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兄謙弟恭,那便將計就計好了

  眾臣皆沉浸在白猿的歌舞中,壓根未反應過來,白猿暴起殺人。

  「快,快,保護大王!」

  帝辛身著王服,端坐王座,可不是吃素的,從小便力大無窮,雄武有力,縱身而起,一掌拍向了白猿,竟直接將白猿振飛出去。

  黃飛虎抽出腰中佩劍,輕鬆擒拿制住了白猿。

  眾臣心驚肉跳,猛鬆了一口氣。

  莫說群臣,連伯邑考都被震驚麻了,「這白猿怎麼會暴起傷人?」

  「這不是姬發弟弟的異寶嗎?」

  還未等伯邑考愣過神來,龍德殿中群臣皆是大聲呵斥,「伯邑考意圖刺殺大王,來啊,擒下此賊子!」

  禁軍入殿,用劍背打在伯邑考腿上,伯邑考吃痛跪下,沉重的鐵鏈枷鎖套在了伯邑考身上。

  「大王,臣絕無刺殺之意,大王,冤枉!」

  帝辛表面震怒,內心實則狂喜,「呵呵,伯邑考敢刺殺,這不就坐實了西岐反叛?」

  「將伯邑考押入大牢收押,擇日處以極刑!」

  「是大王!」

  龍德殿散朝。

  申公豹、聞仲、商容、比干、黃飛虎內閣重臣,一同前往了壽仙宮。

  「諸位愛卿,請坐。」

  「謝過大王。」

  「老師,今日弟子演的可像?」帝辛輕笑道。

  「奧斯卡非你莫屬。」

  帝辛不知奧斯卡是何意,但知曉老師在夸自己,自顧一笑。

  「今日伯邑考獻寶,大殿上意圖謀殺,此罪名已坐實,老師該如何處置?」

  以此罪名殺了伯邑考,必能激化西岐矛盾。

  換句話說,激西岐造反。

  西岐若先造反,那便是亂臣賊子,無故將天下拖入戰火戰亂,大罪!

  朝歌便能占據一個大義!

  申公豹稍作沉思,「先不急,為師要印證一下猜測。」

  「飛虎,那白猿孽障在哪?」

  黃飛虎恭敬應聲,「就在壽仙宮殿外,以鐵籠囚之,禁軍看守。」

  「一塊去看看吧。」

  壽仙宮外。

  白猿被囚鐵籠中,雙眸恢復正常,已無血紅暴戾。

  申公豹走近了白猿,挑逗,撫摸,都不見白猿有任何異樣,十分正常。

  申公豹周身仙氣氤氳,幻化成了帝辛模樣,靠近白猿。

  本來平靜的白猿,看到帝辛模樣,雙眸瞬間變成血紅,進入狂暴狀態,發出嘶吼聲,衝撞著鐵籠。

  「呵呵。」申公豹輕笑一聲,恢復道軀。

  一旁,商容、比干、黃飛虎皆是露出震驚神色,「這孽畜見到大王模樣便變得暴戾,當真是來刺殺大王的!」

  「伯邑考當真不為人子!」

  申公豹先是點頭,又是搖頭,「此白猿是專門來刺殺大王的不假,但刺殺之人卻不一定是伯邑考。」

  商容、比干、黃飛虎臉上露出不解,「國師,何解?」

  「借進貢之機,刺殺大王,實乃愚蠢之舉。」

  「成功率不足九成九,與送死何異?」

  「其來進貢,最根本目的是要贖回姬昌,又為何會刺殺?」

  「若刺殺失敗,大商震怒,必定會下令處死伯邑考與姬昌。」

  「姬昌、伯邑考一死,何人得利?」

  商容、比干、黃飛虎聽著申公豹這麼一分析,恍然明悟,「傳言姬昌有一百零八個兒子,若姬昌、伯邑考身死,西岐繼位人必有變動。」

  「一百零八子中,伯邑考若死,對誰最有利?」

  黃飛虎幾乎不假思索,便開口道:「幼嫡子姬發!」

  「呵呵。」申公豹會意一笑。

  方才說了,西岐內部並不像看起來那般和平。

  亦有兄弟間『愛護尊重、兄謙弟恭』

  「國師,那咱們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申公豹嘴角微微翹起,「姬發既想奪權,便讓其奪好了,明日找個死囚,頂替了伯邑考,斬首示眾。」

  「傳令費仲、尤渾,繼續囚禁姬昌。」

  姬昌被困朝歌,伯邑考身死,想必姬發忍不住要動手了。

  姬發欲奪權,必要進行清洗掉親近伯邑考的重臣。

  若有朝一日,伯邑考安然無恙回到了西岐呢?

  兄弟間和睦的場面,想想便刺激。

  天下詔令出朝歌,伯邑考龍德殿刺殺大王被擒,得賜斬首之刑罰。

  天下八百鎮諸侯聞之,皆是面面相覷。

  該怎麼說呢,還得是西岐虎,膽大包天竟敢刺殺大王,自作孽,不可活啊。

  午時,申公豹歸醫國館。

  方才推門進書房,便見著妲己噙著嘴唇,等候多時了。

  「館主,大王當真要殺伯邑考嗎?」妲己面露擔憂,詢問。

  「當真,詔令已傳遍九州。」

  妲己心生慌亂,「館主,沒辦法救伯邑考嗎?」

  申公豹心生不悅,瞥了一眼妲己,冷聲道:「請大王下令的,便是本館主。」

  妲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儼然,這些日子接觸,也知曉了館主是個怎樣的人,強勢,霸道,說一不二。

  但凡是館主之令,還未有人敢違,也未有人敢問原因,執行便是。

  「若無事,便出去吧。」申公豹轉身坐在木椅旁休息。

  蘇妲己愣站在原地,嘴唇泛白,不知所措。

  猶豫許久,蘇妲己默默站到了申公豹身後,主動替申公豹輕柔起了太陽穴。

  申公豹舒服一倚,順勢倚在了妲己平滑的小腹上,冷淡的聲音變柔和了幾分。

  「別給貧道來這一套,貧道不吃。」

  蘇妲己的聲音也弱了幾籌,大概能知曉申公豹心意,便溫柔出聲,「妲己身心便在這醫國館了,之所以替伯邑考說話,是念著十幾年前好友之誼,既然館主不喜歡,那妲己日後便不再提了。」

  申公豹嘴角瘋狂上揚,「呵,本館主是如此小肚雞腸之人?」

  「伯邑考,還不配做本館主對手。」

  「汝可曾想過若大王真的被刺殺,這天下又當如何?」

  「人族之所以有共主,便是將天下人族勢力凝結至一團。」

  「共主身死,天下分崩離析。」

  「天下八百諸侯立刻割據稱雄,人族的和平頃刻間便要被打破。」

  「烽火連天,戰亂不斷。」

  「戰不知要持續多久,不知要死傷多少。」

  「九州之大,哪一寸土地可以躲過戰火?」

  「屆時,天下無數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是汝想看到的?」

  「汝覺得冀州可以倖免?」

  「伯邑考刺殺事實已成,於大商、於八百諸侯、於天下萬民,總歸要有個交代!」

  「念在汝與他有識的份上,待其死後,吾自會為其收斂屍首,好生安葬。」

  申公豹這一番話,並不是僅說給妲己一人聽的,更是心中感慨,不吐不快。

  身後的妲己,默不做聲,僅是輕柔按摩。

  一雙美眸,望著他側臉,稜角分明,丰神俊朗,不由的痴了,「他的心從來不是眼前,而是整個天下,天下的萬民……」

  蘇妲己的心跳動更快了,渾然將伯邑考忘到了腦後。

  與此同時。

  崑崙雲海,玉柱山。

  雲中子端坐在蒲團修行,忽感識海內明朗,歸隱的天道顯現一絲天機。

  「姬昌有難。」

  玉柱後山,便見著一位眉清目秀的道童,修煉著仙法,忽被一香味吸引。

  道童尋到仙味源頭,竟發現是兩枚仙杏,道童摘下仙杏,吞食。

  僅半刻後,道童周身便湧現了風雷之力,面容變藍,猙獰起來。

  雲中子立於山頂,會意的露出輕笑,「如此神功大成,便可下山救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