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非陽雖然不知道這裡刻的「馮慶陽」是不是就是他的曾太師傅,但是即便是,這人也早應該不在了。
於是也懶得理會其他,只覺得剛才和寒潭巨蜥打鬥中,身上傷勢也不輕,便是閉目行了大半個時辰打坐調息,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半晌,又是向石洞深處走去。
於是雨非陽祭起了天龍劍,他循著天龍劍的白藍色光芒,向前看去,只見裡面是一條窄窄的孔道。
「噹啷!」
雨非陽走了不遠,直覺腳下踩到了什麼異物一般,急忙低頭往下看。
雨非陽這一看,讓他突然間全身出了一陣冷汗,只見便在自己足旁,伏著一具骷髏。
這情景實在太過出乎意料之外,他定了定神,尋思:「難道這是亂墳崗?但這具骸骨怎地不仰天躺臥,卻如此俯伏?瞧這模樣,這窄窄的孔道也不是墓道呀。」
俯身看那骷髏,見身上的衣著也已腐朽成為塵土,身旁放著兩柄大板斧,在天龍劍光芒的照耀下,大板斧兀自燦然生光。
雨非陽忍不住一隻手去提起一柄斧頭,入手沉重,猜來應該有上百來斤之重,舉斧往身旁石壁砍去,「嗡「的一聲,登時落下一大塊石頭。
他又是一怔:「這斧頭如此鋒利,大非尋常,定是一位前輩高人的兵器。」
又見石壁上斧頭砍過處十分光滑,猶如刀切豆腐一般,旁邊也都是利斧砍過的一片片切痕。
雨非陽忍不住一陣凝思,不由一呆,再次催持起天龍劍劍芒,忍不住一路向下走去,只見滿洞都是斧削的痕跡。
心當下更是驚駭無比了,暗忖:「原來這條孔道竟是這人用利斧砍出來的。」
「是了,這人應該是被人囚禁在山腹之中,於是用利斧砍山,意圖破山而出,可是功虧一簣,離出洞口只不過數丈,已然彈盡糧絕,力盡而死。唉,這人的命運也太不濟了些吧。」
雨非陽又是向前走了幾十餘丈,孔道仍然未到盡頭,又想:「這人開鑿了如此的山道,毅力之堅,修為之高,實是千古罕有。」不由得對他好生欽佩。
又走幾步,只見地下又有兩具骷髏,一具倚壁而坐,一具蜷成一團。
雨非陽更是驚疑的尋思道:「原來被囚在山腹中的,不止一人。」
又想:「此處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呀?這裡路徑難尋,外人應該不易到這裡來的。」
「難道這些骷髏,都是像孫正南前輩他們那樣的?都是被吳越派秘密處決後,丟棄在這裡的?」
雨非陽更是好奇心大起,再行數丈,順著甬道轉而向左,眼前出現了個極大的石洞,洞裡足可容得萬人之眾。
而且洞中又有上百上千具骸骨,一時都難以數得清,這些骸骨或坐或臥,身旁均有兵刃。
一對雙短劍,一對精鋼大錘,一對大鐧,一根狼牙棒,一具似是方天戟,另一件則是生滿狼牙的三尖兩刃刀,更有一件兵刃似刀非刀、似劍非劍,從來沒有見過。
雨非陽尋思:「這裡幾乎是十八般武器盡有,應該不會是吳越派的人,那他們又會是誰呢?」
雨非陽更是好奇的向前走著,只見不遠處地下拋著十來柄長劍,他走過去俯身拾起一柄,見那劍較常劍為短,劍刃卻闊了一倍,入手沉重,心道:「這是火龍谷的用劍。」
雨非陽在五宗大賽中,其他四宗的武器,他都是認得的。
其餘長劍,有的輕而柔軟,雨非陽一眼便能認出,這是青仙城鳳儀峰的兵刃;有的劍身彎曲,這應該是神天峰所用三種長劍之一;
有的劍刃不開鋒,只劍尖極是尖利,知是連仙宗中某些前輩喜用的兵刃。
另又有一些珠子,這是蓬萊島的法器,又有一些天龍寺的法杖,歡修仙的長槍也有,還有天龍一脈所獨有的常規用劍。
雨非陽越看越是驚奇:「這裡拋滿了原來中原神州六宗的兵刃,那又是什麼緣故呢?」
雨非陽更是被天龍劍催持得亮亮的,往山洞四壁察看,只見右首山壁離地數丈處,突出一塊大石,似是個平台,大石之下石壁上刻著十六個大字:「中原六宗,兵潰於此,決戰不勝,天災相助。」
每四個字一排,一共四排,每個字都有丈許見方,深入山石,是用極鋒利的兵刃刻入,深達數寸。
十六個字稜角四射,大有劍拔弩張之態。
又見十六個大字之旁更刻了無數小字,都是一些「六宗無能」、「六宗可恥」、「低能」、「懦怯」、「無用」……等等謾罵的字眼,滿壁儘是罵人的語句。
雨非陽看得更是氣憤不得,心想:「原來這些人里有我中原六宗的人,也有邪魔歪道之人或妖。」
「可能是這些妖人擊潰了我們六宗的人,取得了決戰的勝利,最後由於天災,也讓他們葬身在此處。」
「所以他們個個滿腔氣憤,無可發泄。便在石壁上刻些罵人的話,這等行徑當然只有他們這些邪魔歪道的人,或妖才會做的出來。」
當雨非陽舉起天龍劍往石壁上照看時,只見一行字刻著:「邪宗摩天手,破火龍谷劍法於此。」
雨非陽只見這一行字之旁,刻畫了無數個人形,每兩個人形一組,一個使劍而另一個使雙鐧。
雨非陽粗略的數了一下,這一副組圖,少說也有上百個人形,顯然是使用雙鐧的人形,正在破解使劍人形的劍法。
雨非陽粗略的掃了一眼這組圖之後,在這些人形之旁,赫然又是出現一行字跡:「魔宗趙子豪、趙子輝盡破天龍劍法。」
雨非陽一看,驟然大怒,心道:「無恥鼠輩,大膽狂妄已極。天龍劍法精微奧妙,天下能擋得住的已屈指可數,有誰膽敢說得上一個『破』字?更有誰膽敢說是『盡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