過是要成全他而已，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但總有一日，金蟬子會再回瀛洲島上，你便耐心等著吧。」
聽到恆命沒有真的把金蟬子趕出瀛洲島外，五色鹿這才鬆了一口氣，正欲去外再打上一盤周天星辰神果時，卻被恆命叫住。
恆命道：「你去把窮奇叫來，我有事要與他吩咐。」
五色鹿雖然心中奇怪，但還是說道：「是，老爺。」
不周山。
站在這座洪荒第一神山之上，燧人氏非但沒感覺半點壯闊之情，心中反而滿是艱難之意。
「你們說，你們要留在這裡，不與我遷徙至東海之濱？」
燧人氏皺眉看向面前的幾位人族。
這些人族都是最開始被女媧捏出來的三千人族，也可叫做人祖。
每一位人祖對人族來說都是極其可貴的守護者，哪裡能就這樣輕易放棄，所以燧人氏斷然拒絕了這幾位人祖的提議，甚至想要強壓他們與自己前往東海之濱。
而這幾位人祖也不惱，其中一位女性人祖有理有據道：「娘娘之所以讓我們前往東海之濱，是為了我們著想，不周神聖，可危險也十分巨大，我人族勢小，自然得要離開。
可現如今洪荒廣大，從這置於東海之濱上，縱使我等以天仙修為來看，亦是覺得遙遠無比，族長你縱有玄仙修為，恐怕也覺一路上都是無比艱難，更何況是我等人祖以致那些普通人族？與其大家一起上路，倒不如各自分散，徐徐圖之，讓人族的足跡遍布洪荒。」
這位女性人族所說倒也不是沒有道理，至少燧人氏聽後也覺得十分正確。
正所謂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若是他們都死在了前往東海之濱的路上，這一脈人族或許有希望再次發展。
燧人氏雖然看重完成女媧娘娘吩咐的命令，但他身為第一任人族族長，對人族也有著極大感情，並不是只把他們視作自己成功的工具。
燧人氏沉吟片刻後，道：「也罷，你所說極是，我也無有理由拒絕，既如此，我便以人族族長的身份賜予你一道令符，你可藉此在人族之中再開一脈，你可想好你這一脈該以如何名字命名？我日後建了祖庭，也好將你們記載。」
這位女性人祖微微一笑，道：「我名嬌，但我願以聖母為姓，日後我便名為女嬌，這一脈從此便叫做有嬌氏。」
「有嬌氏。」
燧人氏聽後點了點頭：「好名字，既如此，你便帶著一些族人在此定居吧。」
在燧人氏的號召下，總共有上千位人族願意跟隨女嬌等三位人祖在此。
這個數量已經不少了，現如今的人族也不過是有十二萬九千六百位，加上三千位人祖，也堪堪過了十三萬而已，對整個洪荒來說，這個數量不值一提。
在賜給了女嬌一道符詔之後，燧人氏便開始帶著這些人族趕路。
從這片泥潭到離開不周山的路上還好，有女媧娘娘遺留下來的一絲氣息震懾，無論是何種凶獸毒蟲都不敢向前侵擾。
也讓這些人族放鬆了些許警惕，畢竟是剛剛化身而出，這些人族的年紀連半天都沒有，自然是看什麼都覺得新奇有趣，不由得發出陣陣歡歌笑語。
可燧人氏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愈發警惕起來。
只因恆命在給他留下的一些記憶中，明確表示了不周山乃巫族的聖地，而女媧除了為人族聖母之外，亦是妖族六皇之一的媧皇。
巫妖敵對，雖然女媧從未為妖族做些什麼，但難保有些腦子不清楚的巫族將他們視作眼中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