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地上,此時間看似一片安寧祥和。記住本站域名
除卻凡俗人間,諸侯國度四起戰亂之外,並無其餘大事發生。
但在無數人所注意不到的地方,自有暗流涌動。
此時,天地間忽的出現一股莫名波動。
自天外而來,以飛快的速度遍傳洪荒大地之上。
只是不驚擾任何一鍊氣士, 亦不會讓其察覺到絲毫異狀。
唯有那些被馴服的靈獸坐騎,在這個時候微微意動,欲要掙脫開牢籠,不過下一瞬就又被鎮壓而去。
無數群山之間,種種藏匿在深山老林,仙氣充盈之地的積年老妖。
忽地,一陣莫名震動。
心頭上,傳來了一種分外熟悉的傳喚感覺。
個個都是在慌忙中交代了親近下屬一番,趕忙回了靜室之中坐好, 神魂隨著那冥冥之中的指引,去往天外而去。
此時此刻,朝歌城中。
黑皇分外愜意的叼著一根大雞腿,躺在一處房屋之上,裝模作樣的在監工。
而在他下方則是不見了往日滿面紅光,而是黑著臉龐的段德。
便見,黑皇呲著牙,分外張狂的說道:
「無良道士,大王賞賜給本皇今日份的靈酒美食呢?怎還不見你呈上來,莫不是被你給剋扣了不曾!」
「呸!」
段德朝這個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胡亂編撰出來的武道功法竟然分外合那帝辛口味,從而得到極大好處的死狗,吐了口唾沫。
一表他心中的不屑,繼而扭頭給了他個後腦勺,分外平淡的說道:
「道爺我當年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豈會貪圖你這點小吃食?」
「當真可笑, 想來是那宮中侍從出了差池,晚了時辰,和我又有甚干係。」
「嘖嘖嘖......」
黑皇砸吧著嘴:「酸,好大的酸味啊。」
一雙黑狗爪子不斷的在閉口間揮舞,臉上人性化的做出鄙棄的神色。
只讓下方段德,眉頭青筋暴起,恨不得揍上這死狗一頓!
但此時的黑皇,卻已然不是當初的黑皇了。
通過這些時日的胡吃海喝,和誆騙來的無數此界法門,它已然是在漸漸補足自己的法。
較之初來此地之時,可謂是有了長足的進步。
段德若想動粗,此時間怕也還真不一定就能拿下他。
「告非,這死狗。」
心頭暗罵一句,卻是思緒漸起:
「等我完成了那老女人的三件事,解開身上束縛之後,立馬就展開行動......」
「哼哼,到了那時看我收不收拾你個死狗就完事了。」
正這般想著,忽聽上方傳來一陣分外嚴肅的吼叫之聲。
「段德!」
「有人在勾我魂魄,快來助我。」
「不好,是招妖幡!快去灌江口,請李小子來救我。」
電光石火間,段德猛然回頭一望。
就已然是看見, 那原本是神氣十足的黑狗,此時像是死狗一般趴在屋檐上。
雙目尚來不及合攏,呆滯無神,便是那長長的舌頭,此時亦是耷拉出來,垂落屋檐。
「呵,讓你這死狗耀武揚威,這下遭報應了吧。」
段德眼露掩飾不住的詫異神色,但還是下意識的這般吐槽一句。
不過下一刻,他就飛速而上,開始查看起它的狀態來。
片刻後,他神色詭異,面帶驚詫。
「肉身活性尚在,但卻全然無了神意。」
「難道說,其真是神魂被莫名之人拉走,離了身體?」
正疑惑中,忽的瞧見下方一侍從,雙手端著一偌大托盤,此時間正是顫顫巍巍,滿臉驚恐聲色。
嘴唇上下開闔間,似是在不斷言說著什麼。
段德眉頭一皺,仔細聽去。
便聽:
「招...招妖幡,女媧娘娘......」
......
無數功德氣息修轉,纏繞堂皇宮殿之上,做一流蘇裝飾的蝸皇宮中。
女媧端坐於垂暮之後,身前台下,一童子手持招妖幡,正在不斷搖動。
而隨著那幡不斷晃動間,一股股輕煙倏忽間向那下界洪荒大地飄搖而去。
繼而,在下一個瞬間裡,一道道面容呆滯的身影,被那輕煙接引而來,帶到這大殿之上,迴轉了思緒。
當黑皇再度醒來之時,見到的便是眼前這般模樣。
察覺著那上首之處,遠比那古之大帝,還要恐怖無數倍存在的龐然氣機。
它這個時候,只是敢垂下頭顱,混跡於一眾怪模怪樣,亦是同樣不知生了何時的妖怪之中。
一動不敢動,生怕遭了劫難。
心中暗罵:「告非,本皇我不是妖啊!你怎能將我召來?」
「就算本皇是妖,他也不是這洪荒中的妖啊!」
心中恐慌之情四起,只是默默期望那無良道士幹些人事,莫要耽擱的去尋灌江口客棧里尋那李小子。
此時間,黑皇能想到可以救它一命的存在,也就只有李桐了。
默默祈禱,他忽然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
小心翼翼的用餘光瞥向四周,只見周圍無數妖怪,俱都面帶羨慕的看著它。
「兀那黑狗精,娘娘喚你,怎滴不答應?」
「莫不是耳朵聾了?」
一黑熊精直立起身,陰影投下,聲影如同悶雷一般響起。
「啊啊啊,這這這......」
第一次面對這般場面,直叫見多識光的黑皇亂了心神。
只好硬著頭皮,勉強說道:「我卻是被欣喜砸昏了頭腦,一時之間忘了回應,娘娘勿怪。」
「嘿,倒是個機靈的。」
一旁的持幡童子上前來,打量它一下,這般說道:
「且隨我來吧,娘娘要見你。」
繼而,麻木的黑皇便在一眾妖物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顫巍巍的向前走去。
一路而上,穿過遮掩帷幔,來到了又一處寬廣的大廳之中。
黑皇眯縫著眼睛,小心的打量著出現在眼前的身影。
明明距離那人就好若是近在咫尺,但卻像是隔著千萬重山水一般,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從始至終,更是見不清那人長相如何。
只能隱約間得見,那一雙清亮至極,卻又好似蘊含著無盡道理的剪水雙眸。
「此人,好生恐怖!」
心頭不由自主的出現這麼一個想法,黑皇變得越發老實了,絲毫不敢造次。
「你便是那從異域所來的黑皇?無始大帝曾今收養的流浪犬。」
淡淡一言,直叫黑皇心起悚然。
連忙道:「娘娘面前,怎敢這般自稱。」
「恩。」
似是很滿意它這般態度,女媧繼而說道:「聽聞你身邊長伴一胖道人,可是名叫段德?」
「這......」
黑皇腦中神思轉動飛起,當即便是毫不猶豫的將他曝了出來:
「娘娘所言不差,和我一起的正是那無良道士,其名段德。」
「好,既然這般,我有一事交由他,且讓你代勞一番。」
上首女媧,淡然一語。
繼而,一道金光從她身前爆射而出,落於黑皇面前。
來不及思索這女媧為何尋段德而把它叫上來是個什麼操作,它便被眼前之物吸引住了目光。
那時一片殘破的羽毛,金紅色,上面流動著像是大日一般的光輝。
同時間,還散發著一股令狗心驚膽戰的氣勢。
不同於面前女媧的如淵似水一般的深不可測,而是那種毫不掩飾的熾熱爆裂。
好像一眼不合,便要乾死你的那種無敵之志!
「此羽毛的主人,很是不凡,有大恐怖。」
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下口水,黑皇心中下了這麼個定論。
繼而,一可難以按下的想法便是在腦海中升起。
「這位娘娘,怕不是要尋那段德挖這位存在的墓吧!」
下一刻,足以讓其震撼的言語從面前女媧口中傳出。
「此羽的主人是為上古年間妖族大帝,當然其現在已然是身隕於無盡歲月之前,就連名字亦是成為了禁忌不可言說之物。」
「而我現在所需要的,便是讓那段德,為我尋到他的一件遺物。」
「此事如何?可能做得!」
「做,他肯定能做!」
黑皇無比果斷的答應下來,連連點頭。
雖然不知道答應下來有什麼好處,但如果不答應的話倒霉的一定是他黑皇啊!
死道友不死貧道,對不住了無良道士。
心中歉意的想著,雙爪中忽然一燙,讓他一個機靈。
起身間,突然發現自己已然是回到了自己的身體當中。
下意識的往爪子上一看。
赫然間,那半道殘羽,似是鑲嵌一般,正在其上。
黑皇頓時原地蹦起三丈高,口中大呼道:「無良道士,來活了!」
然而下一刻,它便是目眥欲裂。
狠狠的盯著那在下方大塊朵頤的胖道士,飛速撲身而去。
同時間,嘴裡還大喊著:「放下,別動我的燒雞!」
......
洪荒,無邊冥土中。
血海岸邊,浪潮翻湧。
有千丈金身法相顯化,引來無數似是虔誠的遊魂,恍若飛蛾撲火一般向其投來。
繼而在他們一臉釋然中,灰飛煙滅,完全的消散於人世之中,再無了轉世投胎之機。
法相面露悲憫,似在感傷。
但其動作卻是不停,反而更為劇烈了幾分。
一時間,金光大作。
那不斷翻湧的血海,竟然也被其威勢一時間驅退些許,露出了紅褐腥臭的岸底淤泥。
而在隱隱中,又有一些看不清莫言似是人一般的存在,在血海之中掙扎,漸漸要浮出河面。
地藏那悲憫的臉上忽然露出一點喜色,正覺的在如此爭分奪秒中,將要大工告成之時。
忽的,一道無比恐怖的幽暗光華,自遙遠處而來,轟然落下。
轟隆隆!
濺起無數血水飛揚,同時間那金身兀自一暗,斷了神通。
竟是讓那就要被度化的大阿修羅給逃跑了去,重新得了自由。
冥土霧氣消弭,一道風華絕代的身影,緩緩從耀眼之處現身,面對著那千丈金身。
臉上毫不掩飾的怒色洋溢,面色不善。
而此人,赫然就是身掌六道輪迴之力,在冥土中便是聖人一般存在的后土。
面對著飛速趕來的后土,地藏方才那般笑容盡數消弭不見,只剩下了一臉悲憫與疾苦神色。
「娘娘還請息怒。」
地藏金身抬起山嶽般的手臂一推,以大法力抵擋住了后土娘娘的含怒一擊後,趕忙如此言說。
此時此刻,后土雖然沒有完全運轉輪迴之力,但此般一擊之力,卻也是實打實的有了天道聖人的實力。
然而就算是如此,那地藏顯化的金身竟然也未能被鎮壓,反而是被其輕易抵擋下來。
有此可見,其實力絕非表面展現出來的那般尋常准聖修為。
后土的眼神中詫異神色一閃而逝,繼而看著地藏,分外冰冷的說道:
「平日裡我不曾管你與冥河二人如何爭鬥,但今日你所做之事,卻是過了。」
「輪迴權柄不可輕觸,是何人予了你膽氣,讓你竟敢在我之冥土中,肆意操控遊魂,定下他們的命數?」
「嗯?」
后土的一字一句仿若是化作了天地大勢一般,字字如山,句句成海。
直接是負壓在那金身之上,只叫其承受不住,不斷的縮小。
片刻間,就已然是消弭了三分之一左右的大小。
其威勢,可見一般。
「娘娘且慢,在下不過是不忍見這般魂兒終日遊蕩在無邊冥土之中,難得轉世輪迴之機,方才一渡他等,讓其感悟吾法,得見極樂。」
「此非禍事,實乃有益冥土之道啊!」
「更為,順應天道之事啊!」
地藏雙手合十,分外誠懇的說道。
天道做不了假,他向天道發下大宏願從而得到的力量也做不了假。
此般只是聽從二位教主之言,在度化那阿修羅眾成為西方八部天龍眾時,略作嘗試下。
隨著那茫茫多的遊魂在極樂中消弭,天道頓時有了反饋。
無數歲月里難得鬆弛的道行,在此時間竟然有所見漲。
這般,就更是讓他更是堅定了自己所走道路是為正確的決心。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魂靈轉世難求,那便渡他們往生極樂。
這般,亦是他大宏願的踐行。
「好一張能言善辯的巧嘴,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道行,是否能和你的嘴一般硬氣!」
后土聞言,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
如此不把她放在眼裡的言論,卻已然是觸及到了她的底線。
今日,必然是要於這地藏做過一場。
一場難以消弭的大戰,便要一觸即發。
而就在某個無人注意的角落裡,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幾若微不可聞的身音悄然響起:
「還好,來的尚且及時,未錯過最為精彩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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