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慶陽當提及此事時,有些不想說一般,岔開話題說道:「這和你又沒有什麼干係,你盡問這些陳年舊事,還學不學劍法了。」
雨非陽看著馮慶陽一臉不悅之色,似乎當年那一戰,隱隱有些隱情,不由也不再問,道:「學、學,請曾太師傅指點。」
馮慶陽嘆了口氣,說道:「這些魔邪妖三宗的長老,也確都是些了不起的聰明才智之士,幾乎將神州各大派的高招,盡破得如此乾淨徹底。」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世上最厲害的招數,不在武修之中,而是陰謀詭計,機關陷阱之中。」
「倘若落入了別人巧妙安排的陷阱,憑你有多高明的武功招數,那也全然用不著了……」說著抬起了頭,眼光茫然,顯是想起了無數舊事。
雨非陽見他說得甚是苦澀,神情間更有莫大憤慨,便不敢接口,心想:「莫非我神州正義聯盟,果然是『決戰不勝,天災相助』?」
「曾太師傅雖是正義聯盟中人,對這些卑鄙手段,似乎頗有痛恨之意。」
「難道這是正義聯盟中了什麼陰謀詭計,反而被這些邪魔妖宗的人逼到此處。」
「雖然在決戰中輸了,但是天災又是助了他們?既然曾太師傅不明言,那一切都不能妄下定論。」
又聽馮慶陽說道:「單以武技修為而論,這些邪魔妖宗的長老們,也不能說是真正已窺上乘武學之門。他們不懂得,招數是死的,發招之人卻是活的。」
「死招即便是破得再妙,遇上了活招數,免不了縛手縛腳,只有任人屠戮。這個『活』字,你一定要牢牢記住了。」
「學招時要活學,使招時要活使。倘若拘泥不化,便練熟了上千手的劍招,遇上了真正高手,終究還是給人家破得乾乾淨淨。」
雨非陽一聽馮慶陽如此說,頓時若有所悟,若有所思的嘀咕道:「招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人要是練到無招無式,那不是把招式學得全活了嗎?」
「對!孺子可教也!感悟能力不錯,將來必不可限量!」馮慶陽再次忍不住對雨非陽稱讚的說道。
「謝曾太師傅盛讚了,這都是曾太師傅教導有方。」雨非陽謙虛的說道。
馮慶陽不由撫須欣賞的多看了雨非陽幾眼,覺得眼前這個人,越看越是對上他教徒弟的口味。
道:「青仙城幾千年的傳承,都是以為將上輩師傅傳下來的劍招、道法學得精熟,自然而然便成高手。」
「他們的想法固然沒有錯,但是離真正的高手,卻是相距甚遠,只是從古到今,竟然無一人能意會到這個,沒想到神州各派精英眾多,竟還不如你一個天龍峰的弟子。」
「這世間,不是還有曾太師傅你一人,意會到這種境界嗎?怎麼說竟無一人呢?」雨非陽對馮慶陽好感度,也是越來越高,真心的稱讚說道。
「如果要是我老死在青仙城的話,也沒有了今天對你這番話,或許是我們對祖輩的崇敬,禁錮住了我們繼續探索劍意精髓的步伐。」
「又或許是視野的局限性,讓我們的思維,都停留在前人設定的模式之中,無法從中破繭而出。」
「這一切或許都是天意,沒有今天的被困,或許就沒有我今天的這番感悟。」馮慶陽不由感嘆的說道。
雨非陽覺得馮慶陽這話說得十分有理,如果他不是來到這裡的話,他勢必也是沿襲著前輩們,研留下的招式招法來修煉。
只是會把他的『天龍劍法『修煉得更加的玄妙,根本就不可能想到,把這些招式練到無招無式,雨非陽聽到這裡也就沒有抗辯。
馮慶陽又道:「活學活使,只是第一步。要做到出手無招,那才真是踏入了真正高手的境界。」
「你說『各招渾成,敵人便無法可破』,這句話還只說對了一小半。不是『渾成』,而是根本無招。你的劍招使得再渾成,只要有跡可尋,敵人便有隙可乘。」
「但如你根本並無招式,敵人如何來破你的招式?」
雨非陽一顆心怦怦亂跳,手心發熱,喃喃的道:「根本無招,如何可破?根本無招,如何可破?」
突然之間,眼前出現了一個生平從所未見、連做夢也想不到的新天地。
馮慶陽看著越來越亢奮的雨非陽,又是說道:「要切肉,總得有肉可切;要斬柴,總得有柴可斬;敵人要破你劍招,你須得有劍招給人家來破才成呀。」
他拾起地下的一根法杖,隨手以一端對著雨非陽,道:「你如何破我這一招?」
雨非陽不知他這一下是甚麼招式,一怔之下,便道:「這不是招式,因此破解不得。」
馮慶陽微微一笑,道:「這就是了。修真武修之人使兵刃,動拳腳,總是有招式的,你只須知道破法,一出手便能破招制敵。」
雨非陽忽然問道:「要是我無招,敵人也沒招式呢?」
馮慶陽嘆口氣說道:「那麼他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了,你們兩人打到如何便如何,說不定是你高些,也說不定是他高些。」
「可是當今之世,這等高手即便有,也是幾乎找不到的,只要能僥倖遇上一兩位,那也是你畢生的運氣。」
「是啊!能遇上曾太師傅如此高人,當真是我畢生的幸事。」雨非陽覺得他真的很幸運,不僅能得到世人皆求的仙劍,還幸運的得到馮慶陽的指點。
「現在你且別說大話,你雖然明白一些道理,但是要真正的做到這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馮慶陽嚮往的又是說道。「你現在且把這裡的招式都練熟,然後再把這裡的劍招融化貫通。」
「再然後要做的便是把招式統統忘掉,最後就是隨意、隨心、隨性的自由出招,或叫做無招無式。」看他那樣子,他可能也未必能全做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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