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不是吧,一下子你就能睡著了,還打呼嚕?」
「呼呼呼……」
「哼、哼!大師兄,你一向英俊瀟灑、風liu倜儻、天資過人、才華橫溢……」
「呼呼呼呼」
「搞什麼嘛,現在很流行瞬間入睡嗎?三師兄你一向心地善良,怎麼會看著師弟我……」
「呼呼呼……」
「四師兄……」
「咚、咚、咚……」
當眾人聽到這大力的敲牆聲時,頓時嚇了一跳。
隔壁立即傳來大聲的怒道:「你們天龍峰的人,晚上睡覺,胡嚕都是打得這麼響的嗎?!」
霎時間,房間裡一片寂靜,許久之後,不知道是誰偷偷乾笑了幾聲,又沉歸寂靜。
天黑之後,還會有許多那些,初次到神天峰來,其他三脈的年輕弟子,到四處散步的。
他們對神天峰的景色,俱是大感驚嘆好奇,但隨著夜色漸深,眾人也都回到各自的房間去睡覺了。
當黑暗降臨在這座高聳入天的山峰時,蒼穹之上,一輪冷月,把清輝灑在了山之巔。
雨非陽睡得正香,忽然迷糊中,感覺身旁有東西動了幾下。
他不由朦朦朧朧的張開了睡眼,卻見躺在身旁的小飛與小白,又是不見了。
他撐起身子,向四周看了看,只見小白那白色的身影,在門口一閃而過,背上一片白青之色,看去多半是小飛。
雨非陽心中奇怪,夜這麼深了,這一鳥一狗還要去哪!
當下輕手輕腳地爬起,胡亂批了件衣服,走到門邊。
只見在那清冷月華之中,小白正背著小飛,急速地,向神天廣場深處跑了過去。
雨非陽看著它們倆跑去的方向,心中一個盤算,便想起了早先韓剛告訴他的,那是神天峰的廚房所在。
當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這小白被馮陽青養了不知道多少年,也算是一條得道老狗了,不料竟也是如此的貪吃。
雨非陽本想不管它們,先回去睡覺的。
但是回念一想,心想萬一被什麼人看到了,這是天龍峰的白狗大鳥偷吃了東西,那可太丟人了,還是要將它們追回來的。
雨非陽心中一決定,便是抬眼一看,卻見小白背著小飛,此刻也只剩下一個模糊身影了,趕忙追了過去。
他一路疾跑,途中小心翼翼的,不曾驚動其他房間的同門。
待他跑到那神天廣場上之時,早已看不見了小白與小飛的影子。
只見在冷月之下,這裡雲氣淡淡漂浮,如紗如煙,美不勝收。
不過,雨非陽只是多看了兩眼,便沒有心思再看下去。
轉頭向四周張望了一下,就要往神天廚房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撲通!」
忽然間,他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神天廣場一處,在與廚房方向的另一側,雲氣飄渺中,隱隱有一個苗條身影,向上走了上去。
看著那人走的方向,似乎是往石橋方向走去的。
雨非陽怔怔地看著那個身影,儘管隔了老遠,可是那身影,便如深深鏤刻在他心間一般,一眼便是認出了,那就是師姐馮玲燕。
夜,這般深!
她為何一人外出,又要獨自去哪裡呢?
雨非陽怔在原地,一時間不知所措。
只是覺得在腦海中,頓時有著千百個念頭,瞬間地紛至沓來。
霎時,便是心亂如麻,仿佛隱約猜到了什麼,但他卻始終不肯承認罷了!
他轉過頭,目光盯著小白小飛跑去的廚房方向,狠了狠心,向那裡走去。
同時對著自己暗自提醒道:「雨非陽,你少管閒事!少管閒事!……」
就這般走了幾步,月華如水,照在了這一個少年身上,分外孤單。
爾後,只見他停了下來,抬頭看天,只見一輪冷月,掛在天邊。
他嘴裡似乎動了一下,片刻之後,他疾轉過身,咬著牙,向那個身影消失的方向,急追了過去。
月光照在他奔跑的身影上,帶著幾分淒涼的溫柔。
只是一會兒的工夫,馮玲燕的身影,便已消失在廣場的深處。
但雨非陽看也不看其他地方,向著石橋的方向,就是一直跑了過去。
很快的,他來到了石橋。
「呼呼呼~~~!」
一陣山風吹來!
「絲絲絲~~~!」
石橋兩側的水流,頓時泛起微微漣漪。
一陣水霧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外的清冷美麗。
但此時的雨非陽,全然無這般感覺,一顆心已然像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在石橋上,他目光尋去,直到石橋正中。
「嗤咧!」
心竟是忽然的一陣痙攣起來!
只見那清冷的月輝,頓時將石橋正中的兩側水流,照亮得猶如白晝一般。
而那一個美麗身影,俏立水流之中,凝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怔怔的出神。
雨非陽心如抽筋一般,感到非常的害怕起來,那一種他自己也說不出的害怕,
那一刻,他心裡知道,他是絕不能讓馮玲燕發現的。
他轉眼四看,看見石橋右手邊,有一塊突兀的大石壁。
於是乎,他便悄悄的跑了過去,藏在那裡,從那陰影處,偷偷望著馮玲燕。
這一望,仿佛便就成了永恆!
月光下,石橋流水邊,那一個年輕的女子,帶著幾分哀愁,幾分期待。
只見她低垂著眉,眼睛裡仿佛有淡淡的光輝,似乎在憧憬著什麼,看去竟是如此的美麗。
山風習習,風過水麵,掠過她的身旁,也屏了息,止了聲,輕輕拂動著她的衣襟,襯著如雪一般的肌膚。
雨非陽的深心處,忽然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溫柔,瞬間湧起。
仿佛那女子,就是他一生想要守護的人,縱然為了她,歷盡百折千劫,他也毫不遲疑,決不後悔。
這一刻,多希望就成為了永恆!
「玲燕師妹!」
忽地,一聲輕呼,從石橋之上傳來。
馮玲燕一下子便是轉過了身來。
只見在她的眼眸里,瞬間便是充滿了歡喜之意,嘴角也流露出了,她最真心的笑容。
「秦師兄,你來了呀!」
雨非陽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被一分為二,破成了兩半!
可是不知為何,在那一刻,他卻感覺不到任何的什麼痛楚。
整顆心猶如空空蕩蕩的一般,好似在那心的裡面,已經毫無實質的東西一樣。
雨非陽艱難地轉過頭望去,只見在石橋上,快步的走來一人。
只見那人劍眉星目,英俊不凡,氣度出眾,卻不是秦業,又是何人呢!
當秦業快步走到馮玲燕的身旁時,便是柔聲說道:「玲燕師妹,真是對不住了!」
「我那些師弟們呀,年輕愛鬧,搞得很遲方才入睡,所以這才來晚了,害得師妹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