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須彌山，雷音古剎
須彌山下。
楊戩上次來這裡的時候他的名字叫羅睺。
他靠著彩霞仙子的修為加持，在世間難尋敵手。
此時故地重遊。
往昔風采只在回憶之中。
不由得讓他有些愣神。
「嘿，醒醒，發什麼呆呢！」
耳邊的喧囂以及眼前晃動的纖纖玉手讓他回過神來。
眼前是一個熟悉的面孔，是他在羅剎城中認識的第一隻妖怪，錦娘。
他此時變成一隻虎妖，身份乃是羅剎城商隊的守衛。
錦娘也在隊伍之中，莫名其妙尋他做了靠山。
至於錦娘放棄暗娼勾當，想要離開羅剎城的原因為何。
其自己說的是準備金盆洗手，不幹了，想要尋一老實妖怪嫁了。
而隊伍之中卻有著其他傳言。
說是錦娘好運氣坑了一個大人物，那大人物賜給她一瓶上品仙丹，足夠其修煉成仙。
其為了避免被報復，方才決定離開羅剎城。
楊戩深以為然。
因為他就是被其坑的那個傢伙。
隊伍中其他妖怪，無時無刻不在謀劃著名想要從錦娘身上啃下一塊肉來。
加上錦娘樣貌身型極為美艷，更增添了三分危險。
對於其他妖怪來說，錦娘就是一塊行走的肥肉，不論哪只妖怪見了都想要把玩一番。
要是其真有上品仙丹，那是再好不過，就算沒有，一親芳澤也不虧。
所以這一路上錦娘就只能依靠與楊戩化身的虎妖拉近關係，才能換取自身的平安。
「早知道外面這麼危險，還不如在城中繼續呆著。」
她心中的退意已經不知萌生了多少次，但來都來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留在城中也不是什麼好事，那被她坑的傢伙隨時都有可能回來再找麻煩。
她身小位卑，可擔待不起。
她離開羅剎城來到須彌山，是想嘗試一樁通天大道。
她要上須彌山。
發覺眼前的虎妖望著須彌山發呆，錦娘心中不由得發笑，見對方被她呼喚地回過神來，她輕笑道：「莫非你想上山不成，想上山簡單，我本就打算上山，你要是問我，我就告訴你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這山上都是禿驢，要想上去，也得把自己頭頂的毛剃掉才成，只要伱剃掉虎頭上的毛髮，錦娘保你上去。」
「當真？」
楊戩心中詫異，沒想到這須彌山如此不設防，他原本正苦惱著怎麼上去。
須彌山的護山大陣監察萬物氣息，一早一木都登籍在冊，進入的任何東西都會被察覺。
要是真有錦娘說的這麼簡單，可省卻了他一番擔憂。
「哈哈哈，你還真信了！」
錦娘開懷大笑，看到這虎妖出糗讓她很是開心。
楊戩心中不爽，這女妖之前坑了他一次他還沒跟其算帳，此時竟敢耍弄他。
他冷冷白了其一眼，朝著其他地方走去，他要去看看這裡有沒有西方教中的僧人，他好藉機附身進入須彌山。
此時他所在的位置乃是須彌山下的一處集市之中，由商隊所開。
商隊走到妖怪的定居點，總是要停下來做些生意。
前來買東西或者是以物易物的，都是周邊的妖怪。
每次商隊的到來，對於這些妖怪來說都是一場盛會。
他們會拿出陳年的寶貝，來到妖怪集市，想著是否能換取一些對修行有益的物資。
這裡的妖怪長得千奇百怪，野性比北俱蘆洲的妖怪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為一言不合或是嫉妒寶物想要搶奪當場廝殺實屬尋常。
而楊戩此時化身的虎妖，則是負責守護集市之中商隊安全。
至於商隊之外的妖怪紛爭，他一概不管。
說來也奇怪，這些妖怪生活在須彌山腳下，每日裡耳濡目染佛法，依舊野性難馴。
楊戩向前走著，前方便是一廣場，其中妖頭攢動，牛的犄角、貓的耳朵、大象鼻子、長頸鹿在高高的晃動。
刺耳、尖銳、雜亂的叫喊聲響成一片。
時不時就會有嘶吼的動靜從某隻妖怪口中噴湧出來。
猴子嘰嘰喳喳、牛頭哞哞叫著、母雞咯咯咯、鴨子嘎嘎嘎，種種聲音不做贅述。
這裡的一切都帶著牲口糞便的味道，混合著這些妖物千百年積攢的汗味，散發出的酸臭簡直要殺死楊戩的嗅覺。
楊戩原本想要遠離這臭氣地獄，但前方反光的光點讓他決定繼續待一會。
那是一個禿頭，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猶如一晃動的金色火焰。
在須彌山下遇到禿頭意味著什麼，楊戩非常清楚。
除了西方教的門人，其不會有其他的身份。
楊戩走了過去，伸出虎爪，打了一個招呼。
「聖僧！真是有緣。」
禿頭轉了過來，發現是一隻陌生的虎妖，頓時疑惑起來：「你是？」
「聖僧是雷音古剎的大德高僧吧，小妖仰慕佛法，卻求法無門，見到聖僧的時候倍感親切，不知道小妖是否能夠~」
楊戩表達著對於佛法的仰慕，同時吹捧著眼前的僧人。
僧人對於吹捧顯然很受用，有些飄飄然起來，舒爽的雙眼眯起。
楊戩見時機已到，便說出想要進入須彌山聆聽佛法的請求。
僧人回過神來，打量著眼前仰慕佛法的虎妖，狀若無意地伸出右手，食指與拇指捏在一起挫動。
楊戩意識到這僧人是想要好處。
可是他身上所有的物品都被他收入到袖裡乾坤，沾惹了他法力的氣息。
用這些東西去賄賂，無異於是把證據送到西方教手裡。
楊戩只能裝作看不懂，希望用假裝出來的虔誠打動僧人。
「哎~」
僧人見虎妖沒有表示，嘆了口氣：「這位妖施主，你的誠心貧僧能感受到，卻少了一點慧根和與我佛的緣分，妖施主還是下次再來吧。」
說完，僧人轉身就走，徒留楊戩愣在原地。
楊戩心中暗罵，他可不會就此放棄。
便化身一飛蟲，悄無聲息貼在僧人僧袍之上。
只要他不去商隊領隊那裡點卯，他們自然會將原本的虎妖放出來，來為他遮掩痕跡。
楊戩本以為僧人閒逛一會，就會回山。
哪成想這傢伙左逛逛右瞧瞧，看似隨意，腳下的行動卻有著指向性，那就是其只在女妖面前逗留，問的都是胭脂怎麼賣。
僧人的眼中慾火灼灼。
女妖回應的都是笑罵聲：「禿驢買胭脂！去去去，別添亂」
對於老實回應的女妖，和尚也不買。
直到其走到了一個楊戩極為熟悉的地方。
這裡也是一個販賣女性飾品的攤子。
上面放著胭脂、瑪瑙梳子、眉黛、口脂、花鈿、額黃。
攤子的主人是錦娘。
賣的也是她平日中自用的胭脂水粉，她賣這些，只是為了證明自己要金盆洗手。
「妖施主，胭脂怎麼賣。」
和尚熟練地問道，眼前錦娘的絕色姿容讓他想要品嘗一番紅粉骷髏的滋味。
錦娘仿佛早有準備一般：「胭脂非俗物，只為伴青燈。」
和尚眼睛一亮，霎時間好似色中餓鬼，興奮的嘎嘎叫，沸騰的慾火直教他按奈不住。
他繞過攤子，徑直進入錦娘身後帳篷之中。
錦娘左右一看，見無人注意，便收了攤子，進入帳中。
須彌山下，地動山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