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金擊子清脆的敲擊聲。

  一枚人參果落下。

  豹豹接過人參果，遞到她手裡，「極品木靈根，嗯…曾經的頂級靈根。」

  人參果，通體晶瑩，宛若三朝未滿的嬰孩，環繞著濃郁的先天木之精氣。

  墟月接過人參果，琥珀般的眸子看到人參果，似稍愣神。

  眸底閃爍，轉瞬即逝。

  似沒什麼異常。

  但豹豹卻敏銳的察覺到了她微妙的變化。

  她沒吃人參果，而是隨手一揮，落下的人參果，重飛回了果樹上。

  「這是什麼情況……」

  「剛剛她眼裡流露的光彩是？」

  「有故事！」

  「絕對有故事！」

  人參果形似嬰孩，吃人參果，就像是『吃嬰孩』，但修士都知道，那只是木之精氣而已。

  歸墟之主，她竟然不願意吃人參果了？

  「是因為人參果長得像嬰孩？」

  豹豹的大腦有些混亂。

  突然，豹心底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難不成…墟月她與序列第一曾孕育過生命？」

  「沒聽說過啊。」

  「凶獸們沒提及過，幻心、無名老道，也都沒提過。」

  「序列第一與歸墟之主，若有血脈，怎會籍籍無名？」

  「修士與凶獸共存的血脈，一但出世，必可以同時號召修士與凶獸。」

  「修士領袖，凶獸唯一獸皇。」

  「這未嘗不是一個辦法。」

  墟月眸底的失神消失，轉身朝五莊觀外走去。

  申公豹快步跟上。

  「不想吃人參果，那吃啥？」

  「崑崙山烤仙鶴？」

  「隨便。」

  嘎吱。

  五莊觀正殿大門緩緩打開。

  鎮元子穿著長衫道衣走出，啪啪猛抽了自己一巴掌，「我真該死啊。」

  「公豹為了洪荒，都已經委屈求全了，而貧道居然因恐懼，把公豹晾在了門外？」

  「果子歸墟之主也沒吃，這是不高興了？」

  「公豹回去…不會飽受摧殘吧？」

  鎮元子站在人參果樹下來回踱步。

  緩抬眸，望著三十枚果子，形狀三朝未滿的嬰孩，自顧呢喃出聲，「不應該啊……」

  「凶獸兇殘無度，而她又是凶獸之主，怎會有惻隱之心？」

  「單單因為人參果形狀，便不忍心吃？」

  鎮元子百思不得其解。

  ……

  崑崙山。

  雲海縹緲，仙風氤氳。

  鴻蒙的崑崙，比原先巍峨了億萬倍。

  不周山崩後，實為洪荒第一道山。

  元始天尊高坐玉虛宮諸天慶雲之上。

  底下，『雲中子』、玉鼎真人、白鶴童子，以及新闡教收的弟子，嫡傳數量數萬。

  自封神一役後，元始天尊逐漸明白了一個道理。

  弟子少，打團的時候，是要吃虧的！

  反面例子就是人教。

  封神之戰時，惡道人偷家，直接叮死了人教數名弟子，就剩個獨苗玄都。

  人教差點就斷道統了。

  所以，元始天尊思慮許久，讓雲中子大開天梯，放鬆收徒標準，廣收弟子。

  至少，可以延續闡教道統。

  元始天尊高坐慶雲，感知一股寒意籠罩崑崙，面色驟然一變。

  面色陰翳，鐵青，「該死！申公豹怎麼把她領到崑崙山了？」

  「關閉山門！」

  「闡教所有弟子，不得遊走崑崙山！」

  「違者，逐出闡教。」

  「是！」

  豹豹與墟月在崑崙山中，走了許久，愣是沒碰到一個修士。

  →

  一群肥美的仙鶴，飛過九天雲海。

  豹豹嘴角微翹起弧度，「還得是崑崙山的仙鶴肥啊。」

  然後，豹豹就拉著墟月鑽進了小樹林。

  別想歪。

  鑽進小樹林，當然是砍紫竹。

  製作紫蟲，偷仙鶴吃的步驟不能少，儀式感拉滿。

  咔嚓。

  一隻仙鶴貪嘴，吃了一隻紫蟲，被機關卡住了喉嚨。

  仙鶴連一聲哀嚎都沒發出，便一命嗚呼。

  玉虛宮。

  元始天尊、白鶴童子看的一愣愣的，道軀忍不住的發顫，氣抖冷。

  「原來…原來…最大的盜賊是公豹？」

  「洪荒未解的百個謎題之一，崑崙偷鶴賊！」

  今日水落石出。

  「申公豹！」

  「那是什麼東西？」

  「仙鶴吃了一口，竟連哀嚎聲都沒發出來？」

  白鶴童子識海里驟然浮現出當年的畫面。

  公豹師叔，義憤填膺，主動要求去緝捕偷鶴賊！

  那時，白鶴童子權以為公豹師叔古道熱腸。

  打死也未想到竟是賊喊捉賊！

  「啊！噗！」

  白鶴童子一口老血噴出，當場昏厥了過去。

  ……

  崑崙山，芳草萋萋。

  炭火燃燒，搖曳著絢麗的火苗。

  肥美的仙鶴置於炭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將每一片肉都炙烤的外酥里嫩。

  豹這可是吃了數萬隻仙鶴的老手藝。

  老手藝人，絕對沒得說。

  「諾。」豹豹給墟月撕了鶴腿，遞了過去。

  墟月面色清冷的接過了鶴腿，很熟練的咬了一小口。

  美味在舌尖迸發，熟悉的味道。

  申公豹看著嘴角的油漬，才驟然覺得罪過。

  將一位清冷，不食人間煙火，從來沒有情緒變化的無上之主，拉到了人間。

  很快吃完了一隻仙鶴。

  豹試著問道：「你吃飽了嗎？」

  「沒吃飽的話，還有。」

  白鶴童子：「氣抖冷！」

  「飽了。」

  「飽了就成。」申公豹還在看著她櫻唇嘴角。

  「墟月想要拿捏貧道？想從貧道手裡取回無序之源。」

  「呵，再怎麼謀劃，總歸是女子吧？」

  「世間還有豹豹我拿捏不了的？」

  然後豹豹就試探性的伸出手，輕撫她的嘴角。

  她面色依舊清冷，甚至微抬起了下巴。

  完美的下頜線。

  不經意間觸碰到她嘴角，軟軟糯糯的，溫溫涼涼。

  就是不知道親起來是怎麼樣。

  豹心花怒放，「呵，還真的沒有豹拿捏不了的！」

  「回蓬萊？」申公豹不動聲色的問道。

  「去天庭。」

  「天庭還是不去了吧？」

  「去去去！」

  豹現在屬於劣勢，能忍則忍。

  而就在豹轉身那一刻。

  墟月微抬起的下巴，露出完美的下頜線，似是無心之舉的配合，實則有意。

  墟月琥珀的眸子晶瑩閃爍，嘴角微翹起豹都未察覺的弧度。

  獵人，一直自詡為獵人。

  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豹豹自以為拿捏了墟月，依靠不經意的溫柔去感化她。

  卻不知，豹以為的得手機會，不經意的間溫柔的展現，都是墟月故意露出，想讓豹豹做到的。

  誰拿捏誰？

  誰才是獵人？

  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