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
從鴻鈞的這一句話中，老子元始就已經聽出了慍怒之色。
一時間，二人心中一沉。
「難道那顧長青，竟敢無視道祖師尊的威嚴不成？」
元始不可置信的開口道。
老子也是目光怪異的看向鴻鈞。
聽得此話，鴻鈞目光陰沉的看了老子元始一眼。
而後，才沉吟著開口道：
「本座此前以虛假的聖人之位作為誘惑。」
「卻不想，那顧長青根本不為所動......」
他將此前在截教之中的一切，娓娓道來。
面對老子元始二人，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鴻鈞直言，他口中所謂的聖人之位，根本就是哄騙顧長青的。
此外，鴻鈞也有所保留，並沒有直接道出顧長青就是天數之外的「異數」。
而聽得鴻鈞的話，老子元始二人的表情，也是愈發古怪。
「嘶......那小子難道是看穿了道祖師尊的謀劃不成？」
「成聖的誘惑，他也能那般無動於衷？」
二人都感到不可思議。
莫說是顧長青一個晚輩了。
捫心自問，若是換成他們自己，在尚未成聖之時，面對如此巨大的誘惑，恐怕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難道說，顧長青如今竟然比聖人的眼光還要毒辣？心思更加縝密？
這怎麼可能？
顯然，鴻鈞也不願相信這一點。
沉吟片刻之後，他才繼續開口道：
「顧長青能有那般反應，以本座看來，可能有二！」
「其一，便是他知道世間不可能再出現其他聖人，看穿了本座所言為虛。」
「其二，便是那小子野心極大，根本看不上天道聖人之位，他......想走混元之道，超脫天地之外！」
此言一出，老子元始心中劇震。
這兩種猜想，每一種都足夠驚世駭俗，聳人聽聞啊。
尤其是第二種，更讓老子元始都有些目瞪口呆。
混元之道？！
那可是當初諸聖都沒有走出的道路啊。
所謂混元之道，乃是與洪荒眾生所修的，截然不同的道路。
如三清等人，修行到極致，便是證道成聖，元神寄託天道虛空之中，天道不死，聖人不滅。
而混元之道，證的乃是混元大羅金仙。
一旦成功，實力相當於聖人級別，但不受天道桎梏，超脫天數之外。
甚至，還有可能追尋混元大羅金仙之上的更高境界。
無需多說，若是有的選擇，諸聖自然也更想修行混元之道，而非只是成為天道掌控之下，永世無法超脫的聖人。
只是，這真的有可能麼？
老子元始沉默不語，面色前所未有的肅然與凝重。
不知為何，他們的心中，反而覺得第二種猜想，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畢竟，這也才更符合顧長青那豪邁不羈，行事狂傲的性子。
對視一眼，老子元始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心驚之色。
「若那小子當真走的是混元之道。」
「那我等，又該如何是好？」
老子沉聲開口，語氣顯得極為陰鷙。
一來，混元之道不為天地所容，身為玄門聖人，老子元始是心知肚明的。
他們秉承天數大勢而行事，也有責任阻止那般異數出現。
二來，老子更加擔心的是，顧長青若是真的修行混元之道，且日後一旦成功，那就更加炸裂了。
關鍵是，須知顧長青昔日證道大羅，乃是十二品至高大羅。
以那般潛力看來，這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諸聖昔日都沒有達到的高度，竟讓一個晚輩做到？
這是老子元始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
聽得老子的話，鴻鈞一時間都無言以對。
昔日，他原以為顧長青只是性情古怪，喜好美酒，且天資卓絕的一個普通晚輩弟子罷了。
今日，才真正覺得極為棘手。
就連鴻鈞，都有些猝不及防，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良久，鴻鈞無言。
唯有三聖的面色，愈發凝重，甚至可以說是沉重。
......
就在三聖紫霄宮密談之時。
且說此時的人族之中。
千百年歲月匆匆而逝。
對於大能巨擘，乃至玄門聖人而言，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不值一提。
然而，人族之中，卻稱得上是滄海桑田，變化驚人。
此刻，蜀山之中。
一道道並不浩大，卻無比堅定的話語聲，逐漸響起。
「願我人族眾生，人人可兩袖青蛇，人人可劍開天門！」
「願我人族眾生，人人可兩袖青蛇，人人可劍開天門！」
......
而山中的景象，更是壯觀。
只見數萬人族的少年少女，正齊刷刷的立身山中。
他們每人，都手持一柄配劍。
隨著口中話語響徹，眾人揮劍而動。
一時間，數萬道劍光交織，映照的整座蜀山，都是熠熠生輝，耀眼至極。
而在眾人的最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佇立，正為眾人傳授著頗為高深的劍道招式。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回歸人族之中的紀壬。
或許是脫離了顧長青的庇護，此時的紀壬，顯得面容堅毅，成長了許多！
一劍仙人跪！
劍氣滾龍壁！
兩袖青蛇！
劍開天門！
......
一種又一種劍道招式，自他的手中施展而出，顯得行雲流水，爐火純青。
只是，威力比之顧長青施展之時，卻是減弱了百十倍有餘。
這是顧長青刻意推演出的弱化版劍道神通大術。
畢竟，若是完整版的神通，每一種都是大羅級，甚至混元級的存在。
對於人族眾生而言，領悟的難度太大了。
饒是他們終其一生，都未必能夠參透其中玄妙。
可見顧長青對於此事，考慮的是何等周全。
此時，紀壬看著一眾鄭重其事，仔細修行劍道的人族生靈，也是面露笑意。
自昔日回歸之後，人族可謂是萬象更新。
這數萬人族在此，跟隨紀壬修行。
雖然仍然談不上是什麼大能強者，但大部分人，也擁有了玄仙修為。
甚至寥寥幾人，都踏足金仙中期了。
這對於昔日羸弱不堪，毫無力量的人族來說，已經稱得上是變化巨大了。
紀壬面色大動，口中喃喃自語道：
「如今蜀山劍宗已有雛形！」
「或許，也是時候真正的創立道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