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絲毫不留情的撕開鯀心底仿佛脆若薄紙一般的成就感。Google搜索
「別說九天息壤,就算是普通的石塊,在聖人手中,也是足以抹殺仙神,但是在你的手中可以嗎?」
張衍的話讓得鯀沉默,可以嗎?自然是不行的。
「前輩的意思是……」
他隱隱察覺到什麼,但是此刻不願意去想。
他從青年時,努力到而今,足足三四十年的光景都是耗在這治水之上,眼見著有些成就,現在卻有人告訴你,這些成就不足信。
這讓他自然難以接受。
「還不明白嗎?」
張衍嘆息一聲,「九天息壤或是可以擋住洪水一時,但當它本身的神韻被洪水消磨殆盡之後……」
鯀對於洪水並非一無所知,他臉色有些煞白,想到了那樣的後果,「被阻攔許久的洪水將再度爆發,其勢不可阻擋。」
「你想明白了?」
張衍倒也不怪此人的無知,畢竟治水這種事情,此時的人族並不曾接觸過。
「是,多謝前輩指點。」
鯀有些失魂落魄,他想立刻趕回去,可回去之後該怎麼說呢?
聖母娘娘不曾找到,現在原本做出的成就都是假的?
他倒是不怕被責罰,只是陛下已經老了,他不忍將這些壞消息說給他聽,徒增煩惱。
就在這時,他下意識看向身邊含笑的前輩,頓時心中微動,「前輩侃侃而談,難不成懂得治水?」
張衍想了想,隨即笑道:「嗯,比你懂一點點。」
真的只懂一點,系統也沒教給他治水,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後世總結的治水經驗,他還是略懂一點點的。
「還請前輩教我!」
鯀站起來,深深行禮。
「教你也不是不行啊。」
張衍笑道,「但治水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這樣吧,我這裡缺了一條河水,每日做飯取水都不是很方便。
「你幫我做一條引流渠當做報酬如何?」
聽到這裡鯀倒是鬆了一口氣,若是張衍十分乾脆,一口答應下來,且是什麼要求都沒有,他反而要是狐疑了。
說不定要猜測這個庭院和眼前此人,就是那日闖入人族之內的鯀父。
但是現在,他算是稍微放下心來。
「敢問前輩,何為引流渠?」
鯀問道。
「就是在門前不遠挖出一條河道溪流,與那邊的大川相連,能讓我就近取水用。」
張衍解釋。
鯀恍然,「如此引流,倒也真的奇思妙想。」
人族雖然底蘊濃郁,但那是對於整個人族所說的,實際上普通的人族,還是過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又因為這等災變,人族許多地方都是不適合生存的,一無食物二無水源,若是引流渠在人族出現的話,人族的生存範圍,將是大大增加。
張衍不置可否,隨即笑道:「放心,不讓你白干,我這裡還是管飯的。」
鯀啞然。
隨即他便是得到了張衍所畫的一張圖紙,開始幹了起來。
距離此處百里的一條大川乃是不周山傾覆之前便是存在的,後來天地震動,這條大川的河道又是擴大了許多。
水流湍急,頗有一種演變洪水的樣子。
鯀治水多年,雖然沒什麼成效,但眼光還是有的。
「就是這?」
拿著圖紙,鯀竟是有些遲疑,在他看來,用這條仿若洪水一般湍急的大川引流,無異於引狼入室。
若是某一日真的泛濫了,所謂的引流渠豈不是引領洪水衝擊住所嗎?
「就是這條大川。」
張衍微微一笑,「你就按照圖紙這樣干吧。」
鯀欲言又止,但隨即就是被張衍打斷,「放心。」
鯀微微搖頭,直接拿著一些工具開始了。
很快,沒過幾日,這條寬約一丈的引流渠雛形便是出現在住所與大川之前。
「要有活水。」
這條新出來的引流看起來有些奇怪,從最初大川邊上開著一個越有數十丈的大口子,隨即又是分化為了十來個約莫一丈寬的細小分流。
從高空看下去,就像是一顆大樹一般,十丈寬的河道就是樹幹,而這些一丈寬的小分流,就是枝椏。
這些分流越到住所方向河道越小,但卻越來越深,隨即被引入了另外一片窪地之中。
窪地被水淹沒,短短數日,便是溢了出來。
溢出去的水大部分又是順著地勢流入了大川,竟是形成了一種讓鯀愕然的循壞。
這不是讓鯀最為震驚的。
但一個多月之後,這條引流渠徹底形成之後,他發現,原本那條大川湍急的水流竟是平復了不少,雖然還是迅猛,但怎麼也沖不出河床了。
「這……」
鯀腦海之中仿佛有靈光在涌動了,他似乎領悟到了什麼。
他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前輩。
前輩也是望著這條引流渠,臉上露出的笑容在鯀的眼中顯得神秘而崇高。
「明白了?」
張衍注意到鯀的目光,這樣笑著問道。
鯀震驚,「這便是……」
「分而化之,這便是治水之道。」
張衍微微一笑,「所謂洪水,不過是因為水太多了,超越了河道所容納的極限,故此泛濫。」
「若是你將這些水分到更多的河道之中,水不能匯集一處,那它就是生命之源,並非是禍害。」
張衍淡笑著說道。
「你可知你用九天息壤堵住洪水,便是違反了這個道理。」
「你今日堵住這一處,河道的負荷卻在加劇,終有一日,原本不曾有洪水泛濫的地段也會被洪水沖開的。「
鯀臉上有著恍然與愧疚之色,「竟是這般簡單的道理,我……我竟然沒有想到。」
「大道至簡,從來便是如此。」
張衍望著眼前的引流渠,心情不錯,以後取水就簡單多了。
「走吧,飯已經做好了,想來你也不願意在此多待,吃完之後,你就回去吧,人族還在等你。」
「是!」
鯀對著張衍執師禮,不過他算是白費功夫,畢竟張衍並不懂得洪荒亦或是人族的禮節。
飯桌前,鯀幾次欲言又止,讓得張衍有些好笑。
「有什麼話就說吧,這都快三四個月了,你怎麼還是如此拘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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