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此時的大腦飛速運轉,因為有些事情,他此時依舊不曾想明白,比如這鹿角女女為什麼會救自己。(-_-) (-_-)
還有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辦。
圍繞著這兩個問題,姜小白腦海之中產生了極為劇烈的觸動。
思索了半晌之後,他才意識到,這鹿角少女之所以會把自己當成妖族,很有可能就是因為自己背後的大鵬羽翼。
畢竟這東西雖然被三皇煉化,但是其中所蘊含的妖力也依舊不低。
在姜小白氣息萎靡之時,這些妖力就足以覆蓋姜小白自身的氣息了。
一想到這裡,姜小白不由得感到一陣好怕。
他不敢有所猶豫,於是立即運轉虛魂錄,將自身的靈力全部轉換成妖氣,其實這種掩飾,也是極為勉強的,因為他重傷在身,能夠動用的靈力也沒有多少,所以幻化出的妖氣,也是稀薄無比的。
這種程度的妖氣騙騙這個修為不深的鹿角少女是不成問題的,可但凡是有妖族強者在此,勢必會看破這姜小白的變化。
可事到如今,姜小白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因勢利導之下,這似乎也是自己能拿出最好的選擇了。
那鹿角少女出去不久之後,就又重新還回到了這木屋之中。
於此同時,她的懷中還抱著一大捧的草藥。
「咦,你的妖力恢復了很大啊!是好了一些嗎?」
「嗯,是的,謝謝你,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姜小白知道不能和這她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要是有點紕漏,自己的處境勢必會差到極點。
「我叫玲瓏,你叫什麼啊?」
這鹿角少女似乎也沒有多想什麼,她一邊擺弄著手中的草藥,一邊回答著姜小白的問題。
姜小白略作思索,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把自己的真名字告訴她。
所以猶豫片刻後,這才開口作答道:「我叫凌塵。」
「凌塵,這是什麼意思啊?」
玲瓏對於這些詞彙的了解終究有限,畢竟人族和妖族之間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哦,就是飛的很高的意思。」
「嘿嘿,那這名字很不錯,你們確實能飛的很高,好了,我要給你換藥了,可能有點疼,你自己忍著點啊!」
對於玲瓏這話,姜小白起先並不以為然,因為自己什麼疼痛沒有遭受過?
所以對於一個區區換藥之痛,他顯然是不怎麼會在乎的。
可是真當玲瓏從自己身上揭開那些沾粘著的草藥之時,皮膚瞬間被撕裂了開來。
這種刺痛的感覺,也著實是不容小覷。
姜小白的耐力其實已然夠強了。
但誰能料到這突如其來的痛楚,竟然會強大到這個地步。
他牙關緊咬,額頭之上,也滲出了大量的汗水。
對於這姜小白的窘迫,玲瓏也是清楚的瞧在了眼裡,她眉頭微微聳立。
神情之中雖然也流露出了擔憂的情緒,但是對此她也沒有什麼辦法。
對於這種痛楚,姜小白就只能強忍著。
隨著草藥一塊塊掀起來,姜小白身上的皮膚看起來也已然是沒有幾處還是完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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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不斷向外滲出,這猩紅的血液,使人聞著難受不已。
尤其是玲瓏,她一對繡眉緊鎖。
顯然對於這鮮血的氣息她也是抗拒不已。
至此也不過是她強忍著罷了。
也許是為了轉移這姜小白的痛苦,玲瓏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姜小白聊著。
「凌塵,你為什麼會傷成這樣啊?」
姜小白聽到這話之後,不由的愣了一愣,因為這話讓自己如何去作答呢?
沉思了片刻。
「是被人類傷到的。」
確實,他身上的傷,就是被那些人族傷成這樣的,所以歸根結底來說,他也不算是在說謊。
玲瓏看著姜小白,手中的動作,也變得愈發輕柔了起來。
「該死的人類。」
她惡狠狠的咒罵了一句。
「你很討厭人類嗎?」姜小白試探性的問道。
玲瓏沉默片刻後,這才開口說道:「我也有父母,也有兄弟,但是他們都死在了人族的獵殺之下」
姜小白一時語塞,沒有在開口答話,反倒是那玲瓏自顧自的說道:「其實我能理解,弱肉強食,這無論是在妖族還是在人族都是極為正常的事情。可妖族互相的殘殺是為了活下去,一方是另一方的食物,這是沒有選擇的事情,所以也不存在對錯可言。」
「人族和我們之間不也是弱肉強食的關係嗎?」
說完這話之後,姜小白明顯的感覺到了這玲瓏的手上有些慌亂了起來。
「不,人族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偽,最醜陋的生物,他們對我們獵殺只是單純為了取樂而已,他們窺覬我們的皮毛,他們奴役我們的家人,我們不可能並存!」
這玲瓏說及此話之時,言語之中一股戾氣蓬勃而出。
姜小白聽完這話之後,心中情緒更是複雜無比。
事到如今他又能再去多說什麼呢?
人族與妖族之間的矛盾,是自鴻蒙初開就已經誕生了。
因為這兩方都已經誕生了靈智,所以他們自然是不可能接受對方的權利凌駕於自身之上。
所以隨著這時間的推移矛盾就會越演越烈,現如今也已然是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姜小白感受著身上傳來的痛疼,他的腦海里卻是在不斷的反思和思索,自己做的這一切真的是對的嗎?
他想不明白,也不願意去想。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是自己左右不了的,按理來說自己本應該是人族的英雄,卻險些在那幾名道貌岸然的長老手下丟掉性命,自己也本應該是和這些妖族有著不共戴天的讎隙,可現如自己卻被妖族所救。
種種糾葛如同一隻大網一般,將姜小白緊緊纏繞其中,使他無力掙脫,也無心掙脫。
事已至此,大不了一切都隨遇而安吧。
姜小白閉上了眼睛,他雖然心中煩擾萬分,但此時最為掛念的,還當是那蘇梓含。
他不知道,蘇梓含現在怎麼樣了,同樣也不知道姜仲平怎麼樣了。
想到這裡,眼淚不由得在姜小白的眼眶中打轉,很多時候,他也只是一個人,而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