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風曦必須要承認。

  后土，這一位祖巫，絕對是他有生以來見過最大氣的領導，也是最豪爽的甲方。

  在他的工作上、薪酬上，從來沒有少過一分投資。

  誰能相信？

  僅憑從后土祖巫那裡領取到的額外報酬，都能媲美風曦身為「都運會——輪迴」總體戰略工作負責人的氣運工資！

  有這樣的大boss照顧，風曦一身修為才能飆升的那麼快——這還是扣除了在千多個小號身上的投資之後。

  當然了。

  后土祖巫厚待至此，也是有要求。

  ——必須要出貨！

  能解決偉大后土祖巫的困惑！

  后土的意志，就是風曦的目標。

  祖巫劍指的方向，哪怕是有刀山火海阻隔，風曦也要硬生生的闖過去。

  養兵千萬年，用兵在一時。

  而現在，便到了用兵的時刻。

  也是對風曦考驗的關鍵節點。

  后土祖巫將自己的甲方要求逐一道來，表示巫妖的局部熱戰中需要自動自覺的炮灰，該使用怎樣不太違背巫族打造人設的手段，來請人入瓮？

  這，將做為驗收風曦多年來，獲得后土投資所取得成果的考核。

  考核結果，將決定天使投資人——后土，在未來對風曦就陰德、福德大道探索研究的繼續投入資金數額，是否會有進一步的資源追加。

  后土祖巫雖然壕氣沖天，但是也要講究投資基本法嘛。

  風曦一聽后土的意思，立刻表態——

  「大人請放心！」

  「曦，已有良策在胸！」

  ——儘管這良策還停留在紙面上，還沒來得及實踐驗證。

  可也並不妨礙，風曦信誓旦旦的做出擔保。

  並且下一刻，他掏出計劃書，開始了忽悠……啊不，是講解之旅。

  畫一個大大的餅，展望未來，堅定大老闆的信心。

  至於實操嘛……到時候就說自己力量有限，撐不起這盤面，且巫族身份也不適合，讓領導找個能分擔的大神通者過來。

  失敗了，他身上的鍋不會很多。

  成功了，軍功章有他的一半……甚至於，到時候還可以考慮一下青昊的提議，來一手卸磨殺驢什麼的？

  風曦心底的算盤敲得很響。

  而正如他所料。

  后土祖巫面對這一塊大大的畫餅，表示很滿意。

  「不錯！很不錯！」

  「你這計劃，很靠譜！」

  「看來這些年，你還真琢磨出了些好東西。」

  后土大聲讚賞。

  風曦心底鬆了一口氣。

  『唔……后土大人能肯定，這就是好事……可以打預防針了，預先為以後的甩鍋做好鋪墊。』

  未慮勝，先慮敗。

  「大人，這計劃雖然有很高的可實行性，但是仍然需要提防一些意外的因素干擾……」他低眉順眼的說道，「我即使實踐，也無法模擬敵對陣營大羅天意的干涉……可能會在這裡面出現問題，需要做好預防準備。」

  「這你大可放心。」后土輕笑，寬慰下屬，「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天意的博弈，自有我們來處理，不需要你過多擔憂。」

  「是我想差了……」風曦輕嘆，而後衷心的稱讚領導，「后土大人足智多謀、智慧深遠，大羅天意之間的合縱連橫，又豈能難住您？」

  「你說的沒錯。」后土頷首，覺得風曦的話說到了她心坎里。

  她一直很聰明，大智若愚！

  「這計劃，我通過了。」后土一隻手按著計劃書，「稍後，我自會尋找合適的大能合作，前期避開妖族的鋒芒，先將平台的基礎打造好。」

  「至於你麼……回去再努力查漏補缺一二，看看有什麼細節可以繼續完善。」

  「遵命！」風曦點頭。

  「對了。」

  后土話鋒一轉，上下打量了風曦幾眼，「我看你的修為，已經踏在了臨界的門檻上了吧？」

  「離終極一躍，也不差太遠？」

  「是的。」風曦雙眼一亮——后土的說法，似乎是要對他進行指點。

  「我最初是修行您的后土大道，走厚德載物、滋養萬靈的路子，以這樣思想來匯總天地宇宙諸般法則，熔煉一體，能闡述諸事諸象……後來又有所升華，走出自己的道，從對輪迴的建設中總結出部分陰德的總綱，還有部分關於福德的領悟……」

  總而言之，風曦到今天的修行成果，大體上是跟「德」脫離不了關係。

  是個「有道之士」、「有德之人」。

  厚德以載萬物……等到有朝一日五德齊聚，這天底下還有誰敢跟他比「德行」？

  那樣巨大的德行，想必是可以作為洪荒天地的最大良心，背負人道眾生走向光輝永恆的彼岸。

  只不過，眼下的風曦還得為修行發愁，小心措辭，「主君，我對輪迴陰德的感悟，並且以之思想作為未來凝聚大羅道果的根基，會不會跟您有大道之爭？」

  「你整個人都是我的，聽我號令，哪會有什麼大道之爭？」后土啼笑皆非，「再說了，我開闢輪迴，真正重點也不在陰德上，而是輪迴本身所帶來的對人道眾生真靈的掌握……」

  「小傢伙，若是你未來表現優秀，戰功赫赫，為巫族霸權做出了不可磨滅貢獻……這輪迴中的陰德成果，我徹底送給你又何妨？」

  「獨占這樣一條涉及很廣、很重要的道路，你就有希望成為這洪荒天地中有數的大神通者。」

  后土輕描淡寫的說著，讓風曦雙目放光。

  太大方了！

  雖然有前置要求。

  但是能許諾出這樣的未來，也是了不得。

  風曦恍惚間發覺。

  自家的頂頭上司，也是一位畫餅的高手誒？

  「當然在此之前，你得先成道大羅，並且在巫妖大劫的時代中成功存活到最後，才有可能獲得這成就。」后土淡淡道，眸光轉動，「你在巫妖大劫中能不能存活……這我也不敢保證。」

  「倒是這成道大羅，我可以幫你增加一點助力。」

  后土慢悠悠道，「暢遊諸天時空，體悟不同的大道規則組合模式，以外界天地刺激自我大道進行應變轉化……這你該知道吧？」

  「知道的。」風曦恭敬道，「臣有分身上千，行走諸界，因此增加了許多新奇見聞。」

  「那頂多大用？」后土不以為然道，「諸天時空，雖然生滅無窮，但絕大部分都是有著主人，被一個個大羅的化身給圈地取用，或是演化大道，或是收集氣運……大頭油水，哪輪得到你這小傢伙？」

  「呃……」風曦眨眨眼，然後猛點頭，「對對對……大人您說得對！」

  「許多世界，都是大有背景……動不動這個神話，那個傳說……」

  「要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那還好，有膽子浪。」

  「可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一點都不敢浪，老老實實的低調種田，賺點殘羹剩飯。」

  風曦滿臉的感慨之色，跟真的一樣。

  隻字不提這些年，他那小號大軍在風·九九九·曦的率領下，已經席捲了上千萬的次元世界。

  ——在九九九的匯報中，這主要是羲皇烙印的貢獻。

  有這烙印，直接就能空降曾經伏羲大聖化身小號稱王稱霸的天地中，繼承天帝權柄。

  這才有了那匪夷所思的戰果。

  可更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即使已經統治了這樣巨大數量的世界，也只是羲皇在這諸天遺留財富的九牛一毛。

  這讓九九九都不得不開始向風曦申請，是時候建設「輪迴殿」，招攬壯丁，用氣運做為通用交易的薪酬。

  幸福的煩惱。

  然而，這煩惱卻不好向后土傾訴。

  所以，風曦很明智的對自家領導進行隱瞞。

  后土不覺有異，只是道，「成道大羅之後，無盡時空永恆自在……這諸天時空都是他們的獵場，出現這情況很正常。」

  「想要撿便宜，除非是撞到那些天意互相制衡的世界，亦或者是失我大羅統治的時空……這還有些操作的空間。」

  「而且說到底，這些世界的法則搭建，遠不如洪荒精緻繁複，想要靠它們的刺激，讓現在的你產生重大領悟可不容易。」

  「可是洪荒這樣的天地……還有第二個嗎？」風曦疑惑。

  「可以說沒有，但也可以說有無數個。」后土祖巫笑笑，「洪荒宇宙本身，也等同一顆大羅的道果。」

  「體現在時間的線上，無窮的洪荒並存。」

  「而不同的時代，道果雖然是同一顆，可表現的形式不同……我的打算，就是讓你去見證一下更古老時代的洪荒宇宙，希望你能明了法則異同、大道唯一的道理，算是為未來證道大羅多一分成功率。」

  「拜謝后土大人！」風曦高呼，一臉感激涕零的樣子。

  等感動完了，他才詢問，「穿越過去，會影響到現在嗎？」

  「你想多了……雖然身臨其境，能見能聽能感受，但你什麼都不可能做，更遑論改變。」后土搖頭，「別說你，就算一尊大羅親身降臨，也是一樣。」

  風曦秒懂，這指不定是涉及到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秘，頂尖的大能默契揭過。

  「好了，你下去準備一下，等下我送你過去……也算是給你的福利，是你多年來殫盡心力設計完善輪迴陰德和社會福利的獎賞。」

  后土將風曦之前遞上的計劃書收入袖中。

  「是。」

  風曦退下。

  片刻後，他再來，祖巫已經給他拉開了一扇光門。

  透過光門，風曦隱約見可以看到龍鳳爭霸，道魔爭雄……一場場曠世大戰，在歲月長河的上游上演，成為不朽的烙印。

  「我去了之後……怎麼回來啊？」

  風曦怕把自己搞丟了。

  「誠心呼喚你眉心的那個紋身就可以……我無盡時空皆在，你不用擔心。」

  后土打了個哈欠，隨意揮了揮手，「快去快回。」

  「好的！」風曦挺直了腰杆，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等他離去後，祖巫摩挲著下巴，重新掏出風曦之前呈遞的計劃書。

  「這雲平台……我找誰合作好呢？」

  「要能避開妖族的主要關注，不刺激他們的神經……而且這裡面似乎還有些硬性的大道要求？」

  「資源和力量的交易對接，聚散無形……或許，我該聯繫那個人？」

  后土沉吟片刻，開始了聯絡。

  撥號遠方的一位大能，「紅雲，在不在？」

  名為紅雲的神聖，接通了后土的聯線，「我在。」

  「有一樁生意，你做不做？」后土直入主線。

  「那……要讓我聽聽，是什麼生意了。」

  紅雲輕笑，「只要不是虧本，能有的賺……什麼都好商量。」

  他說話的同時，手裡還上下拋動著一枚玉簡。

  那是當年一位精通反覆橫跳之術的大能人物，跟他面對面商量轉接的劇本。

  ——少陽帝君！

  這些年來，紅雲也沒少反覆琢磨過劇本中的內容，暗地裡實踐印證，總結了很多心得。

  並且推陳出新，增添完善了許多細節，隱隱有更上一層樓的樣子。

  而今……

  連時機，都已經悄悄的送到了他面前。

  一張若有若無的黑幕，橫陳在洪荒宇宙中，像是在靜靜的等待著什麼。

  「放心放心，只要你做好了，自然是有得賺。」后土許諾道，「甚至，你身上的一些陳年舊怨，我都可以幫你給化解個乾乾淨淨！」

  「呵……道友有心了。」紅雲微笑，「我求之不得。」

  「只是能詳細了解一下，具體的生意合作內容？」

  「好……」

  后土眸光閃動，開始談判。

  ……

  祖巫的行動，風曦並不知曉。

  因為此刻的他，已經穿越了時光，去到更古老的時代中，提前享受一點點大羅者遨遊時空的福利。

  龍鳳時代的洪荒，跟巫妖時代的洪荒，大道法則組成模式有很大的不同。

  但是，既然都能構造圓滿的宇宙，那就值得風曦學習，汲取精華，融匯在自己的道果中，拓展核心道路。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有空暇，也了解了一下時代的背景。

  「嗯……跟妖帥白澤編寫的那本《洪荒史記》，沒多少差別。」

  風曦看著縱橫天地的龍與鳳凰，點頭評價，「除了還沒有到鴻鈞道祖和羅睺魔祖出場，一切都是準確無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