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九鑰齊聚

  夕陽如血,大地盡頭若與天地一線,赤霞漫天,升騰起一片氤氳。

  景逸背負著東方覺牧,離開山洞上百里,將其靠著青石安放下來。

  東方覺牧狼嚎一聲,覺得景逸這一放,快把他全身骨骼都震散了,他染著血跡的白衣有些凌亂的搭在身上,模樣有些狼狽。

  撕拉!景逸將他一角的白衣扯開,令東方覺牧頓時驚慌失措,他驚惶的望著景逸,老臉一片通紅,扭扭捏捏的,倒弄的景逸有些不自在。

  「我看看你的劍傷,別動。」不過景逸心有虧欠,卻沒有動手。

  片刻之後,一股金光瀰漫,如蝌蚪一般纏向東方覺牧的肉身,光華如水,鋪展開來,湧進他的四肢百骸,東方覺牧的劍傷,竟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這麼神妙!」東方覺牧心驚。

  景逸在動用人卷古經中的療傷秘術,為東方覺牧療傷,幸好東方覺牧受的是一些皮肉傷,雖然嚴重,還不至於棘手,對於已然用過這等秘術的景逸來說,可謂輕車熟路。

  東方覺牧傷口處一片冰涼,如同覆冰其上,卻又不冷的徹骨,是那種舒適的冷,能緩解痛楚,省卻煩惱。

  青石上斑駁著一些紋絡,一隻蜂蟲落不知從何處來,落在這青石上,那因為世事滄桑,而長著萬千視網的蟲瞳,看了兩人一眼,盈盈而飛,漸漸飛走了。

  在那東方覺牧衣角下,正壓著一隻蟲子的屍體。此刻才被發現。

  景逸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這世道亂,人心更是渙散,連蟲子尚且如此,換做人反倒真的是連螻蟻都不如了。

  「你在此休息,不要與我一同去妖王冢了。」景逸鄭重道。

  東方覺牧一聽,傷也不疼了,當場就跳了起來,一副要財不要命的樣子,死死的拽著景逸的白衣道:「景兄。你可不能這麼黑。當初說好了你八我二的,連我那份你都要。」

  景逸看了東方覺牧一眼,不再多說,腳下一踏。化作一道長虹沖向妖王冢。

  「等等我景兄!」東方覺牧大喊一聲。縱身一躍。他傷勢復了大半,不再礙事了,他也連忙動用虛空神術追趕景逸去了。

  咚咚咚!

  遠方的戰場中。升起一陣戰鼓擂動之音,聲聲不絕,破雲傳霧,竟然傳盪在一座懸空島上,廝殺聲即起,那裡有秘藏出世,牽動了人心。

  諸多黑影騰空,紛至懸空島,喊殺聲與悽厲的戰吼聲交織,將此地渲染的格外冷酷。

  不過景逸沒有上前,妖王冢一事未了,既然是一名洞虛境的妖王,那裡的秘藏定然不會差到何處,貪心太過,只會累及自身。

  許多洪荒境試練之人,大多數沒有實力爭奪首冠,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洪荒境中尋求一些前輩所遺之物,或者一些衍生出靈智的強悍妖王的洞府。

  這幾處古遺蹟,都是他們這些普通弟子所追求的之物。

  東方覺牧如鬼神般的身影,閃爍虛空,一動一留影,秘術玄妙到極致。

  嗡嗡嗡!

  他身影連動,踏步向前,緊隨景逸而至,無數的修士摸不清深淺,紛紛退避,卻也成為這洪荒戰場中的一道奇景。

  「不要太招搖了。」景逸心中有些一絲不安,他不知道君無念如何了,那陣法多半困不住他,若是他脫困而出,在妖王冢處伏擊自己,那可是極為不妙。

  雲霧中,一條巨大的身影,破雲飛翔,隱藏於千重白雲中,在那巨大的身影上,竟然立著一道人影,在與景逸等同行!

  「那是誰!」景逸眸光似電,望向天穹上。

  吼!

  長嘯聲洞徹九天,那一聲充滿肅殺的獸吼聲,驚徹整片大地,那古獸穿梭雲中,像機了傳聞中的天龍,龐大的身影,根本看不出個頭尾。

  「那是何人,竟然帶著古獸來試練,這是最強的護道者,在這洪荒境幾乎無敵了。」東方覺牧也一陣驚神。

  「不用多看,此人只怕也是去妖王冢的,若是進了冢中,我不信他可以攜獸入內。」景逸眼眸光芒一閃說道。

  東方覺牧也點點頭,他與景逸各有一枚石鑰,已有入內的資格,還有那共卿也有一枚,另外場中還有它人持有。

  方才那人出行的排場,卻是令人驚嘆,比一方長老都要氣勢磅礴,生來就優人一等,能駕馭那古獸的,也定然不是軟弱庸碌之輩。

  憑空出了這樣一位人物,在場誰感到也要沉甸甸的,畢竟淨土中尚有人傑未出,這裡不是元嬰境強大弟子的戰場。

  傳聞中,道宗淨土中,更有結成神嬰的存在,天縱之才,舉世難覓。

  如太一那般,凌駕諸人之人,笑傲洪荒九域,景逸了解的越多,越知道這其中的水的深淺,越是對太一的實力敬畏。

  修道七境,太一臻至何境了,太清又處在何境,這一直是景逸心中的謎團。

  「對了,我一直沒有問你,那九具屍體中的你吸收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東方覺牧追上了景逸問道。

  「太虛體本源。」景逸坦誠相告。

  對於在那潛龍在淵下的事情,東方覺牧也是有一些猜測, 他一直不知景逸是太虛體,現在聽景逸說了,他漸漸的也有些肯定了,畢竟其他體質若是擅自煉化其他體質的本源,那是尋死。

  「你是太虛體?」東方覺牧愣道。

  景逸點點頭,並未否認。

  東方覺牧一邊動用虛空神術,一邊與上下打量著景逸,心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眼前一尊太虛體就活生生佇立在身前,這實在令他吃驚。

  「你修道第幾劫了?」東方覺牧問道。

  「第二災已過。」景逸如實道。

  對於東方覺牧,實在不需要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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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災就能殺紫府九重天修士了?這麼生猛?」東方覺牧倒吸一口涼氣,想起昔日記載太虛體神威的古籍,不禁重現對這種體質進行估量。

  「不是,我修行了一種特殊功法,肉身強橫無匹,那幾人與我近身戰,自然一招斃掉。」景逸道,不過沒有把太虛體跟洪荒鬥戰體相融合的事情相告,這太過天方夜譚了。

  並且姜承的事情,也不能向外吐露,否則會與他招來殺神之禍,並且他還與姜承有過一諾。

  妖王冢臨近,這片早已聚集了大量的修士,成為一處風雲匯聚地,畢竟妖王生前乃是洞虛境強者,地位超然,在這洪荒境中已屬絕強,他留下的秘藏,定然極為豐富,頗動人心。

  天穹上,已然升騰起七枚石鑰,九座巨山拱衛中央的深淵,每一座山嶽上無數的黑影攢動,人數極多。

  共卿頭頂古塔,站在人群前方,頭角崢嶸,一身藍色的長髮飄揚,充滿了水的靈性,點點光華搖曳,雖然平靜,卻極懾人心。

  另外有五名強者分立一座巨山上,向下眺望。

  東方覺牧與景逸相視一眼,分別在一座巨山上落下,景逸手中的石鑰拋出,流光溢彩,赤霞沖天,頓時,又一枚石鑰出世,引來一陣矚目,這是第八柄石鑰了。

  「又一枚石鑰出世了,這位少年強者從未見過,眼生的很呢,不知是哪位長老調教出來的。」一名修士低聲道。

  「這是第八枚了,就差一枚這石鑰妖王冢便要出世了。」

  「不知道這妖王冢下,會有些什麼寶物。」

  修士們一陣熱議,山頭上一片嘈雜,他們沒有實力去爭,也有幾分實力去爭者未歸之人,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了。

  景逸不為所動,靜靜的佇立在深淵上,打坐起來,竟然在喧鬧中修行起來。

  「看,那個人竟然開始修行了,真是個修行狂人。」

  「這樣的環境下,還能靜下心來,如此年少就有這份心境,佩服,佩服啊!」

  褒貶不一的熱議聲傳來,亦有人在嘲諷景逸,但這一切,景逸都置若未聞,像是從未聽見。

  正當此時,天穹上白雲聚散,突然間,一股狂濤傳來,將遮蓋於深淵上空的白雲全數盪開,當中竟然跳下一名人影,緩緩的立於地面上。

  那人手持一口八卦,古物通神,卻無華光流動,只有一股玄奧的陰陽力流轉,年歲與景逸相仿,一襲青色長袍,氣宇軒昂,他神態自若的從雲霧上跳下,那黑暗的莫測的身影,隱藏於虛空中,並未現身。

  正是方才駕馭古獸而行之人,他一出場,便震驚了所有人,每一個人似乎都認識他一般,他渾身似乎散發著奪目的溢彩,無比的惹人矚目。

  「是他?竟然是他來了!」

  「淨土中竟然出動了這樣的弟子,真是想不到。」

  「他是這一次的執法弟子嗎?或者說,是來平衡這場戰役的?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啊。」

  景逸突然間睜開了眼眸,緩緩的站起身來,望向那身後的男子,同時那手持八卦的男子,也把目光投了過來,兩強相遇,雙眸間似乎都在噴火。

  「是他?竟然是他來了。」東方覺牧皺眉,也露出了驚色,這次洪荒境有什麼大大動作不成,怎麼連此人都派來了!

  那人來此,拋出另一枚石鑰,懸向深淵之上,一條赤霞大道鋪展下來,服於其腳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