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騎馬出三山關,過許州,走夷門。💚💎 6➈𝐬ʰυ𝔵.cỖм ☝👤
半月,行至朝歌。
朝歌外,屋舍儼然,良田桑竹,雞鳴狗吠。
所見百姓紅光滿面,精神飽滿。
孔宣牽馬入朝歌城,腳下馳道開闊平整,商販位列兩旁,熱情吆喝。
「人族…好像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孔宣敏銳的察覺到朝歌百姓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造成這一變化的,就是醫國館。
這一路,孔宣聽了數次醫國館,大商變化皆與其有關。
「有意思。」
孔宣至朝歌館驛暫住,沐浴焚香,穿著一襲素衫,入了龍德殿。
龍德殿。
帝乙召見孔宣,對其功績進行了肯定,隨後進行敕封。
「孔宣戍守邊關有功,奉詔入朝歌述職,晉升為二品武將,為大商鎮守中央糧草,可醫國館節制。」
「孔宣領詔。」孔宣平淡應聲。
出了龍德殿。
孔宣心底大概知曉這次入朝歌的原因,「看來需在醫國館找到答案。」
朝歌城東。
孔宣前來拜會,「下官孔宣,奉詔入朝歌,升任二品武將,歸醫國館節制,請見館主。」
一小吏引孔宣進了小院,石椅石桌旁,「大人請坐,館主隨後就到。」
小吏為孔宣泡了一杯茶,恭敬退下。
孔宣端起玉質茶杯,可聞到淡淡清香,品茗一口,沁人心脾,「似與以往喝過的茶水不太一樣,雖是凡茶,但卻可感到凝神氣靜,館主亦是一位妙人。」
不多時,申公豹從後院走出。
遠遠的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孔宣。
其穿著一襲儒雅長衫,周身無氣息流露,仿若如普通人族一般。
申公豹雙眸附著一層玉清仙氣,再定睛瞧去,僅可看到其頭頂五色氤氳閃爍,玄光護體。
除此外,看不清其真身、法力、修為境界。
孔宣後背對著申公豹,手端著茶杯,正在品茗茶水,嘴角微微翹起,「原來是聖人弟子……」
孔宣放下茶杯,轉身。
四目相接。
申公豹心底不由感嘆,「不愧是孔宣,感知力竟如此敏銳。」
孔宣二十七八歲青年模樣,身著長衫,五官稜角分明,劍眉星目,怎是個儒雅帥氣?
「嗯…比我還差點意思。」
申公豹再打量孔宣的時候,孔宣也在打量申公豹,「丰神俊朗,五官輪廓不凡,就是比本座稍差了些。」
「太乙金仙修為。」
僅是一個照面,孔宣差不多便摸清了申公豹的底細。
「下官孔宣,見過館主。」孔宣行禮。
「孔將軍不必多禮,日後咱們是同僚。」申公豹並未喊孔宣道友,而是以官名回之。
這亦是申公豹的態度,「扶商。」
「召孔將軍入朝歌,鎮守中央糧倉,是我的意思。」
孔宣點頭,「嗯。」
申公豹並不懷疑孔宣的能力,「今日醫國館要下田,孔將軍是否要同行?」
「大人,請。」孔宣點頭。
出了醫國館,行至城外農莊。
醫國館數百小吏位列農莊前,今日下田走訪,定期指導百姓農業、農播知識。
申公豹與孔宣未騎馬,並肩同行。
並未開口說話。
不多時,兩人行至一田壟間。
胡姓老者坐在田間的樹蔭下歇息,水田裡是一名十多歲娃娃在除草。
老者識得醫國館小吏穿著,遠遠見著申公豹眾人,便連忙拿起木瓢舀水,快步走上前,「大人,喝些水吧。」
百姓是打心底里感謝感恩醫國館的,若非是他們給稻種,教漚肥,自家哪能產那麼多的糧食?
老者目光比五年前愈發渾濁了,身形愈發佝僂,但心卻愈發亮堂。
孫兒長大了,能幹活了,就算自己死了,孫兒也能活下去了,生活會越過越好的。
申公豹面露和煦輕笑,「我不渴,孔將軍?」
孔宣未見過如此淳樸的民風,民見著官竟遠遠的來送水。
孔宣接過木瓢,飲了一口水。
水質清甜,其中蘊含的煙火氣息,讓孔宣道軀忍不住一顫,困於准聖大圓滿久矣,桎梏竟悄然鬆動了一絲。
孔宣飲完了水,還回了木瓢,「老伯,謝謝你。」
「不用謝,不用謝,該是老朽說謝謝。」
老人拿著木瓢,站在原地,搓了搓手,想張嘴,卻有些惶恐猶豫。
「老伯,有何事可以直接說?可是遇到什麼困難了?」申公豹出聲詢問。
「沒…沒困難,家裡糧食多的吃不完。」
「就是…就是……」
老者說著跪倒在地,朝申公豹大拜,「田裡娃娃是老朽的孫子,至今還沒有個姓名,俺想請大人替俺孫子起個名。」
老者叫胡老三,人家就叫娃娃小三。
華夏父母,大概總是盼望期盼著,自家孩子能夠成才,出息。
胡老三半隻腳已快邁入墓土,也不例外,倉廩足而知榮辱。
「這有何難呢?」申公豹扶起了老者。
老者輕聲呼喊了一聲,田壟里的娃娃小跑了過來,並不懼生,恭敬禮貌大拜,「大人。」
「大人,這就是老朽孫子。」
申公豹仔細打量著其孫子,雖才十歲出頭,長得就約莫有一米七,皮膚黝黑,一雙眼睛大而明亮。
「富貴之相。」
申公豹稍作沉吟,開口道:「姓胡,且有個三字。」
「不若便叫做胡漢三吧。」
老者聽著名字,渾濁的雙眸迸發光亮,嘴裡不停呢喃,「漢三,漢三,胡漢三。」
「胡漢三好啊。」
「謝謝大人。」爺孫倆同時大拜。
……
此事,僅為一個小插曲。
但卻證明了近幾年大商的蓬勃發展。
倉廩足而知榮辱,若連吃都吃不飽,又怎會想起名之事?怎會考慮未來?
活著,便是一種奢望了。
一路視察,所見百姓,民風淳樸,熱情無比。
又到了一老者家門前,老者硬要拉著申公豹一行吃飯。
「大人,在家裡吃頓飯吧,後院的雞已經養了兩年半了,肉質肥美,該殺了。」
殺機時,老者的孫子在一旁大哭,「哇哇,嗚嗚。」
殺了老母雞,以後就下不了蛋了,沒雞蛋吃了,怎會不哭。
老者猛踹了小娃娃一腳,「別哭了,做人要知恩圖報,要是沒大人們,你爹、你娘早就餓死了,哪裡還有你。」
申公豹及時拉住老者,「冷靜,冷靜,不吃了,別殺雞了。」
半個時辰後,申公豹、孔宣一同坐上了飯桌,「嗯…真香,還是得養了兩年半的走地雞好吃。」
孔宣大有一副歷練紅塵的滋味,今日所見,所感,使桎梏鬆動了許多,「或許…突破之機,便在這朝歌,更準確些來說,是在這醫國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