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幽冷的地下,九口棺槨閃爍著妖異的光芒,當中陳列著九具古屍,上刻金龍,下雕仙凰,襯托出古屍的尊貴。
這是九口黃金龍鳳棺,雖未黃金色,卻不知由何材料製成,這古屍的來歷非凡,一眼被景逸認出,是太虛之體。
他們有相同的本源,他人若是看到這些,必然要好好斟酌一番,可這古屍天生與景逸有一種道的共鳴,很容易辨認。
「這裡竟然陳列了九具太虛體,太不可思議了。」景逸心中驚駭。
東方覺牧也是一臉凝重,以尋龍術而言,山中藏屍,這可並非什麼吉兆,寓言如屍,簡單明確,山中有凶!
這是一種不好的徵兆,預示的兩人將有厄難發生,在這種發生了天地極變的脈勢中,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深淵。
他們登上山巔時間不短了,卻遲遲不敢邁步,正是因為前路飄渺,充滿了定數,隨刻會進入絕境中。
要反覆推測,最後尋出一條路來。
「如何了。」景逸問道。
「這生路在這地下!」東方覺牧心驚肉跳,望著下方生出一股隱憂。
江中升明月,山間起狼煙,一盞盞神秘的古燈懸浮,燈火璀然,忽然間,風雨交加,電閃雷鳴,只獨這一方地域,似乎成為了不與世間共存的世界,越發詭異了。
煙雨中,幾座大岳晃動,一道又一道地縫裂開,露出駭人的溝壑,深不見底,一眼望去,如可吞噬人的心神。
這種地裂之勢,一直蔓延到景逸他們腳下,不可再等了,否則落入未知的變化,前路更加莫測,更容易陷於險境。
「走。」景逸十分果斷,扯著東方覺牧跳進了陳列太虛古屍的地縫中。
山流倒卷,沖天高天,而後,黑白雙色山嶽轉動,如同陰陽逆轉,天上懸浮的曲流,猛力鎮壓,猶如一道不朽的大道烙印,刻在了陰陽間,成為分割線。
這片脈勢自行運轉起來,按照特有的規律,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變幻一次山川地形,此時,一座古樸的大鼎落在此處,一步踏入了山嶽中。
兩人落在這地縫中,頭頂的縫隙相合,再難見絲縷光明,這裡一片黑暗遍存,伸手不見五指,饒是修道之人,也看不清任何。
景逸運轉古經,渾身燃燒起神光,自身猶如騰騰的神焰,卻被東方覺牧制止,言稱這裡乃是絕地,一切由他來做,其中有些忌諱難以說清,卻很真實,並非空穴來風的虛談。
若想照明,當用他尋龍秘術中畫龍點睛術,以自身之力與此地之道相合,在此地如履薄冰,處處驚心,不小心些定會喪命。
啪!不知是何聲音,一聲落地,東方覺牧指尖跳動著一縷火焰,他手掌彈開,只有指尖豎起,火焰如有靈性般,不停的跳動。
那聲音藏有道韻,景逸聽出了其不同尋常處。
「我想去看看那太虛古屍,不知那裡有什麼,但總是很吸引我。」景逸坦言道。
「不可,會有不測發生,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要去你自己去。」東方覺牧阻攔,心生懼意,山中藏屍,本就是天地極變的一種大凶變化,這種局勢還不在他的處理範疇內。
景逸擺手執意要前去,說道:「也好,我過去看看,你到這裡接應,要是我有什麼事,你敢跑了,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原本是一句玩笑話,但在這如幽冥一般的地下,冷颼颼的寒風襲來,卻讓人忍不住顫慄。
「去去。」東方覺牧無奈的道。
景逸慢慢靠近了古屍,觀那棺槨上的紋飾,並不像太古時代時期的模樣,是洪荒時代的紋飾,且那龍上五爪,是傳聞中的祖龍神像,那仙凰模樣如真,栩栩如生,絲絲縷縷都像是再生一般,像極了萬載前的一位妖皇。
「景逸,這仙凰我怎麼看著有些像荒服。」書中仙突然開口道。
這寂靜的地下,突然冒出一道聲音,讓景逸吃了一驚,細看之下才發覺是須臾空間中的書中仙。
「荒服?你說書中記在的妖皇荒服?」景逸驚詫道,
這荒服是一頭神凰,並且擁有純淨的仙凰血脈,這妖皇距離並不遠,只不過據此時代有六千餘年,據說他活了兩萬年,最終在不周山涅槃封神了。
但這是洪荒時期的人物有跡可循,並非是那遙遠的太古,甚至更為古老。
這樣的一位妖皇真身刻在此地,必有其特殊意義,景逸雖然猜測不出,但他身旁跟隨了一位見多識廣的書中仙,此人既然被太一所供奉,雖然沒有修為在身,在想必是一位見識廣博的大能者。
可惜就是一身脾性古怪,與東方覺牧有些想像,都有一股無賴氣性,而且無良成性。
「這九具古屍陳於此地,真是大造化呀,哈哈哈,沒想到現今還有人能布出這樣的局。」書中仙突然大笑起來,做為一本來源悠久的古書,能令他如此的,實在為數不多。
「怎麼說。」景逸疑惑不解。
「這九具古屍看似驚心,卻死去多年了,靈性不存,本源仍在,你說這無主的太虛體本源,是不是絕世神物。」書中仙堪破迷局。
景逸雙眸泛光,漸漸露出興奮之色,太虛體的本源,這種傳聞中飄渺的東西,竟然被他尋得了。
「可惜這九具古屍都紫府境的,並且我感覺這太虛體本源不純,似乎被何人攝取了一般,但是這脈勢卻又造就了這些古屍。」書中仙也有些驚疑不定了,他讓景逸把他放在古屍前,仔細觀看。
景逸忍住心中的不解,小心翼翼的捧著那捲古書,讓其在那古卷旁觀看,驚疑聲不止,一聲大過一聲,似乎這古屍上,有何等令他也琢磨不透的事。
「怎麼了?」景逸連忙問道。
「這古屍並不是先天的太虛體,是有人後天造就的,怎麼可能!」書中仙觀測過後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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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種體質還能後天造就?」景逸有些眼暈,覺得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真是如此,那還不太虛體遍地走了。
「這種體質雖然繼承了一些太虛體的特性,可是卻不能將其發揮的淋漓盡致,缺憾太大,不過這脈勢似乎在漸漸將他們融入天地,讓他們蛻變成先天太虛體。」書中仙語氣有些沉重。
這猶如驚天雷霆,響徹在景逸心中,太虛之體可以後天造就,這潛龍在淵與陰陽生死山久經是誰人布下的,這是要窮天地之變化逆天成就這九具古屍!
「若是這造化功成,這九具太虛古屍會否復活?」景逸設想之後,大膽的問出。
「可能會,這種東西太恐怖,不過這太虛體中會誕生一個新的魂體。」書中仙道。
「這到底是何人所為,會否就在道宗之中。」景逸驚悚,渾身冰涼。
「應該就是道宗之人,這古屍放在此處,我可以斷言不過幾百年,定然不會超過千年,這地勢差一步就要成了。」書中仙口氣肅穆道。
「差一步什麼?」景逸追問。
「你的血,將真正的太虛之體淋在其上,對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或許可以成就這九具古體。」書中仙口氣嚴肅,沒有半分的玩笑。
「用我血去激發他們的潛能,讓他們完成最後的蛻變,讓九具古屍再生嗎?」景逸擰眉,舉棋不定。
「他們都是在渡九劫之時而死,可惜了,這些太虛體從某些意義上來說,比現在的你還要強,他們保持了太虛體的特性,而你雖有太虛體之名,卻無其實,你只保存了一些靈性。」書中仙嘆息道。
「九劫真的不可渡嗎?」景逸問道。
「天機叵測,因人而異,但闖不過之人,十之**。」書中仙搖頭。
「未必。」景逸眼中盯著這九具古屍,雙眸炯炯。
書中仙看景逸這樣一副神情,知曉他的動了心,想要將這九具古屍的本源掠來,可這又談何容易。
「我將鮮血給他們,激活血脈,皆是我再剝奪本源,以我先天太虛體壓制,未必沒有機會。」景逸道。
「有幾分太一的性子,呵呵,你若是一搏,我定然會全力相助,只是你要小些,這本源反噬,說輕可輕,說重可重啊。」書中仙提醒道。
景逸點點頭,不再猶豫,他信步走至那九具古屍旁,指尖滲出一滴精血,滴在那太虛古屍的眉心處。
唰!精血滲入骨髓中,那死氣沉沉的古屍,突然間煥發生機,但雙目空洞,毫無靈性,根本就是一具死屍,景逸如此做,是激活了他們的凶性!
「推斷有誤,這地勢中還有變化,景逸快退!」書中仙大喊道。
但這時,一雙堅若銅鐵的雙臂,死死掐住了景逸的脖子!古屍一下坐了起來!如同傳說中的旱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