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長青師兄是真敢啊！」
「明知鴻蒙紫氣就是師尊心中最大的痛，還敢說什麼美酒的神異之處？」
「哼，再神異，不也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慾麼？」
「長青師兄，今日都有些恃寵而驕了吧，若是換做我等，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師尊，怕是早已屍骨無存了。」
「嘿嘿，還需要接連激怒師尊麼？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恐怕在鴻蒙紫氣變成美酒的一瞬間，都已經形神俱滅了。」
眾弟子滿臉艷羨，眼中也不禁有些惱怒之色。
在他們看來，顧長青今日就是名副其實的恃寵而驕了。
仗著有通天師尊的寵信，才如此肆無忌憚。
但出乎預料的。
聽得顧長青的話，通天並沒有當即反駁，反而露出了沉思之色。
難道，那鴻蒙仙釀之中，真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密辛？
通天知道，自己先前都已經展露出震怒的姿態了。
顧長青若是還敢信口開河，那就真的是不知死活了。
一念至此，通天一言不發，神識運轉起來，也當即感應起先前入肚的那一杯美酒。
或許是有了顧長青的提醒，這一次的感應更加仔細。
只是片刻時間，通天突然面色一動，目光大亮。
「這......鴻蒙紫氣的效果絲毫不減？」
「反而還增添了幾分霸道之意？似乎與真正的大道愈發接近了。」
這樣的念頭，頓時在通天心中浮現。
原本在通天想來，鴻蒙紫氣被釀成了酒，縱然還殘存著些許的神異道韻，那也是大打折扣了。
但此刻，在他的感應之中，卻恰恰相反。
鴻蒙紫氣蘊含的道韻，不僅沒有絲毫減弱，反而變得愈發霸道、愈發深不可測了。
或許是因為與混沌雷劫液的融合，也使得其更多了幾分真正大道級別的韻理。
這太驚人了！
但還不等通天開口說什麼。
繼續感應之下，通天有了更加駭人的發現。
「這...這...本座為何感應不到天道禁錮的氣息了？」
「難道被煉化了？」
先前只是詫異，此時就是真正的不可置信，震撼絕倫了。
身為昔日藉助鴻蒙紫氣證道成聖的存在，通天對於鴻蒙紫氣，再了解不過了。
他知道，每一道鴻蒙紫氣之中，不僅有著大道韻理，能夠助人證道混元。
此外，也有天道禁錮融入其中。
或者說，那是一種莫大的枷鎖。
也正因此，藉助鴻蒙紫氣成聖之後，才會處處受到天道限制，身不由己。
證道成聖，有利有弊，正是這個道理。
換句話說，現在被顧長青釀成美酒的這一道鴻蒙紫氣之中，竟然沒有了天道禁錮的氣息。
這樣一來，這壺酒他依然有著明悟大道，提高證道機率的作用。
但證得，卻不再是天道聖人，而是混元大羅金仙！
相比之下，後者完全不受天道的任何束縛，完全自由灑脫。
一切竟然真的如顧長青所言，這鴻蒙仙釀內含玄機。
一時間，通天頭皮發麻，感到巨大的震撼，回不過神來。
他轉而看向顧長青，一臉的凝重之色。
「這小子有意為之？」
「他既想要證道混元，又以這種巧妙的方式，避免了日後天道對於自身的束縛？」
「嘶......」
心中這麼想著，通天都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也太驚人了。
顧長青？！
出了名的「爛酒鬼」，平日裡總是一副醉醺醺，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姿態。
甚至就連修行，都是半點都不上心。
但實際上，他才是隱藏最深的人？
這小子早已謀劃好了自己的前路？
而且，還是一條讓聖人都未曾想過，也有些艷羨的道路！
不錯！
就是艷羨！
若是可以的話，通天等人自然也想超脫，不受天道意志束縛。
可以說，日後顧長青若是成功的話，就是完成了當世諸聖都不敢想的壯舉了。
至此，通天的怒氣，早已消散了十之七八，看向顧長青的目光，也轉而變得意味深長。
但在多寶等人看來，足足盞茶時間，自家師尊都是愣在當場，一言不發了。
八大親傳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師尊.....該不會是被長青師兄氣傻了吧？！」
沉默之中，碧霄卻語出驚人的說道。
此言一出，多寶等人紛紛眼神古怪的看向碧霄。
又是一個膽大的。
值此師尊大怒之時，還敢說師尊是被氣傻了？
整個截教之中，恐怕也就只有碧霄才敢了。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碧霄也意識到自己失言，頓時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了，倒是顯得極為可愛。
但她的話，卻也讓多寶等人不由得思索良多。
是啊。
鴻蒙紫氣實在太珍貴了。
如今被這麼浪費掉，自家師尊什麼樣的反應，都是情理之中啊。
半晌，多寶才一臉敬畏與驚懼的走到通天身旁，輕聲開口道：
「師尊......長青師弟也是一時衝動，不知鴻蒙紫氣的難得。」
「師尊切莫怒氣太盛，以免影響了聖人道心啊。」
多寶如此寬慰道。
而他的話，也終於將怔怔失神的通天聖人驚醒。
後者回過神來，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多寶。
隨即，又若有深意的看了顧長青一眼。
「罷了，先前倒是為師誤會你了！」
「鴻蒙紫氣釀成的酒，珍貴異常，萬萬不可浪費......」
通天開口，如此意味深長的說道。
而後，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回歸碧游宮去了。
鴻蒙仙釀能夠打破天道桎梏，證道混元。
此事意義太過重大了，若是被鴻鈞、乃至天道意志知曉，或許會為顧長青帶來滅頂之災。
因此，通天直接守口如瓶，哪怕是對多寶等人，也沒有吐露一個字。
聽得此話，顧長青隔空一舉酒葫蘆，仿佛在敬通天一般。
「哈哈，弟子謝過師尊了！」
「終日半夢半醒間，心情似佛似神仙！」
「痛快，痛快！」
顧長青豪邁大笑。
沒有人看到，聽得此話，早已轉身離去的通天，也是微微一頓，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會心的笑意。
果然！
一切都是這小子有意為之的。
而顧長青的洞府之外，只剩下多寶等一眾截教弟子，目瞪口呆，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