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選擇
進了幽冥殿中，冥河請玄黃上座，親自奉茶，甚至就連后土，冥河也請其坐下，以禮相待。
玄黃喝了茶，微微點頭道：「你這茶，味道還不錯。」
「天尊若是喜歡，一會卻是要讓天尊帶一些走。」冥河連忙說道。
玄黃聞言，不由大笑幾聲道：「道友是懂如何處世的。」
冥河道：「不知天尊有何教冥河的？」
「嗯。」
玄黃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后土，道：「此一量劫，很快就要到了終結的時候了。」
「屆時巫族、妖族皆滅，而後有新的主角要出，諸聖教化眾生，成就一個新的時代。」
玄黃的這話一出，卻是直接讓冥河還有后土都震驚了，冥河還好，后土卻是忍不住了，脫口而出道：「天尊為何出此言語，這一量劫尚無定論，憑何說我巫族會滅？」
冥河也不禁看向玄黃，他倒是有些心思，從玄黃的言語之中，提及到有新的主角，而恰好，玄黃來到他這裡，這豈不是說，他的阿修羅族，就是新的主角？
不過冥河這卻純屬是自己會錯意了，玄黃也不管他，對后土道：「大勢早定，只不過尚有些小勢沒有完全定下而已。」
「后土道友，我這也是對你明言了，巫妖二族皆是因果深重，又無人證道，自然脫不出此劫，帝俊、太一不例外，而你們祖巫，自然也不例外。」
后土聞言，不由臉色蒼白，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
雖然她的心中萬分的不願意接受，但既然玄黃說的這麼直白，那這顯然就是真的了。
冥河倒是不在意巫妖的死活，只是也不由感到唏噓，他也算是從頭到尾見證了巫族、妖族這兩大霸主崛起，是何等的輝煌，只是如今，也要走向窮途末路了麼？
果然不成混元，即便再大的神通，再大的法力，也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麼？
想那妖皇帝俊、東皇太一，還有十二祖巫，一個個何等的強大，即便是他如今斬了三屍，也不敢小覷怠慢。
可在玄黃的口中，卻都已經是死人了。
又看了看后土，冥河卻也不由有幾分不忍，妖皇祖巫都是不弱於他的高手，結果也要淪為大劫的炮灰，這多少讓他感覺到了些兔死狐悲的滋味。
他對玄黃恭敬問道：「天尊所言，大勢雖定，但小勢卻可改，冥河斗膽，敢問這小勢是什麼？」
后土也是福至心靈，聞言不由也抬頭，看向玄黃，眼中浮現一絲希冀。
「嗯。」
玄黃點了點頭，目光略微欣賞的看了冥河一眼，道：「小勢多變，存於萬事萬物之中，故而又名為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
后土目光一亮，連忙起身，對玄黃拜道：「敢問天尊，不知我巫族是否也有這一線生機？」
玄黃道：「不錯，這一線生機，卻就在伱的身上。」
后土聞言一驚，不由更是期盼。
「爾等祖巫在孕育之時，就受濁煞之氣侵染，因此也是性情殘暴，好戰好殺。」
玄黃繼續道：「不過卻也有例外，那就是你，后土，你乃是十二祖巫中最後孕育的一個，也是受濁煞之氣侵染最輕的。因此，其他祖巫，都無法孕育元神，只能走煉體一道，哪怕是時間祖巫燭九陰，他能預知未來，推測一些天機，但也只是靠著法則神通而已，沒有元神，終究是弱項。沒有人蒙蔽也就罷了，一旦有人蒙蔽天機，或者混亂天機，他就什麼都算不出來了，也無法預知了。」
「只有你后土，雖然一開始也是沒有元神，但隨著你煉體越來越強，那濁煞之氣的影響也是漸漸變弱，到了現在，你應該也有感受了吧？你的真靈逐漸變強，卻是有了初步要孕育化作元神的基礎。」
后土聞言，身體猛然大震，驚喜道：「天尊是說，只要我孕育出元神，有了元神，就能感悟天機，從而在量劫之中，尋找到我巫族的一線生機？」
玄黃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你似乎太樂觀了。即便你生出元神，也難改如今的大勢，我只是說，你有了元神之後，就會發現，巫族已經徹底沒了希望，爭霸天地只會是一場空。」
「而這時候，留給你的選擇，就只剩下最後兩種，是和妖族徹底玉石俱焚，還是說，為巫族保留最後的一點氣運，不致滅絕。」
玄黃說完這話，就默默看著后土，等她做出選擇。
而后土聽完玄黃的話，早就一臉蒼白，身軀微微顫抖，似乎搖搖欲墜一般。
她絲毫不懷疑玄黃的話會是虛假，而如果真按玄黃這樣說，那巫族，恐怕是真的沒有任何的勝算了。
而想一想，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她們的這些祖巫，恐怕也都要盡皆隕落在這一場大劫之中了。
無一倖免。
這是最慘烈的結果，和妖族玉石俱焚。如果說，沒有玄黃後面的話，那麼生性剛烈的后土，絕對毫不遲疑會選擇這一條路。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自己不好過，也要拉妖族一起墊背。
但玄黃卻說了，還有一種選擇，為巫族保留最後的一點氣運，不致滅絕。這卻讓后土猶豫了起來。
作為祖巫，她不怕死，但同時卻也深愛自己的族人，自己死了就死了，可是如果能為族人獲取一線生機，能夠讓族人活下去的話……
「天尊，難道我們祖巫，全都要應劫嗎？能不能……」后土向玄黃懇求道。
看到這裡，即便是冥河，以殺為道，心性冷酷，都不由有些動容了，試著想想，如果要讓他在自己和阿修羅族之間選擇一個，那麼冥河，嗯，冥河還是會毫不猶豫選擇自己。
之前他就面臨過這樣的選擇了，在他看來，阿修羅族是自己所造的，沒了那就再造一個就是了。
雖然有感情，但還不到讓自己為他們去死那麼深。不過雖然自己的選擇是這樣，但冥河卻也不得不佩服后土，雖然后土還沒說出來，但冥河也從其言語之中，知道其的選擇了。
后土是寧願犧牲自己，也要讓族人活下去。這就讓冥河有些自愧不如了，也因此而佩服后土。
不過玄黃卻搖了搖頭，道：「所有祖巫，都會應劫，無有例外，只有你們的族人，才會有部分獲得生機。」
玄黃攤開手，頓時一本書籍出現在手掌之中，正是生死簿，他將生死簿輕輕一推，送到了后土面前，道：「這生死簿，乃是天地人三書之一的人書，憑之便可向天禱告，化身輪迴，有大功德。」
「而這大功德，便是你巫族能夠獲取最後一線生機的倚仗。后土，你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準備好犧牲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