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感受到面頰上的一抹溫潤,頓時有些愕然,可回神望去之時,女媧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回味片刻之後,祈這才平靜道:
「還是這般活潑。」
說罷,祈轉身向祈皇宮中走去,自從前往洪荒以來,心神一直緊繃著,如今終得閒暇,且休眠去。
而女媧返回媧皇宮之後,卻不能似祈這般放鬆下來,如今得此至寶,自然要將其完善,不然豈不是白費祈之苦心。
「聘禮,哼。」
女媧望著手中的四卷獸皮,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但隨即又消失不見,其沉浸於完善觀想法之中。
情愛可以當做生活之中的調味,但女媧也知曉,這僅僅是調味罷了。
而另一邊,鯤鵬則是居於天威王府之中,不斷在中堂之中踱步,思索該如何行立功立德立言之事。
可如此巡迴良久,鯤鵬卻是終不得其法,隨手掃了一下衣袖,鯤鵬頗帶著幾分煩悶的道:
「吾之智慧,自詡天下無幾人能勝之,可如今卻無有半點頭緒,總不能當真相道祖一般,通過時間慢慢將其廣傳吧?」
鯤鵬又趺坐於蒲團之上,強迫自己將一切煩惱心緒掃盡,讓自己歸於平靜之中,如此之後,鯤鵬這才感嘆道:
「吾雖為先天神聖,亦算得其中佼佼者,可對比那些天意垂青之人,卻難免底蘊薄弱。」
「三清為盤古大神所出,承載其開天功德,若是以此而例,只需立德立言即可。」
「接引受西方大陸所系,歷年來一切舉止,皆為西方奔走,如此看來卻是符合立德之事。」
「吾居於天庭之中,苦心瀝血,倒也算得上為眾生立德,可這立功立言又該從何處取?」
「若是以天庭為主,必然競爭不過媧皇陛下,畢竟諸位帝君皆會相助於她,其亦是有大氣運之人,吾又該何去何從?」
鯤鵬思至此處,平靜的心湖終是再起波瀾,片刻後,鯤鵬從蒲團上起身,化為一道金光向洪荒之中飛去。
一出天界,鯤鵬便立即化作一隻大鵬鳥,娓娓展翅,翼若垂天之雲,輕輕揮動,鯤鵬的身影便消失於不周山內。
下一瞬,再見之時已不知是何處,呼嘯的風聲根本無法傳入鯤鵬耳中,流雲被其遠遠甩在身後。
縱然是那九天之上的罡風,亦不能追逐到鯤鵬的身影,直到鯤鵬離去許久,在那路途之上,流雲才顯出其掠過的痕跡。
行至北海之上,鯤鵬望著下方熟悉的海面,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飛翔了多遠,呢喃道:
「不曾想吾竟然橫跨了兩塊大陸,果然,飛翔得越快,煩惱也就離得越遠,一切都會被自己甩自身後。」
望著下方一望無際的海面,鯤鵬忽然起了玩心,雙翅微微收起,化作一道利箭,直向水面扎去。
隨著大鵬鳥末入水中,萬餘丈的巨浪驟然掀起,隨即又歸於海內。
良久之後,海面上突然升起無數浪潮,一條巨鯤猛然從水中躍出,張開魚鰭,恍若兩座大山從水中升起,又轟然落下。
巨鯤幾次起落,引得北海之水動盪不已,不多時,便見兩道龍捲自遠方而來,直向鯤鵬所在之處而去。
巨大的龍捲攪動北海之水,讓其倒流至天空之上,鯤鵬見之,沒有半點避讓,所化的巨鯤,反倒向水龍捲處躍去。
砰的一聲巨響,水龍捲硬生而散,巨鯤卻不見了蹤影,而海面之上,只有兩人相對而立,其正是鯤鵬與北海之神禺強也。
「你不思在天庭用功,為我北方大地謀福利,為天下眾生謀福祉,怎想不通跑到我北海來興風作浪?」
禺強面帶笑意,嘴中雖然是嫌棄之語,但瞧他那模樣,卻不見半點嫌棄之色。
鯤鵬見禺強這般模樣,心中頓時火起,立即開口道:
「我亦北地之人,怎麼如今有家也不能回嗎?」
鯤鵬的火氣隨著此話一出,也一同隨著海風飄散,消失無蹤,熟悉的禺強也讓鯤鵬顯出幾分笑意來。
只可惜禺強與鯤鵬恰恰相反,見鯤鵬露出笑容,反倒開口作對道:
「也不知是誰,當初卷了本座的寶貝跑了,言辭懇懇地說自己絕不回北地,再不與本座爭鋒?」
鯤鵬聞言亦想到當初,與禺強對視一眼之後,心中驟然火起,又驟然熄滅,二人皆是如此。
沉默片刻後,禺強轉身飛走的同時,不忘向身後喊道:
「北地比不得天庭,沒有那麼繁華、高高在上,也沒有人有心情服侍你,若是不嫌棄,且隨我去坐坐。」
面對禺強夾槍帶棒的邀請,鯤鵬心中反倒平靜下來,這是此前強行入靜,肆意飛翔之時也不曾有過。
禺強的聲音逐漸消失在海風之中,以鯤鵬的目力,也僅僅只能看見些許背影。
望著近在咫尺的北地,鯤鵬突然就明白自己心中的平靜究竟是從何而來,平靜的心情驟然充滿複雜的心緒。
良久之後,鯤鵬這才起身向禺強離開的方向飛去,不過幾個閃身,便已然將其追上。
望著下方的禺強,鯤鵬開口調笑道:
「到底是北地久不經戰事,你如今變得鬆懈下來了,還是說捨不得吾,特地有意等待?」
「也不曾想想,以吾的極速,只要吾願意,你就算是拼盡全力飛舉,對吾而言,也僅不過是幾個震翅的事罷了。」
看著與自己並駕齊驅,但是飛舉高度卻在自己之上的鯤鵬,禺強似是想起當年,大家皆因北地凶獸而變得團結一致的時候。
可禺強又無法忘記,對方與在北地大肆殺戮的鳳凰族合作,想要圍殺自己之事,雖然無意追究,卻又難免介懷。
心中五感雜陳,禺強口中卻是要強的道:
「速度快又有何用,當初不也是被本座打得逃出北地,數十個元會也不敢回來。」
「逃也就罷了,本座當時手中就兩件趁手的靈寶,還給本座捲走了一件,當真是不為人子。」
鯤鵬對於禺強之言,心中不但不覺得恥辱,反倒是頗為自傲道:
「連靈寶也保不住,難不成還要怪本座手快?還有當初若不是你故意針對,特地研究神通,你我之間,勝負猶未可知矣。」
禺強鯤鵬再次相視一眼,皆是大笑不止,心中的芥蒂隨著這一眼,皆似冰雪消融,此次,時隔良久,北地最尊的二神重歸於好。
禺強的洞府之中,二人相對而坐,口中滿是當年,北地諸神因凶獸聚集,被迫離開家鄉,流亡洪荒之中。
後復歸來,禺強講到了當初化道離去的先天神聖,至今眼中仍然滿是噓嘩,那一次,幾乎所有的先天神聖都以為北地不存矣。
後因三族而逐漸恢復,也因為三族而再次讓北地陷入戰火之中,二人對此皆感慨不已。
相談正酣,鯤鵬忽然在桌面上放出一件靈寶,正是當年被其捲走的玄陰箭也,鯤鵬道:
「此寶落入吾手中已久,今日終物歸原主矣。」
望著桌面之上的玄陰箭,禺強雖感嘆,但卻拒絕道:
「罷了,此物且算是你我之間的見證也,至于歸還倒是不必,而且當初此物遺失,與我而言並不在意。」
「當年針對凶獸和三族,此物我用的次數太多,大家皆有了防備,本就是陰險之物,眾人皆知曉此手段,我留之又有何用?」
「被你奪去,越算是還讓它留有一絲用武之地,若是繼續在我手中,多半亦是只能束之高閣矣。」
「而且龍族事後也於我有了補償,相較於中品先天靈寶,被眾人熟知的玄陰箭,龍族給的寶物可是要合心得多。」
「而且其如今品階太低,於我而言,無甚大用,與其將之收回,還不如留個紀念。」
「當然,若是你實在想補償我,那不如且給我個些許先天靈根,二三不嫌少,五六不嫌多。」
鯤鵬聞言笑罵道:
「你倒是好打算,縱然我在天庭之中身居高位,但也經不起你這般敲詐勒索,你若是不願要,我收起便是。」
禺強頗為詫異的看了一眼鯤鵬,但念及其也是北地出身,心中便頓時瞭然。
被禺強這眼神一看,鯤鵬立即有些炸毛,頗為不滿地開口言道:
「你這眼神是為何意?我等皆是北地出身,但我常居於天庭之內,又豈會如你那般吝嗇!」
禺強卻是一副我懂的模樣,令鯤鵬氣急的同時卻又拿其無可奈何,只能長嘆道:
「天庭雖豪富,但其中珍貴之物,皆為五位帝君所有,我倒是可以從寶庫之中換取靈根,也能取用不少靈果,但這終究是天庭之物。」
「除開每個元會天庭發放的俸祿之外,大多數天庭之人其實並不富裕,只不過是修行之物不短缺罷了。」
「而且加入天庭之中的人,大多也不是為了資源而來,所圖乃氣運、權勢也。」
「而且每日有靈果供給,我換取那些靈根作何?」
禺強聞言,卻不在乎鯤鵬口中的其他,唯獨只在意一點,開口詢問道:
「每日皆有靈果供給?天庭當真如此豪橫?以你混元道的境界,天庭給你多少配額?品階如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