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終需一戰
「殘骨之名，其實就是指此地的這些山嶽，這些曾是一片天地之骨，但隨著那片天地破滅，最後只留下了這些擠在一起的山嶽。」
「原來如此……我自洪荒而來，對此地當真有些不太熟悉。」
「閣下也是為殘骨秘境而來？」
「秘境？」楊戩看著這位頗為溫和的粉皮大叔, 笑道，「我對秘境更是無從知曉，今日前來此地，只是想探究下這百多座宏偉的山嶽之秘。畢竟能不依靠陣法而存在於混沌海，著實令人讚嘆。」
粉皮大叔頓時和藹的笑了，頭上的兩根觸角不斷晃動, 「天地殘骸並不只這裡一處, 不過這裡確實是比較大的一處。」
「比較大的一處？」楊戩頓時來了興致，對這大叔拱手道了句：「不知當如何稱呼閣下？」
「霍辟, 這是我族長給的名字，一直用到了現在，族長他們都已經不在了。」這粉色皮膚的靈族大叔輕嘆了聲，帶著少許緬懷。
楊戩拱手道：「在下王重陽。」
「王重陽……按照你們洪荒修士的習慣，我該喊你一聲，王兄？」
「霍兄。」
兩人對著拱手，也算正式見交了。
入口處進了數十道身影；隊伍朝著前面前進了幾丈，楊戩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朝著入口邁步前行十多步。
這位混沌靈族脾氣溫和、氣息中正，而且見多識廣、談吐頗為不凡，甚至還會說一些洪荒用語。
楊戩起了興致，心下有意結交，與霍辟談天說地。
在霍辟口中，楊戩聽聞了不少先前從未聽聞過之事，比如天地殘骸具體分布在哪些方位，這些殘骸都是由一些寶材支撐而起，在混沌靈族中流傳著的各種『假象』。
楊戩最初想去找這位霍辟『搭訕』, 其實也是因此人氣息內斂，韜光養晦，實力自是不俗。
而一番交談下來，沒想到霍辟與他相談甚歡。
這長長的隊伍在不斷前進，兩人也在不斷交談，霍辟的眼中也是帶著某種亮光的，仿佛也是遇到了難得的好友。
「我來此地是為了拜訪朋友，」霍辟笑著說，「而且來殘骨幾次，對此地也算頗為熟悉。王兄今年多大了？」
怎麼突然問年齡？
楊戩一愣，隨後啞然失笑，「按照洪荒計年之法，我應該有二三元會大了。」
「這麼年輕就有了我看不透的修為？厲害，厲害。」霍辟讚嘆不已，而後笑道，「我活過的年歲是你的十倍，如今卻也是一事無成，無法達到不滅的境界。王兄距離不滅還有多遠？」
不滅？大概就是聖人境了。
楊戩笑道：「若知還有多遠，那就不必到處亂走，找個地方安心修行便是了。」
「不錯，不錯，」霍辟不斷讚嘆，對著楊戩猛誇了一陣，把楊戩都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要是讓這位霍兄知道楊戩剛修行幾千年，不知道會不會驚到胡言亂語。
其實跟霍辟的交談，也能看出他心性相較洪荒大修而言簡單了很多，想到什麼就問什麼，鮮少有什麼忌諱。
畢竟是混沌靈族出身，沒這些彎彎繞繞也是好事。
「殘骨只開一個出入口嗎？」
「四個，在四個不同的方位，有兩個只能進，也有兩個只能出。」霍辟如此解釋著，「但想要進入其中的人實在太多，所以每天都是這般情形。」
楊戩頓時犯了幾句嘀咕，可別那鯤鵬這麼湊巧從出口走了，那他豈不是白排這大半天的隊了。
總算熬到了入口處，又是三十多人一同進入陣壁之中，但走入其中他們就被引入了一排低矮的房屋中，繳納一些『賦稅』，做些登記，還要被問詢來殘骨的目的。
楊戩當初進龍宮都沒這麼麻煩，想抱怨幾句，卻見一旁的霍辟在那也笑呵呵的做同樣的事，也就暫且忍了。
出了房屋，楊戩向前眺望，八座漂浮在雲海之中的宏偉巨山迎面而來，各處山嶽之上都『爬滿』了建築與街路，而且看起來極為規範工整，賞心悅目。
「當真壯觀。」楊戩感慨了聲。
霍辟在旁笑道：「王兄要去何處？如果只是為了來此地遊玩，不如隨我一同行走，我待王兄好好逛逛此地。」
「如此，就叨嘮了。」
楊戩對霍辟拱拱手，在玄龜帶中拿了把彎刀出來，雖不是什麼極品靈寶，但靈性頗足。
楊戩笑道：「此物贈與霍兄，算是對霍兄關照的回報，還請務必收下。」
「好，」霍辟當真不客氣，把彎刀接了過去，拉開刀鞘，一抹寒光閃耀，頓時大笑，「好兵器，好兵器！你們洪荒修士在煉器一道真的是太強，多謝了。」
「霍兄喜歡便好，」楊戩總算心底稍微安穩了點，兩人一同飛往最近的大山。
楊戩神識緩緩延展，他突然發現此地的山體並沒有被陣法覆蓋，頓時起了好奇之心，神識試圖蔓延進入山體。
依然被阻。
楊戩對著大山皺眉思索了一陣，一旁的霍辟笑道：「是不是想查看山體中有什麼？用靈識是進不去的。」
「那如何能進？」
「殘骨開闢的秘境，」霍辟似乎想到了什麼，長長的一嘆，「我去過裡面，裡面藏著這裡最大的秘密，但我實在不願回想起來，就將這一部分記憶封塵了。」
楊戩不由更好奇了些。
霍辟笑道：「你不是來探究天地殘骸之秘的嗎？進去秘境看看就知道了。」
「如何進？」楊戩不由問。
「秘境對所有人開放，洪荒修士也能進去修行，但不能取用裡面的東西，只能在裡面修行，」霍辟笑道，「不如你先隨我去拜會朋友，我稍後讓那位朋友帶你進去逛逛，他能進到秘境最裡面，那裡才震撼……我記憶中有這些訊息。」
「不知霍兄的朋友是誰？」
「你見到就知道了，」霍辟神秘莫測的一笑，帶著楊戩繞過第一座大山，直接朝著居中的一座山嶽而去。
楊戩有點納悶的跟在霍辟身旁，心裡莫名有了個荒唐的想法。
該不會，霍辟來拜訪的朋友，就是自己要找的鯤鵬吧？
還好不是……
幾經周折，等待了一日多的功夫，通稟、回復、繼續等待，楊戩總算見到了霍辟來尋的『朋友』。
殘骨的三大長老之一，同樣有著粉色皮膚，一位身材高挑、面容美艷的女子，是霍辟的同族。
顯然，這女子和霍辟關係不淺，這女子故意安排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打發走了所有的護衛，完全是一副男女私會的架勢。
兩人見時不斷眉目傳情，那女子只看了楊戩一眼，還帶著滿滿的嫌棄。
「咳，」楊戩道，「兩位不如先忙，我多等幾日。」
「霍蓉，你先帶王兄去秘境裡面轉轉吧，」霍辟大義凌然地說著，「我答應了他。」
這位霍蓉明顯有點不情願，隨手甩給了楊戩一面令牌，招來個手下帶楊戩去秘境中修行參悟。
「敢問……」
「嗯？」霍蓉瞪著楊戩，似乎在問這個洪荒修士為何如此不識趣。
楊戩尷尬的摸摸鼻尖，但還是問了句：「敢問三位長老之中，是否有一人能化作巨獸？可撞斷此地山嶽的巨獸？」
霍辟愣了下，而霍蓉的面容頓時冷了下來，目光之中有光芒閃耀，逼視著楊戩。
他們此時正在一片連綿的宮殿群的邊角，霍蓉突然放出威壓，讓方圓數千丈都仿若墜入了冰窟，冰寒異常。
楊戩卻坦然相對，目光之中有少許笑意，與霍蓉對視。
「你是誰？」
「王重陽，」楊戩依然堅持這個假稱謂。
「你可知道，就憑你剛才所問的話語，我就可以將你出手擒拿，交給大長老發落。」
大長老？
霍辟忙道：「王兄只是對殘骨好奇，並沒有什麼壞心思，霍蓉你不要嚇我的朋友……」
「你清楚他底細嗎？就這麼信任他？」霍蓉收斂起氣勢，面色不悅的道了句。
楊戩頓時挑了挑眉，拱手道：「還請姑娘息怒，我先前確實隱瞞了來意。實不相瞞，貴地大長老似乎是我洪荒界的叛徒，我奉聖人之命搜尋他蹤跡，前來捉拿，還請姑娘明示。大長老，到底是不是鯤鵬。」
霍辟眼一瞪，而後雙眼之中滿是失望，有些懊惱的搖搖頭。
楊戩對霍辟做了個道揖，卻也並未能說什麼。
霍蓉冷笑道：「就憑你？還奉聖人之命，洪荒的聖人眼瞎了嗎？你能是大長老的對手嗎？滾吧，不然我就會直接把你交給大長老。」
楊戩雙手前遞，做了個任君束縛的姿勢，「還請姑娘務必如此。」
「你在激怒我。」霍蓉鳳眼之中散著冷冽的殺意。
楊戩笑道：「敢問那位大長老是否是負傷而歸？那傷便是我打的。」
言說中，楊戩玄功全開，雖然隱藏了形貌，但一縷玄罡緩緩划過，輕鬆的破開霍蓉的氣勢。
楊戩言辭誠懇，又拱手道：「我無意與殘骨起戰戈，只是想將此大患除掉。我不知這位大長老對殘骨做了多少貢獻，但他在洪荒之中犯下的惡行，罄竹難書，不可饒恕。」
「我們不會管這些私人恩怨，」霍蓉淡然道，「在殘骨，你可以直接去找大長老決戰，但需要請比大長老地位高的人為你們做見證。不然就是犯了殘骨的忌諱，殘骨的所有高手會對你出手圍殺。」
楊戩皺了下眉，思量著霍蓉的言語。
「誰比大長老地位更高？」
「我師父，也是這裡真正的主人，只可惜他已經出去雲遊了，」霍蓉冷笑道，「這裡目前地位最高的就是大長老，你只要對他出手，就會被整個殘骨的高手圍攻。」
楊戩揉揉眉心。
「死心吧，我們走，」霍蓉隨手將楊戩手中的令牌攝了回來，拉著霍辟朝大殿出口而去。
霍辟扭頭看了眼楊戩，有些欲言又止。
「行吧，這費半天勁，」楊戩輕輕笑了聲，身形被玄氣包裹，有些低矮瘦弱的身軀漸漸恢復挺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