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儺法,乃是明玉借玄龜之殼,傳給顓頊並由他完善的新祭祀典儀。
此法是以驅逐疫鬼、祓除災邪為主要目的,兼具福澤正法與祭祀之法的全新典儀體系。
當顓頊一點點把儺法講述給一眾祭司的時候,他們無不震動,然後心中狂喜!
「北正之功,上通於天矣!」
「此法一旦推廣,今後天下祭司的大道就更加寬闊了!」
「哈哈哈,只以此法而言,這一趟就沒有白來!」
「……」
顓頊傳此儺法,對於在場的巫、妖、人三族祭司來說,這簡直就是傳道!
開拓大道新路啊有沒有?
更重要的是,有了這「儺法」的出現,以後祭司當膩了,完全可以轉職成為儺師嘛!
自此以後,凡祭司一脈都可以披上新馬甲了。
虐鬼看懂了對方的眼神,差點當場暴斃!
「你侮辱誰呢?!」
送菜?
有修士的言語忽然變得奇怪起來,他們或低聲呢喃,仿佛在與看不見的存在交流;
就連敖順身側的族人也忽然停下來,凝視著他,眼中閃爍著一種詭異的光芒。
「吼哈!吼哈!吼哈!」
但氣氛烘托到這了,他也不能進行反駁,只是說道:「諸君且去休整一二,我們爭取畢其功於一役,掃平若水流域的禍患!」
詭異的場域不斷擴大,引誘著一眾仙神與祭司走向墮落。
如此形同立旗的行為,顓頊下意識覺得不對勁。
「顓頊,你別逼我!」
虐鬼冷哼,旋即發出一聲莫名的低語。
祂起初是有所察覺,但也並不懼怕。
殊不知,聽到這話的虐鬼比他還憤怒。
「弟,這場儺祭當真不簡單!」
顓頊親自持劍鎮守。
「重,待會可要看緊點!」
那是功德之天,是高上神霄一脈獨有的道象!
西方祭台。
這些祭司時而仰面朝天,時而俯身向地,通體散發著淡淡的金光,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以至於整個天地間的法則都好像被其引導,發出玄妙的律動。
大巫真身顯化,滾滾煞氣直衝霄漢,有龍騰宇內之勢,攜起萬鈞之勢壓向虛空。
「還想走!」
他的話語如洪鐘大呂,豪邁而舒爽,讓眾人不由得心生信服。
如同眾星捧月一般環繞著祭台,大陣的符文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顓頊拔劍就追。
而若水之中。
顓頊布陣若水,是想著圍點打援。
她表態道:「妖族一眾當全力以赴!」
在祭台之下,一眾妖仙、祭司亦是手持儺鼓。
若水國圍剿自己多少次了?
什麼樣的法陣他沒見過?
顓頊的封天鎖地的手段都拿祂沒辦法,這次又能耍出什麼花樣。
大搖大擺地來。
這座法陣位於一片寬廣的平野,四周是高聳入雲如同峰巒一般的祭台。
虐鬼茫然無知,他這前腳踏入若水流域,後腳籠罩整個若水流域的大陣就開啟了。
四周迅速陷入了陰暗當中。
主持典儀的祭司們也紛紛出手,或以儺舞維持大陣運作,或以儺器庇佑隊友。
「虐鬼,休走!」
祂要是知道疫鬼逃了,怎麼可能來若水之國?!
在若水流域布下一座恢弘的大陣。
祂的眼神逐漸失去清明,變得空洞而恐怖。
緊接著,西方祭台之上的商羊驀然睜眼。
她亦是敲響了儺鼓。
神荼手執金色戰戟,身著斑斕戰甲,面容威嚴,姿態神武。
敖順驚怒交加,他未料虐鬼在儺祭的壓制下還能影響自己的族人!
這才一個照面,自己這邊就有不少隊友心靈被黑暗籠罩,變得扭曲而瘋狂。
虛空支離破碎,神荼頓感魂靈震盪,好似有其他生物在要擠占自己的真靈!
「欸,不是,這是發生了什麼?」
至於你說典儀、祭祀、祈福等正法需要專業人士才能入行?
我們這些奉生命道主、造化媧皇為法脈源流的祭司可太專業了!
「北正!」
這兩聲鼓起,像是引動了天地大樂,皇皇正大的鼓點密集地響動!
大陣四周空氣的開始流動,仿佛有無數道無形的力量在流轉。
但他們口中蒼涼古老的歌謠、手上誇張而流暢的動作、腳下剛健而有力的步伐,卻是極其統一。
祂企圖趁著顓頊分心圍毆疫鬼的時候,去偷了顓頊的家。
顓頊隨後趕到,抬手拉弓,又是一箭。
他們的任務就是防備可能到來的偷襲!
鬱壘指著若水上空,那裡似乎有一片天宇在下降。
各族祭司以方相氏為首,備桃弧、棘矢、土鼓之器。
顓頊神色古怪地看著狼狽不堪的虐鬼。
他們凝神凝氣,身上散發出濃郁的福澤清光,似乎是將自身的力量融入到法陣之中。
虐鬼轉身就跑。
但不妨礙他了解儺法的用處啊!
見一眾專業人士認可了北正顓頊的妙法,敖順信心大增,他豪邁地說道:「有此法相助,若水、江水之患可平矣!」
南方祭台。
於是他們各以儺器,或劍、或尺、或棒、或鞭……紛紛朝虐鬼指去,並高聲大呼:「儺!」
高天之上,風雲匯聚,宛如一條巨龍盤踞在虛空。
虛空之中,重和黎默默守護著若水國度。
在法陣的中央,那個深不見底的漩渦開始旋轉,發出低沉的嗡鳴聲。
黎神情嚴肅看著自己的老搭檔。
鬱壘兩手並無神兵或利器,他身著黑色戰袍,神情顯得閒雅自適,身側的金眼白虎咆哮陣陣。
其皆朱發,著白畫衣,各執神鞭,辮麻為之,長數尺,振之聲甚厲。
…………
虐鬼製造的陰雲竟然完全遮蔽了若水大陣,使得龍、巫、妖、人等族的仙神心中不禁籠罩起惶恐之感。
他的左右分別是神獸辟邪、符拔。
轟!
轟轟!!
轟轟轟!!!
十方虛空,天地內外,鼓聲如雷。
他面帶笑意,很是看好這次的戰鬥。
虐鬼再度捨身躲避。
這是虐鬼的第一感覺。
妖族商羊面戴儺神面具,手中持一面儺鼓,七彩鑲嵌,上下有紅光普照。
或大聲咆哮,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其中透露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惡意!
清脆的聲音響起,卻是鬱壘及時取出了儺器。
由儺祭匯聚起來的能量波動越來越強烈。
眾巫喊著有節奏的口號,左手持桃木,右手握葦索,跳起了儺祓之舞。
虐鬼反應過來之後,破口大罵!
祂是沒有相關記憶的。
重一直嚴陣以待,他怎麼可能讓鬼物偷掉老巢?
虐鬼悶哼一聲,抬目看去。
望著高天之上沉沉下降的功德之天,虐鬼的心情越來越差。
「既然來了,就別走吧!」
虐鬼面色陰晴不定。
「你還攔不住我!」
「儺!」
東方祭台。
見人族、巫族的代表都開口了,商羊也微微躬身,作揖禮。
無計可施的虐鬼真快瘋了!
祂正要逃竄,再度被方相氏堵住去路。
除了他們,地府的兩尊鬼神也在拱衛著若水之國。
現在倒好。
一聲尖叫打破了靜謐的空間。
「放心吧,疫鬼此次必定有來無回!」
他們不再出陣,而是退避回來,各執儺器,護佑自身。
只須臾之間,鼓聲、鉦聲已響萬遍。
「儺!」
「待會兒可就要看你倆的了。」
顓頊大叫一聲,將手揚起,祭台之下衝出十二人。
他張開一把桃木巨弓,發出一支箭矢,如煌火飛馳,似星流穿空,驚得虐鬼亡魂大冒!
「艹!」
「善!」
虐鬼一身手段無法施展,反而被震得目眩神迷,不得不再次改變方向。
這時,帶著兩頭神獸,已將若水流域搜尋一圈的顓頊殺到。
祂盛怒之下,索性釋放了自己的場域。
眾人齊聲稱讚。
會死!
祂的頭髮變得蓬亂不堪,如同被風暴吹亂的烏雲,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息,皮膚蒼白,仿佛被病魔侵蝕過一般。
「道友莫要驚慌!」
但他們並未向東方、南方一般開啟儺神典儀,而是正在閉目冥思。
一尊尊瘋癲的仙神在陰暗中扭曲地爬行,他們皮膚蒼白如雪,眼睛發出惡魔般的紅光,牙齒尖銳如刀,發出可怕的咀嚼聲。
「混帳!」
敖順早已率眾列陣。
隨著祭文的誦出,若水流域的虛空刻滿了古老的祭祀符文,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顓頊心道可惜。
虐鬼還沒逃出大陣範圍,就被大巫玄雨堵住了。
他們臉上的面具或慓悍兇猛、或猙獰恐怖、或威武嚴厲、或穩重深沉……
「虐鬼!若水疫鬼往何處逃了?快快說來!」
一片澄淨的功德神光灑下,壓制萬邪、滌盪魔煞、淨化天地。
妖神商羊此時的身份也是祭司,她身著淡青色的長袍,靜靜地坐在一旁,手中把玩著一根青玉簪。
眼瞅著己方隊友又有發瘋的跡象,顓頊立即援引功德天光下降。
她優雅地朝顓頊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北正傳法之恩,接下來的時日我巫族一眾將會全力修習儺法,為北正效力!」
顓頊眸光一凝,神獸符拔呼喚兩聲,辟邪的兩隻獸角亮起,指出一個方向。
正準備對若水國發動突襲的虐鬼此時一臉懵逼。
整個法陣層層鑲嵌,宛如一顆巨大的天網籠罩整個西方虛空。
茫茫天宇之中似乎出現了一道道裂縫,無盡的福澤清光從裂縫中湧出,充塞宇內,瀰漫八方。
方相氏玄衣朱裳,身背弓箭,左手持戈,右手持盾,鏗鏘有力地吟唱玄奧祭文。
此音一出,諸邪退散。
「你不知道?」
「此路不通!」
兩方打了半天,都不知道疫鬼去哪了!
顓頊率領文臣武將、北地諸神在若水之濱舉行了盛大的儀式。
北海龍王敖順對於祭司一脈知之甚少。
被虐鬼影響的仙神頓時恢復過來。
季春之月,日行歷昴。(三月,太陽運行到了昴宿區域——《月令》)
天空中飄蕩著一層淡淡的雲霧,熾盛的大日降下光輝,透過雲霧灑下,形成了一道道絢麗的光束,猶如仙境中的彩虹,照亮了整個若水之國。
玄雨一身素衣,翩翩若仙,絕美傾城,一雙玉手合於腹前,蓮布徐徐,優雅而從容。縷縷幽火點綴周身,襯托出她的無上聖潔。
他望著若水之畔的平野,依稀聽到天音的迴響。
在這座祭台之下,巫族的一眾祭司分別立於九十九根巨大的石柱上。
「一言不合搬救兵也就算了!」
「還有疫鬼!」
那片天宇由一株神樹支撐,頃刻之間,功德之光絢爛如海,從萬千枝椏中照出。
熾熱的光芒洞穿鬼物的身軀,虐鬼發出一聲悽厲的尖叫,然後化作一團黑霧消散。
法陣中央點燃著一百零八盞燈火。
茲茲~~~
熾盛的光芒炙烤黑暗,虐鬼嘶吼一聲,仰面而退,急忙往江水方向遁走。
一扇大門轟然打開,鎮壓八方。
「啊~~~」
可以想像,陣中的祭司們開始催動力量的那一刻,偌大的北地都要抖上三抖!
北方祭台。
原來就在方才的瞬間,已有五十位祭司衝上九霄,他們站在鬱壘身後,各打赦鼓一面,鉦一面。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娛神悅民的東西,還想作用在自己身上?
可隨著功德高天下降,虐鬼就懵了。
無數道雷電從漩渦中湧出,瀰漫若水流域。
在祭台之下,是一個個戴著儺師面具的祭司們。
虐鬼一顯露身形,龍族大陣也瞬間開啟。
他們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引動天震,這場儺祭已經不輸於帝都的白帝親自主持的天下之祭了!」
極富力量之狂野,兼具藝術之美感!
法陣的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石台,石台上刻滿了祭紋,仿佛一條巨龍盤踞其中。石台周圍散發著濃郁的福清之氣,讓人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石台的正中央,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漩渦中散發出一股無比強大的吸力,仿佛能將一切都吞噬。
祂來不及多想,果斷捨身!
「嘭!」
天地乾坤為之震動了起來。
「哥,你再看!」
當看到顓頊帶著一幫人又唱又跳的時候,祂差點笑出聲。
他們的身影在法陣的光芒中若隱若現,宛如神靈降臨凡間。
你說你倆沒聯繫,那你跑來若水幹嘛?
方相氏四目流露金光,似乎能看透一切!
他原本靜坐在那,通體泛起淡淡的光澤,演化功德雲紋的異象,甚至隱隱能聽見龍吟虎嘯之音。
祂急忙調轉方向,欲要突圍。
三聲呼告,法陣中的祭司們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力量,他們的身體逐漸浮起,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
「鐺!」
就這方才,祂自知難逃,於是緊急聯繫了疫鬼,想要合力突圍。
方相氏持戈而來,厲聲喝問,似乎沒有找到疫鬼的蹤跡,讓他很是憤怒。
「儺!」
「嘿嘿,可算來了!」
顓頊雙眸閃過異彩,他目光幽幽地望著遼闊的江水,似乎在等著什麼。
虐鬼陡然間驚醒,這特麼是給若水中那隻死鬼準備的!
現在倒好,自己趕上了!
巫族大祭司玄雨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祂可不想幫別人擋槍!
然而,已經晚了!
恐懼與不安,向八方擴散。
神荼揮舞金色戰戟,殺將出去。
而躁動的鼓點,盛大的祭祀,不斷催動的儺法,更是讓祂煩不勝煩!
「滾!」
轟!
但聞轟鳴聲響,顓頊立刻援引璀璨功德天光,徑直刷了過去。
但功德青天一出,虐鬼就明白的其中的福澤是何等的恐怖!
簡直就是天生克制自己的!
這時他激動萬分地坐直身軀,四隻黃金般的眼睛盯著顓頊,擲地有聲地說道:「給我等一些時間融合儺法,這若水疫鬼必定走脫不得!」
會死!
「玩不起是吧!」
行至東方,方相氏睜開黃金四目,右舉大盾,驀然砸下!
然後,祂就來了。
虐鬼見之,低聲暗罵:「果然古怪!」
結果對方好像從若水中蒸發了一般,沒有半點痕跡!
一眾祭司怒斥。
虐鬼偷偷跑來,是想著渾水摸魚。
「該死,怎麼還是聯繫不上疫鬼,那傢伙不會是早就跑了吧!」
「那死鬼逃哪去了,我怎麼知道?!」
顓頊察覺到神獸辟邪忽然起身,他立即明悟,重重敲擊了儺鼓。
「你把福澤本源大界給我招過來?!」
因為這次只是小賺。
虐鬼真的想死。
因為祂虧麻了!
「疫鬼,你死哪去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