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風起,對於鴻鈞道祖的猜測

  遙遙天外,太上站定於一片雲霧繚繞當中。【記住本站域名】

  一雙看透世事滄桑般淡然若水的雙眸,在此間也是泛起一絲絲的波動。

  伴隨著通天教主與李桐兩人交談話語的落入耳中,即便是心中早就有了猜測,但在此時太上的面容仍舊是禁不住生出了幾分變化。

  一分震撼、兩分驚詫、三分讚許,剩下的卻是一種無由來的欣慰。

  通天教主走在了自家的前面,踏上了一條此前無數會元里洪荒仙神們都不曾涉足的未知道路。

  那條道路或許一路滿是艱難險阻,但顯然尚能讓他們這些盤旋於大道之前不得而入的人們,看到那麼一絲光亮。

  這很好,很讓他這個做兄長的感覺到一種不成器的兄弟終於長大了的感覺。

  繼而察覺著那般迥異於天道聖人的氣勢與道念,太上按壓下心中幾乎是將要忍不住的探究之心,暗暗想到:

  「果然,從通天師弟身上所流露出的氣機判斷,其所成就的境界,顯然是與那異域女帝有那麼幾分相似。」

  「這便說明,其此番所行證道之法,便是那異域當中的法門!」

  一念及此,向來無欲無求的太上竟然在此時生出了幾分嚮往與好奇之心,腦海里涌動出一個想要去那女帝所在世界一探究竟的想法。

  緊接著,在飛快的時間裡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能夠孕育出超越聖人般強者的世界,那又是怎樣的精彩紛呈?」

  「而又能這般實力超越天道聖人的女帝,從異域當中帶來洪荒的李桐,那又該是擁有著怎樣的玄奇?」

  「亦或是,在其看似平凡的外表下,正如無數仙神所言一般隱藏著的是世人難以想像的強大力量。」

  視線漸漸從通天教主身上收回,太上眯縫著眼睛眸光穿越無垠的空間,落在雲台之上那道青衫人影上。

  相較於教主的幾若是搏命般換來的大道成就,想的更加遙遠的太上卻是在此時間再度衡量其自家與李桐的關係。

  究竟是一個可以帶來數不盡未知事務與未知隱秘的說書人於他而言更為重要,還是一直抱著那副陌塵陳規的老舊觀念,恭於道祖,不做任何改變。

  這,是一個大問題,關乎到他日後在這洪荒千萬年未曾有過之變局當中,是否可以搶的先機,占據有利地位。

  上一個聖人時代,他因為天生的跟腳與氣運,得到了道祖垂青,一躍成為天道聖人,橫壓人世萬萬年。

  而這一次,面對著這個從不靠常理出牌的說書人,過往的規律顯然已經是不再適用了。

  若還想著像以往一般硬是仰仗跟腳氣運,等著老天爺餵飯吃,那定然會被無數前仆後繼渴望證道的仙神們丟棄到舊時代的深淵裡。

  太上雖然對鴻鈞道祖很是恭敬,但是若要說為了他二人之間那點有名無實的師徒名分,便做到如此地步。

  對於一心向道的他而言,顯然是不可能之事。

  現在早一步上車的通天教主已經照見前路,大踏步的邁開了逐道的步伐,他若不改變的話,千百年後,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家這個師弟狠狠的超越自己,將他遠遠的拋棄在身後。

  雖然對於這一切太上並沒有什麼嫉妒、羨慕之類的情緒,然而親眼見著別人在追求大道的路上越走越遠,而自己卻是無法寸進只能在原地踏步。

  這對於將求道當做唯一執念的太上,顯然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

  思付間,眸光神色漸漸平定下來,

  似是心中的念頭在千迴百轉間有了定論,太上也不在此處觀望,亦沒有親自下去祝賀一番的心思,翻身上了青牛。

  一路雲霞相伴,隱於天穹遠處。

  而同樣在雲天當中遠遠觀望的元始天尊,此刻感受著從通天教主身上散發而來的那股陌生而又強烈的氣機,緊握著拳,驀然無語。

  腦海當中念起如潮,一波又一波洶湧而來,但只有一個念頭在其腦海當中不斷盤旋,久久不散。

  「這非是天道聖人之境,亦非是以鴻蒙紫氣之法證道,更不是三屍合一進而以力證道道!」

  「難道說,他真的尋到了另外的法門,繞開種種限制,超脫證道?」

  「不,吾不信!」

  「即便是有此法,吾也不相信是通天參悟出來的,一定是他從那說書人身上得來,進而修行,這才一舉功成。」

  念及這般,元始天尊看向那李桐的目光越發複雜起來。

  若是時間可以倒流,若是當初他可以放下心中矜持,於此人交好,若是.......

  可惜,世間沒如果。

  或許在這諸天萬界當中,會有那般神通廣大到可以逆流時間的偉岸之人,但顯然此刻的他做不到如此之事。

  故而這般事情也只能在心中想想,除了帶來一陣又一陣不甘與悔恨的情緒外,再無別的用處。

  怔怔的收回目光,元始天尊猛的一甩衣袍,神光交錯間自顧的回返了崑崙山玉虛宮中。

  此時不走,難道還要他留下來坐看那通天大舉慶祝不成?

  即便這小子通過太上師兄向他來示好,但元始天尊也並不打算就這麼簡單的原諒他,不把先前的場子找回來,那是不可能低頭的。

  ......

  李桐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天邊遠處,心道既然來都來了何不下來一同為教主慶祝上一番?

  而你若是本來就打這不現身的心思的話,那就將氣機完全遮掩了就是,何必像現在這般遮又未遮、漏有未漏的。

  屬實是,不太敞亮。

  對於元始天尊這般做派,李桐實在是理解不來,轉念一想或許這就是這位難以放下的傲嬌吧。

  便也不再關注他,有意向教主告辭,道:

  「教主,如今你方才證道功成,正是需要一段時間來鞏固自身修為境界的時候,我便不多做打擾了。」

  「且待教主將一切理順利的時候,再來我那摘星樓里聽書。」

  說著,李桐目光環視那四周一片如饑似渴的群仙,略有幾分笑意道:

  「想來那時,教主也不會拒絕向我等分享一番這般證道過程,又是何等的驚心動魄。」

  「哈哈哈!」

  教主聞言頓時便是朗然一笑,手指虛點李桐幾下,笑道:

  「你呀、你呀,倒是個好算計的。」

  「不過既然你都開口了,那便依了你所言就是!」

  一言方落,還不見李桐有所回應,便聽四方傳來一聲聲按捺不住的吼聲:

  「好!」

  「教主仁善,遠甚尋常之輩啊!」

  「這般證道過程教主都願意向我等分享,我等日後甘願為教主座下一門人!」

  「說的好,日後我們皆是教主門徒。」

  ......

  一人起頭,頓時間就是千呼百應,這般轟亂場景看的教主是搖頭,如此亂鬨鬨一片的樣子,哪裡還有往日裡仙風道骨的模樣?

  簡直就是和那凡俗菜市場裡叫嚷的凡人一般無二,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李桐則是眼中帶笑看著身前一片激動的人影,在他眼中這些仙神可都是搖晃的小韭菜。

  既然如此自不能讓他們空跑上一趟,若日後能從教主的言語當中悟出些什麼,長的更為茁壯一些,那也不枉他今日一番落下老臉來邀請教主了。

  這番買賣做的,顯然是不虧。

  「既然如此,教主那我便不多做叨擾,先行離去了!」

  李桐如此一言,看著教主故作威嚴的緩緩頷首示意之後,便是帶著打了一趟醬油,什麼事都沒做到的女帝一行人回返了朝歌城。

  路途上,似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女帝看著好若一切都在他掌控當中的李桐,終於是忍不住問道:

  「你怎知那鴻鈞道人不會親自前來阻止那通天成道?」

  「我雖然來此界時日不長,但我亦知曉那鴻鈞道人身合天道,於他而言洪荒世界當中的安穩方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一位不受他掌控鉗制的絕強者。」

  李桐看著面上流轉絲絲縷縷疑惑神清的女帝,朝她淡然一笑,不做解釋。

  開玩笑,他大招都為鴻鈞老道準備好了,誰知道他老人家竟然改了性子不冒頭了,就這般坐視著教主一路成就祭道。

  過程當中,也就是天道出來露了一番存在感,但那般阻礙對於教主而言根本就是小打小鬧罷了,都算不上是劫難。

  這就讓李桐心裡有些不上不下的,此刻他心中還在懷疑著呢,是不是這鴻鈞老道沒有阻攔教主是為了麻痹他的心神。

  想要擒賊先擒王,在他歸程的半道上埋伏他呢!

  說他謹慎也罷,說他膽小也好,他現在可是不敢隨意猜測鴻鈞的想法,並且和女帝分說,免得鴻鈞真的隱匿於一旁,給了他機會。

  出門在外,還是要小心為上啊!

  尤其是,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無時不刻在關注你,想把你里里外外都看的一清二楚的人躲藏在背後,再小心都不為過。

  見李桐朝自己神秘的一笑之後也不解釋,女帝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神色,本能告訴她這小子在裝腔作勢。

  但已經有些習慣了李桐時不時做出些超乎人想像之外事情的她,心底略一懷疑,還是按壓下來,沒有再繼續追問。

  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便將疑惑收起,復歸往常神清。

  但是在她心中對於鴻鈞道祖,卻是有一番自己的看法。

  似他這般的人根本就不能用好與壞、善與惡,來界定他的行為與性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基於利益二字之上。

  或者說,基於維護這洪荒世界安穩,天道運行無恙之上。

  這是他的核心利益,也是他不可被人觸碰的東西。

  而細細想來,從頭到尾李桐的所作所為,對於他這個核心利益有什麼真正的觸動嗎?

  女帝腦海當中思緒一縷一縷的划過,仔細回想一番,得出一個結論,那便是沒有。

  即便是眼下幫助教主擺脫限制其修行進步的天道聖人之位成就祭道,這對於鴻鈞道祖的根本利益上其實並沒有什麼根本性的觸動。

  教主他是魔頭嗎?他對天道懷有什麼深仇大恨嗎?他成就祭道之後會做出什麼激烈的阻礙天道正常運轉的事情嗎?

  顯然,這些情況在通天教主身上是大概率不會發生的事情。

  那這樣一來的話,鴻鈞道祖又何必出面去做這個惡人,將他與通天教主之間最後的一點情分摧毀掉呢。

  而且女帝心頭隱隱還有一個想法,那便是這鴻鈞道祖是不是亦是想要得到這祭道的法門呢?

  諸位天道聖人受限於天道,修為不得存進,而鴻鈞道祖或許會比他們好上一些,但在以身合道之後又能好到哪裡去?

  會不會,他此時也是處於一種修為原地踏步的狀況,亦也需要一種越過天道限制,擁有再度追求大道的機會的法門?

  這般想著,女帝的眼神越來越亮,同時間越發覺得事情有可能是她所猜測的這樣。

  繼而再一瞧身邊李桐那淡定萬分的模樣,心頭不禁一個驚訝想法升起。

  「難道說,這小子一早便是猜到了是這般樣子?」

  「故而他才會大搖大擺的從那摘星樓里走出,沒有一點點擔憂!」

  被自己的猜測驚了一跳,但是越看李桐那副胸有成竹的面容,女帝心底便越是有幾分相信。

  尚不知自家被女帝自行腦補的李桐,維持著表面上的淡定,實則一刻都沒有放鬆下來,直到已經能遙遙看到朝歌城的時候,他才緩緩放鬆下來。

  到了此時,之前鴻鈞沒有出手,那想來也就不會出手了。

  當然也很有可能都是他有些杞人憂天,鴻鈞道祖根本就不曾走出紫霄宮,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在沒有可以足以橫行霸道洪荒世界的實力前,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畢竟,擁有系統加身的他,只要不自己作死,未來的前途是肉眼可見的光明遠大。

  只要他想,成仙作祖不過是翻掌可成,即便是那聖人之位也不是不可以想,不過他的目標從來都不在眼前的這些。

  從始至終,李桐目光所及之處,永遠都是那諸天萬界當中,最為神秘且強大的神話人物。

  唯有證道永恆神話,方才能不虛此人生一行。

  暢想著未來光景,李桐邁步進了自家的摘星樓中,哐當往椅子上一坐,自有三個女妖精前來侍奉。

  閉眼享受服務間,卻是在思付自家說書是到了什麼地方。

  忽地,眼神一亮,心中道:

  「原來是到了這裡啊!」

  「葉黑斬了王沖,得罪了王騰......」

  「嘖嘖,我兒王騰有大帝之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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