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妖出

  歲月千帆過盡，已至未來之今兮。

  九重天上，女媧鼎行造化萬載，創立一方世界！

  這方世界雖然初生，可陰陽五行皆齊，與洪荒天地直通，無大道阻礙。

  女媧在九重天上造出了十億疆域，為妖庭根基。

  雖然對於大能而言，此方世界不算大，可已能容納數十上百億的生靈繁衍！

  這一日，北號山，三十八部十位大羅，近千萬生靈在此祭拜天地，然後祭日！

  商羊站在偉岸祭壇上，身著祭師法服，神聖莊嚴，肅穆萬分。

  她身後站著九位大羅，圓形祭壇之下，在匍匐圍繞近千萬生靈的浩大景觀！

  北號山有一靈陣，可號傳天下諸方群山大岳，號傳天下，故而稱之為北號山。

  商羊莊嚴開口，向天地眾生而言：「鴻蒙宇宙，洪荒天地！盤古在上，天地為尊，敬請聽之！

  吾北號山眾生，遭巫族濫殺捕食，亡族滅種，乃至天下萬靈，無不受巫族之苦，長此以往終將天地之間無眾生。」

  商羊之音傳遍天地各方，一時間引動了許許多多族群的心緒。

  而各部祖巫無不怒之，他們確實以萬靈血肉為食，但要說屠殺殆盡，絕無可能。

  自北號山的祭告仍舊在傳響大地，引動無數大能的心思。

  「今，吾北號山三十八部，拜求高懸九天之上的太陽神，我等皆沐浴於您之光芒，我等願成為太陽的子民！

  乞求九天之日月，乞求天地之神靈，庇護我身，庇護我心，庇護我子！」

  大地震動，不是神跡的感動，而是祖巫的暴怒！

  一片陰雨遮天蔽日，籠罩了洪荒半邊天，雨雪祖巫玄冥已怒。

  這祭言中可是當著天地的面，在罵他們巫族，她又怎能忍？

  水之祖巫更是暴怒，北海之水巨浪滔天，浪翻萬丈，巨大海嘯向北號山呼嘯而去。

  大荒之水傾覆，山河不可阻！

  無盡冰寒冰封萬里，雪飄山河，玄冥踏雪在趕來。

  巨浪滔天淹沒山河萬里，浮屍百萬，共公乘海趕來。

  北號山千萬生靈在顫抖，在恐懼，在彷徨無助。

  它們不知高台上的祖先們為何要祭天，為何要去惹怒巫族，為何要給族群招來滅族危機。

  它們生活在巫族的恐懼中太久，忘記了生靈是天地間的生靈，它們只知道生來就要謹小慎微，躲藏於山石草木陰暗處苟且，看著獸母與獸父被那些強壯的「巫」捕獵而食，屍骨無存，看著那些巫用祖輩的骸骨為武器捕殺著它們。

  它們，只有苟且，偷生。

  因為它們弱，「巫」強，所以弱服從於強，強者生，弱者死。

  但今日，祖先們惹怒了巫，往日裡只會舉族逃命祖先，他們面上沒有一絲的畏懼，沒有一絲的恐慌。

  千萬生靈都在不解，它們愚昧無知的意識中，聽到了祖先們吟唱的對象，祭拜乞求的對象。

  一隻只獸，抬起頭，看向天空，已被冰雪烏雲遮蔽如黑夜的天穹上，並沒有祖先們乞求的太陽神啊！

  匍匐於地的萬獸們感知著大地震顫越來越劇烈，越來越響，有無知的幼獸倉惶逃竄在它的父母懷中。

  寂靜的祭壇上，一隻小狼崽終於承受不住，哭出了聲。

  「嗚～

  嗚～

  嗚～」

  沒有誰去斥責它，因為更多的幼獸一起跟著哭出了聲。

  它們不懂，那些可怕的巫就要來了，為什麼父母還不趕緊逃，為什麼祖先們還不帶著它們躲藏起來？

  它們的父母，也在彷徨，一隻只化形為人的獸，它們只看著祭台上的祖先，祖先就是它們生存的基石，它們寧願戰死，也會永遠相信高台上的祖先。

  因為它們即便死去，祖先只要在，它們的族群便還在，它們的子女就還可能會在！

  祭台上，商羊跪拜天地，身後九位大羅共拜不起。

  天地寂靜，除了響徹轟鳴更近的「巫」。

  整個北號山空已經漆黑如夜，千萬生靈匍匐拜下，拜天地，拜日月！

  北方天穹出現了一道偉岸身影，站立雲端頂天立地，如創世神，如掌控世間生死的神！

  天空落雪一片，染白了北號山的千峰。

  「爾等生靈竟敢逆咒我巫族？」

  巨大祖巫真身發言如天雷震動，震哭了不知多少幼獸，恐懼威壓令千萬生靈都難以生反抗之心。

  祭壇高台上，商羊起身，身後九位大羅同時起身，它們看向天穹上的巨人，無懼無畏。

  「我等生靈，天地養育，為何只能任你巫族屠殺？為何只能被爾等殺戮滅族？難道，就因為你們是巫？難道就因為你們是盤古的血脈？

  這片天地，皆為盤古所化。我等億萬生靈，皆可是盤古的血脈，皆可是盤古的子民，為何只你巫族可滅眾生？」

  「放肆！」

  趕至的共公怒喝道：「爾等毛甲帶鱗之輩，怎配稱盤古後裔？」

  四方海浪聚起萬丈，無妄之水包圍了北號山，轉眼便要傾覆千萬生靈。

  祭壇周圍，千萬獸類恐懼的看著高過山峰的大水自高而下，奔騰墜下，只有恐懼。

  它們無力改變，它們唯有受安天命！

  然而就在這時，黑暗天穹破曉出光，一道長虹直射大地，光柱籠罩了祭台，照亮了十位先祖的身影，在漆黑天空下，如神降世！

  「啾～」

  一聲嘹亮長鳴，刺破天地，一隻展開雙翼的三足金烏如一輪旭日降臨世間。

  金烏降世之時，四方之水盡退，萬里冰雪化盡。

  天將七彩祥雲，黑暗退去，光明重臨世間。

  一位神明降世，背具太陽，照亮天地，面朝眾生，傾世傾天。

  「吾為太陽神，太一，願庇蒼生，爾等可願為我子民？」

  商羊十人面色一喜，皆道：「我等願尊太陽神明，願為太陽子民！」

  祭台四方，有靈智之獸，皆跟隨祖先之言，山呼海拜道：「我等願尊太陽神明，願為太陽子民！」

  共公怒道：「你是何人，敢逆我巫族？」

  太一背具太陽之光，舉手投足間皆是太陽之輝，他道：「巫族凶厲，以蒼生為食，我救蒼生，只為此臨世。」

  太一又道：「凡為我太陽子民，皆可登臨九天，得享清淨世界，長生之界！

  吾兄帝俊，太陽之神，今開天門，迎眾生前往天界！」

  話音落下，九重天高處，萬千雲海散開，四方天門沖射四海八荒，耀迷了不知多少生靈的眼睛。

  帝俊顯身，頭頂接引太陽星，一身金黃明袍大如須彌，高過天穹，皇者之氣籠罩洪荒。

  「今，吾太陽星，帝俊，於九重天立一界，為天界。

  天下億萬生靈皆可入我天界，無懼巫族屠殺，無懼滅族絕種之災。

  凡願入我天界者，皆歸一族，共享九重天！

  吾以之名：「妖」！

  天下萬靈，億萬眾生，非巫即可為妖！

  凡誦妖者，皆為妖族！

  凡誦妖者，可入天界！

  凡誦妖者，免巫殺戮！

  妖族，立！」

  九天之上，河圖洛書驀然化作億萬億萬又億萬之大，化天為玄黃，籠罩洪荒。

  天地間無數族群這一刻皆誦妖名！

  北號山三十八部族群皆激動萬分，齊齊聲吼「妖！妖！妖！」

  與此同時，西北方傳來一聲肅然之音，女媧向天地而言：「妖！」

  女媧身旁，伏羲見此，也道：「妖！」

  鳳棲山上，女媧看著漫天紅霞化作沖天而起，她之下十億眾生皆大喝道：「妖！

  妖！

  妖！」

  她眼底有著笑意，還有著無盡的期待。

  洪荒西南，落靈山顛，青玄宣道：「妖！」

  山下萬蛇皆口稱為：「妖！」

  西荒，白澤起身，宣言道：「妖！」

  其身後萬千鹿族皆道：「妖！」

  東荒之外，一處處族群皆向天地宣言為妖。

  西荒、北荒、南荒、東林密境、絕暗沙漠、西北海、十大山系、五脈河川、整個洪荒，億萬生靈中，這一刻不知有多少生靈喚起了一字，「妖！」

  「妖！」

  「妖！」

  「妖！」

  九天十地，四海八荒，天上地下，無處不在妖，無處不言妖，無處不有妖，無處不成妖！

  無數聲妖，匯聚起億萬生靈的信仰信念，龐大無比的氣運與信仰凝聚在九重天界之上，化為一道紋，曰：「妖！」

  帝俊向天地言曰：「今吾帝俊，執掌妖族眾生，為萬妖謀命，入妖帝之位。

  吾弟太一，為太陽神，妖族戰神，故而當為妖皇，日出東方，神之於天，名東皇。

  鳳棲山女媧庇護妖族十億，行造化創天界，奠我妖族基業，貴為妖皇，名媧皇。

  鳳棲山伏羲庇護妖族十億，演化天地陰陽至理，定我妖族之運，貴為妖皇，名羲皇！

  有東荒道主傳妖族立族之命，開開闢萬世妖族命運，先妖皇妖帝而存妖，貴為妖祖！

  今吾以河圖洛書、太陽寶鑑、天界妖庭、鎮壓妖族氣運！

  妖族立於天地間，生在洪荒里，今特敬告天地，請天地鑒之！」

  話音落下，天地震動，天道認可，地道認可。

  天穹上凝聚玄黃落如雨，其中有六成都落在了帝俊太一女媧身上。

  一成落在伏羲身上，一成落在建木頂，一成落在九重天界上，一重化雨降臨洪荒滋潤億萬妖族！

  待天地之威散去，妖族的第一次考驗就來臨了，登九天！

  天地威嚴散去，兩位祖巫忍下多時的怒火才終於爆發出來。

  玄冥雙掌推動冰封萬里，共公踏行萬千洪水，冰與水的天威巫怒降臨洪荒。

  「太一，好膽！」

  「太一，我必拔光你這扁毛畜生的毛！」

  兩位祖巫暴怒無比，妖族一立，與巫族便是宿世天敵，不死不休，祖巫可不是能吃虧的。

  萬里極寒與萬千洪水肆虐而至，此冰此水非凡物，一但沾染，便是入了祖巫領域，遭受冰之法則與水之法則的侵噬。

  站在太陽光輝下的太一見此只是淡淡一笑，如神容顏比萬丈陽光都要耀眼，傾倒了半個洪荒。

  「鐺～」

  一聲鐘響，傳遍了三十三重天，定住了地風水火，定住了時空，卻唯獨沒有阻擋那個男人的盛日光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