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不久的西湖正是烈陽高照的時候,整個南屏山都籠罩在烈陽之中,山間的樹木、綠草在暴曬下毫無生氣,整個山頭顯得是一片蕭靜,唯有日慧峰下是全然相反的另一番景象。記住本站域名
一青一紅兩道劍光交織一起所發出的陣陣鏘鏘聲,宛如刺耳的尖叫劃破了南屏山的寂靜。
一直在密切關注戰況的素素等人,在聽到我的一聲叫喊時,顧不得想要得知祭出水靈珠的結果,忙各展手法御劍飛上了半空。
「娘,師父他不會有事吧?」
在飛出了一段距離的時候,許仕林望著日慧峰的方向一臉擔憂的詢問著飛旋在身旁不遠的白素素。
「放心吧,你師父他不會有事的。
興許,待我們到達須彌山見到你爹的時候,你師父他正坐在那喝茶等著我們呢」其實白素素此時也是十分擔憂,一心繫著日慧峰下的那個人。
但為了兒子仕林以免過分擔憂而折返回去,白素素不得不出言寬慰著他,同樣也寬慰著自己。
「好了,我們走吧,免得你師父逃脫此地,前往須彌山後沒見到我們又要擔心了。」
「知道了,娘」許仕林點了點頭,轉而望著日慧峰的方向默默無語。
『師哥,你要多保證,小妹定會在須彌山等著你的消息』白素素在心裡默默禱念著,隨即帶著兒子仕林和義妹小青御劍一路向西,朝著彌勒尊王佛的道場須彌山徑直飛去。
眼見著素素等人的離去,一直懸在胸口的石頭終於穩穩的放下來了。
既然這是我的宿命,那就沒有必要把他們卷進來。
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了許仙這一層關係,彌勒尊王佛自不會任由赤精子在自己的道場內撒野,素素等人的安危自然也就有了保證。
就算今日我難逃一劫,至少不會再多留下一份遺憾。
「小子,看不出來你還挺重情的」素素等人剛剛飛離不久,赤精子的話語便傳到了我的耳畔。
「為了讓他們離開,竟然不惜餘力。
只可惜你修為尚淺,否則這一下,本座還真的有可能被你祭出的法寶所傷到。」
「赤精子多說無用,今天就算要命喪於此,我也要向你討回前世的種種」聞言,我趕忙行法收回了被赤精子一擋而光芒略顯暗淡的水靈珠。
儘管水靈珠乃上古遺珍,但僅憑我現在的修為,就算是剛才的突然一擊也未必能傷到赤精子分毫。
當然雷峰塔除外,它畢竟是彌勒尊王佛的的鎮山之寶,水靈珠自不能與其相提並論。
既然如此,還是將水靈珠收起為妙,免得被他撈了便宜去。
我可是記得,我師父當年就是被奪了鎮海珠後才慘遭毒手,我可不能讓當年的慘劇再次發生。
就算我真的命喪於此,也不能讓水靈珠落入赤精子之手。
其實為了避免此等狀況的發生,我在心裡早已盤算好了對策。
等真到了那時,我會將身上的諸物連同手上的玄冥戒均行法送到地府去,也算我這個做弟弟的給王薛留給念想吧。
不過為了被赤精子捷足先登,到時我會多弄幾個煙霧彈出來,混淆視聽。
不過這一切還算後話,只要我能找到空隙逃離此地,在腦中盤算的這一切都是空想,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不過為了能夠讓這些變成空想,我狠狠的甩了甩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統統甩出去,要是因為這些空想而讓我喪失了逃離這裡的可能性,那可真是就太划不來了。
徹底清空了頭腦之後,我再次擺開了架勢,屈指一伸驅使著碧潭劍再次向赤精子襲去。
瞬間,一青一紅兩道劍光再次在半空中交織在一起。
既然素素等人已經安全離開,我也就沒了顧及,此時的我運起十成的靈力和赤精子交戰在一起。
儘管在修為上與他相差一大截,但憑著十成十的功力短時間內我還是可以與他較量一陣子,但就怕時間的慢慢流逝,靈力過量的消耗,最終我還是難逃這一劫。
「小子看樣你是準備力拼了,不過本座沒有多餘的時候陪你玩,就讓這水火鋒再次了了你的性命吧」再次交手二十幾回合後,赤精子明顯有些不太耐煩。
只見他行法收回了半空中的長劍,同時伸手探入掛在腰間的法寶囊中,取出一柄三寸長短的小刀。
小刀雖然看上去極其普通,但仔細一看我才看出些許端倪,這不大的小刀竟然一面紅似火一面碧如水,難道這就是赤精子的第二大法寶水火鋒?
未免我的猜測成立,在看清小刀的實質後,我忙掏出碧雲鑒行法護住了周身。
就算碧雲鑒抵不過水火鋒的攻擊,但至少可以為我擋下些許衝擊。
就在我祭出碧雲鑒不久,赤精子抬手便將手中的小刀沖我飛射了過來。
隨著小刀的臨近,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參雜著水、火兩股靈氣直逼我而來,與此同時我也可以肯定這柄小刀正是水火鋒。
就算我提前做好了防禦措施,但對上水火鋒碧雲鑒遠沒有太大的效用。
不過一個照面,碧雲鑒在我周身形成的防禦結界便瞬間瓦解。
看著直逼近前的水火鋒,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雙手快速的掐訣,以備借著水火鋒的強大靈力將手中的諸物行法送去地府。
就在我閉目準備接受這一切的時候,突然一聲悽慘的叫聲響徹我的耳畔。
我睜開雙眼一看,一位身穿藕荷色衣裙的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的身前,並用她那嬌弱的身軀替我擋下了這即將奪取我性命的水火鋒。
「如佳?
如佳……」我下意識伸出雙手接住女子緩緩向後倒去的身軀。
這時,我才看出原來這為我擋去水火鋒一擊的女人,竟然是久不出天恆西楚峰的林如佳。
看著如佳蒼白的面容,我的心裡不禁一陣疚痛。
自從天恆山一戰之後,幾十年來我都不曾與她相見。
並不是我狠心,林如佳,這個我一生中最愛的人,我實在不忍去打擾她清靜的生活。
每當月圓的時候,我都會仰頭望著半空中的滿月,默默想起那個占據著我心的女人,那飄揚著陣陣委婉悠揚的琴笛和鳴的西楚峰,那個讓我心痛、讓我心碎、讓我永生難忘的夜晚。
原以為幾十年的有意遺忘,如佳的身影早已在我的心中淡忘。
可沒想到,看著如佳因受傷而蒼白的面容,所有的思緒如洪水泛濫一般一涌而出,看著這個為我擋箭、為我受傷的女人,我的淚抑不住的流了下來。
我輕輕的撫摸著如佳的臉頰,痛惜的輕聲問道:「如佳,為什麼這麼傻?
為什麼要為我擋這一擊?」
「司徒公子……」林如佳輕咳了幾聲,「如佳為了師門已經負了你一次,不能再負你第二次。」
「如佳,你並沒有負我」我微微搖了搖頭,淚水卻不停的一直流,「你我之間只能算是有緣無份,並沒有誰負誰一說。
更何況,這回根本與你無關,又何必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呢。」
「公子,此事雖不是因如佳而起,但畢竟源於師門,如佳作為天恆一脈的弟子,自要為此事承擔」林如佳無力的伸出右手,輕輕擦拭著我臉頰上的淚水。
「如佳,不要在說話了,把這粒藥丸服下,我來為你療傷」如佳纖細的手指慢慢撫過我的臉頰,竟然比我的淚還要冰涼,我鼻子一酸淚水再次湧出。
其實,我在接住如佳的身軀時就早已探查過她的脈象,只可惜水火鋒威力過盛,僅僅一擊就重創了如佳的心脈,致使心脈盡斷,五臟六腑也因此而受傷、移位。
心腑受傷、移動我可以醫治,可這心脈的重創、盡斷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是束手無策。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與自己面前香消玉殞,我這顆心宛如被放在煎鍋中煎炸一般的痛。
但為了不讓如佳知曉,我伸手探入囊中,取出一枚芝血還魂丸遞到了她的面前。
「公子不必為如佳費心了,如佳明白,心脈盡斷是任何藥物都不能治癒的,咳咳……」如佳搖了搖頭,並沒有去接那枚藥丸。
而是別過頭去,劇烈的咳嗽起來。
「不要胡說,來張嘴把這藥丸吞下」我伸手將她嘴角因咳嗽而溢出的血跡擦去,並將藥丸遞到了她的唇前。
「真的不必了」如佳扭過頭看著我,一雙深邃的眼睛是那樣的迷人。
「在臨死之間能夠再見上公子一面,如佳已是心……滿……意……足……」說著,如佳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儘管這個微笑顯得有些僵硬,但我卻認為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笑容,宛如一株艷麗動人的曇花,只在夜晚靜靜的綻放,綻放著屬於她最美的一面。
「如佳!」
看著緩緩閉上雙眼,已然沒了呼吸的如佳,心好像被瞬間撕裂了一般,但我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甚至連半滴淚水都沒有流下。
此時此刻我才明白,原來看著心愛的人死去,真的會讓自己忘記一切,包括錐心的疼痛和刺骨的悲傷。
我無力的抱著如佳跌坐在地上,捏在手中的藥丸早已從我的手中滑落,在地面上慢慢的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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