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

  一道道驚呼聲，響徹在蜀山周圍。

  人族面露震驚與震怖之色。

  對於他們來說，聖人威壓，實在太恐怖了，簡直不亞於滅頂之災的大恐怖。

  要知道，老子上一次親自降臨人族之中，已經是億萬載之前了。

  彼時，老子證道成聖，傳下一門所謂的金丹大道。

  這也才有了如今的人教。

  自那之後，老子便再未降臨過人族。

  今日，卻是終於坐不住了。

  人族眾生，無數大能巨擘，此時目光都落在了紀壬的身上。

  無需多言，只聽老子先前的話，也知道這是為了發難而來的。

  紀壬，又該如何應對呢？

  且說紀壬！

  經過最初的愕然與震驚之後。

  他當即回過神來。

  終究是曾跟隨在顧長青身邊，紀壬也是見過大世面的。

  聖人，還不足以讓他怯懦、瑟縮。

  故而，只見紀壬一步邁出，直視老子玄都二人。

  「老子聖人，我創立蜀山劍宗，乃是秉承人族意願。」

  「亦是為人族昌盛而計。」

  「有何不可？」

  他直接反問老子。

  聞言，老子面色一沉。

  現如今，一個小小的聖人道統三代弟子，都敢在他面前口出狂言了麼？

  老子慍怒不已。

  不過，還不等他開口，一旁的玄都，卻率先說話了。

  「紀壬，你好大的膽子！」

  「在聖人面前，豈有你反問的資格？」

  「找死不成？！」

  無需多說，玄都對於紀壬的恨意，可謂溢於言表。

  一上來，便展露出陰狠暴烈的一面。

  不過，對於玄都的話，紀壬卻不以為意。

  在他看來，玄都早已是人族的叛徒了。

  明明出身人族之中，卻對人族的死活置之不理。

  這樣的小人，又有何資格在此大放厥詞？

  因此，紀壬直接無視。

  紀壬如此，更是激怒了玄都。

  後者面色一凝，當即就作勢準備出手，攻殺紀壬。

  但就在此時，一道帶著醉意的話語，忽然響起。

  「呵呵...是老子師伯啊。」

  「少見...呃...少見！」

  「老子師伯昔日高高在上，從不理會人族死活與興亡。」

  「今日，怎有如此雅致，前來蜀山觀禮了不成？」

  這道話語平淡無波。

  但一瞬間，玄都的身形便是一震。

  而後，那本已經邁出的半步，又硬生生的縮了回去。

  顧長青！

  玄都對這道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他這才猛然驚覺，顧長青竟然也在此地。

  如此一來，玄都豈敢出手？

  當初在金鰲島上，被顧長青狂虐的一幕，還讓他心有餘悸呢。

  與此同時，顧長青的話，也落在了人族眾生的耳中。

  一時間，人族一片譁然，面色大動，若有所思！

  是啊！

  顧長青此話一點不錯。

  昔日，自從成聖之後，老子對於人族，可謂是完全忘記了一般。

  無論人族遭受怎樣的浩劫，他都高高在上，視若無睹。

  今日，眼見蜀山劍宗即將創立，便終於慌了，要前來不顧一切的阻止麼？

  這特麼......還能再不要臉麼？

  虧得在此之前，人族眾生奉人教為人族聖教，日夜敬奉。

  但現在看來，老子身為聖人，其一切的所作所為，都不是想要讓人族壯大，鼎盛。

  相反，而是要遏制人族的發展，讓人族永世無法擺脫螻蟻的命運。

  「哼，今日，我等也終於是看清這老子聖人的真面目了。」

  「老子既然對我人族如此無情，我等又何須敬奉於他？」

  「從此之後，我只敬奉蜀山，敬奉酒劍仙前輩。」

  「至於所謂的人教，去他娘的吧。」

  人族竊竊私語，毫不掩飾心中的憤怒。

  甚至，連爆粗口，對於人教，對於老子，可謂是嗤之以鼻。

  高天之上，老子面色陰沉，極為難看。

  他知道，顧長青此話，本就是為了說給人族眾生聽的。

  目的，當然也是為了削弱眾生對於人教的敬畏之感。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

  一開口，便盡顯犀利。

  老子心中不悅的想到。

  不過，今日如此事關重大。

  老子自然也無心去計較顧長青的口舌之利。

  沉吟片刻，老子繼續開口道：

  「爾等人族，豈能洞悉天數？」

  「須知，本座的人教，乃是人族唯一聖教。」

  「而這所謂的蜀山劍宗，最終只能令人族萬劫不復。」

  「此乃天數註定，人族不該有自己的道統。」

  「紀壬，本座問你，此中因果滔天，你可承擔得起？」

  「有朝一日，天罰降臨，又會有多少的人族生靈，將因此遭劫，你又是否能承擔得起？」

  老子的語氣之中，沒有絲毫溫和。

  唯有深深的冷厲與質問之意。

  此言一出，原本還一臉怒容的人族，頓時一怔。

  旋即，面面相覷，驚疑不定。

  「這......當真有那般驚天密辛麼？」

  「我人族崛起，反而會遭到天道的懲罰？」

  眾人開口，捉摸不定。

  不可否認，聖人睥睨寰宇，神念與天道相通，必然能夠得知更多的天道密辛。

  況且，老子的言語之中，可謂威懾感十足。

  一時間，人族眾生都有些將信將疑了。

  難道說，紀壬創立蜀山劍宗，反而會讓人族萬劫不復？

  看著人族如此反應，老子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

  哼！

  果然是螻蟻一般的生靈，不過本座幾句話，便讓爾等驚恐不安了。

  老子心中如此想著。

  什麼萬劫不復，什麼因果滔天。

  這些，自然都是老子信口胡言的。

  畢竟，此時正值巫妖量劫時期，天數本就混沌不明。

  更何況，蜀山劍宗創立，人族眾生認可，且敬畏交加，尊崇不已。

  人族氣運，已然朝著蜀山匯聚而去了。

  縱然是天道，也不可能如此強行抹滅蜀山劍宗的存在。

  當然，這些密辛，普通人族是不可能知曉的。

  就連紀壬，此時也是滿臉的驚疑不定。

  然而，就在此時。

  自顧自喝酒的顧長青，卻突然豪情萬丈的大手一揮。

  而後，突然仰天大喝道：

  「哈哈......」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此......為大男兒所為！」

  顧長青的話語之中，灑脫不羈，豪氣十足。

  聞言，紀壬一怔，隨即面色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