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陰沉一樣雲,行人白晝亦黃昏。牧心共明聖燃木,照徹茅檐幾淚痕。
(牧神:若梅,如果有一天你走失了,沒有牽著爹爹的手,你就留在原地,爹爹會回頭來找你。)
(凜若梅:嗯,小若梅知道了。)
黑雲密布的前路,卻靠著回憶中的牽手,牽引著迷離中的牧神奔向最想去的地方。
迎頭一道雄勁,阻斷眼前生路,隨即詩號乍起。
「斑斕火虎喝蕭山,七煞騁地烈弓圓;掣風穿雲隨龍去,仙箭鎖魂震天關。」
玄震率麾下魔將與魄如霜、弁襲君出現道:「牧神,不出地擘所料,將死之人會去心中最思念的地方,你果然來了這敲竹山居。」
魄如霜逼問道:「說出古曜的下落,我們放你走。」
牧神回應道:「走?我的回答只有……」
「天無赦!」
只見牧神勉力提起僅剩內元,虛弱卻又剛強的一擊是在堅守著最後的尊嚴。
「手下留情啊!」
眼見牧神出招回應,魄如霜祭出造化球輕易化解,正欲反射卻聞求情之聲,弁襲君見勢身影一閃,孔雀指已抵在牧神咽喉,脫手的牧天九歌也被玄震拾去。
玄羅與凜若梅趕來道:「玄震皇兄,你能不能……」
玄震打斷道:「不能,你可知古曜對於森獄的重要性。」
(玄羅:怎麼和素還真一副嘴臉。)
玄羅求情道:「皇兄……」
玄震拒絕道:「休要任性,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海潮法則率軍出現道:「玄羅殿下是要站在天疆一邊嗎?」
玄震辯解道:「這是技術性操作,稍後在和你們詳細說明,由於牧神不便去森獄,我們先回逆海崇帆吧。」
玄羅拉起凜若梅道:「我們也跟玄震皇兄一起去拜見皇嫂。」
……
彩幻異境,迷霧險磡,今日突見一道綠芒歸來,當下整個闇綠之地風雲乍變。
王者歸來剎那,闇綠境內耀目碧光熾閃,華光聖耀中,碧綠聖殿恢弘而現,遠古神秘綠界,再度現世。
君權神授行禮道:「君權神授恭迎燹王。」
臨界法則行禮道:「臨界法則恭迎燹王。」
南風法則行禮道:「南風法則恭迎燹王。」
燹王欣慰道:「孤王甚感欣慰,之前赴深腦長議這段時日,生源根本只能以最低限度維持我界的運作,幸好還有眾人共同維持。」
君權神授敘述道:「這段期間,雙君三法則以及各自轄下四律皆如計劃沉眠,直到日前素還真透過異能之法與我界有了連結,眾人才開始甦醒。」
燹王沉吟道:「嗯,素還真能動用的資源已經不多了,先靜觀其變,孤王自會謀求最大的利益,一如勢力圖,深腦長議最終會確立出未來的勢力分布。」
君權神授問道:「言下之意,燹王雖然回歸,深腦長議至今還沒結束?」
燹王也不解答道:「孤王還是那句話,靜觀其變吧。摩弗羅方面的動向如何呢?」
君權神授介紹道:「之前摩弗羅多次派出兵力謀奪追力圓,但在損兵折將後已無後力,現今燕歌行已將追力圓交予森獄處理。」
燹王不屑道:「沒用的東西,你我心裡都很清楚,會保留一席之地給赫墨族是因為當初那件事,否則我們與赫墨族就如同刺蝟的生存法則一般。」
臨界法則回想道:「燹王曾經說過,西方有一種生物,每當天氣寒冷的時候,他們為了生存必須靠近彼此,但又始終保持著距離,避免傷害彼此。」
燹王暗示道:「距離的藝術在於適當的美感,懂得分寸也是一種對自我的保護,一旦逾越了,便是自取滅亡。」
君權神授了解道:「那我明白該怎麼做了,赫墨族為了謀求體質改造與三陽同天,想必跟森獄必然發生矛盾,看來咱們只能與赫墨族決裂了。」
燹王不在意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她的消息。」
臨界法則拿出一張紙道:「燹王,之前有一名啞女送來一張紙,說是務必交給您。」
燹王激動道:「萬山飛雪!」
……
花香清心,只見一人舒朗似月,輕柔直透心靈深處。
(燹王:只要能掙脫枷鎖,我一定要殺了你,宦海療靈師!)
(君權神授:當初的大幹旱讓我界幾近滅絕,燹王為了改善國度內的沙漠,更讓傳說中的生源根本種子發芽,獨自進入苦境設法,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一到達苦境就因為水土不服而功體全失。)
(燹王:那天醒來,我功體受制,呼吸困難,只要試圖發動元功就會聽到惱人的宇宙之聲,讓我更痛苦不堪,無限的痛苦之中,只有她是我唯一的安慰。)
(神思:這個不務正業的兄弟還有用嗎?)
萬山飛雪飄,霜濃木葉丹,林深人語寂,幽鳥共流湍。
眼前一一熟悉的景物,燹王腳步卻是越踏越是驚心,眾里尋她千百度,朝思暮想,千言難盡,此時驀然回首,朝思暮想的伊人,驀然眼前,燹王卻是一字難吐,口不由己。
燹王弱弱地道:「這是夢?」
咫尺眼前,猶恐相逢是夢中,問那雙眉眼為何不再遙遠,莫非夢中苦求千年的頃刻,此刻真得、真成、真換。
燹王支支吾吾道:「你……我……」
(燹王:為何此刻滿腔的思念,我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一懷愁緒,久年離索,錯,錯,錯。相思難表,夢魂無據,說,說,說。
(燹王:她還帶著我當年送給她的王煉,這就表示她不曾忘記我,她只要我像以前一樣,陪著她就好,但我現在總得說些什麼吧,把我對她的思念說出來,我想……我想留下你,不行,我必須鼓起勇氣,什麼滾滾龍爭虎鬥我都見識過了,一句話怎麼會難得倒我。)
燹王艱難地道:「我想……就……再見吧。」
(燹王:為什麼她近在眼前,我卻沒有勇氣讓她知道我愛她呢!)
(神思:這兄弟還能要嗎?)
(燹王:後來,我是怎麼離開萬山飛雪的,我自己也忘了,只記得姑娘的眼神仿佛說著,這次她會在這裡等我,等我……)
……
天疆雖已幾經動盪,然而羽族的燃聖綠木卻是欣欣向榮,好似平和看待人事興替,一如造物。
鑿七竅來到風雪原道:「雖然我體內的焚神絲無人可解,但我想羽族的聖木既然能存活至今,必定擁有某種神奇的力量,只要能從天縫破口進入,就能吸收聖燃之葉來助我解開體內的禁錮。」
九尾怪誕正欲飛入天縫破口之際,一聲龍吟聲響,擋住咒孽天凶去路。
「紫微無姓,紅塵留行,扁舟越滄溟,何須山高龍自靈。一朝鵬程,快意風雲,揮手功名!」
山龍隱秀叱道:「孽族禍害,竟敢再犯天疆,今天我昊天異龍要你命喪羽族聖地。」
驀然,驚詫,天疆異龍復生,孽族天凶頓感危機。
鑿七竅驚悚道:「昊天異龍未死,我命休矣!」
風聲簌簌,雪聲鏗然,一雙眼,流轉著野性屠戮;一雙眼,流露著昂揚正氣,詭異的對視,殺氣凜冽。
(鑿七竅:不對,為什麼他遲遲不動手呢?他似乎有意想放我逃走。)
九尾怪誕狡詐如狐,僵持片刻便已猜到端倪,隨即出手試探。
鑿七竅足下一騰,厲掌連出,山龍隱秀單拳翻動,全力抵抗。
鑿七竅驚覺道:「單拳獨臂,修為低微,原來你只是徒有其表。」
山龍隱秀剛烈地道:「殺你,足夠了。」
身懷萬夫膽,怎奈修為懸殊,只見九尾怪誕使出孽暴邪功,直貫山龍胸前。
「連峰去天不盈尺!」
危機時刻,倏聞拳掌鏗然連響,掌珠紫影交閃,靈犀指瑕現身擋殺。
鑿七竅狂笑道:「哈哈哈,好一個躲在女人身後的昊天異龍啊。」
身雖中闕主之拳,臉上仍是一派奸佞邪笑,已知眼前二人虛實,致使鑿七竅有恃無恐,狂妄應戰。
山龍隱秀斥責道:「不是叫你去天疆搬救兵嗎?」
靈犀指瑕反駁道:「我要是真去了,現在你就變成死龍了,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歡我,娶我只是因為責任,但是我要告訴你,夫妻不是彼此的包袱,不管什麼事,我都要和你一同面對。」
山龍隱秀心中莫名觸動道:「對不起,一直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是我太自以為是了,今天就讓我們夫妻一同面對,共力誅邪!」
鑿七竅冷笑道:「是一起下地獄。」
「天兇殘瀑!」
心念後有劍鬼追擊,九尾怪誕一求速決,雄渾掌勢凝聚沉沉邪力,赫然而出。
「三罡極元陣!」
白雪落下,綻放著滿腔守護天疆的血紅,相同的拳陣,不同仿佛又相同的人,眼前的夫君身後好似浮現出兄長的身影,是為誅惡,更是依然守護著最珍視的妹妹。
極招衝擊,轉眼漫天飛雪,激起滿目銀白。
由蒼白再清晰,是更不願清晰的結果,山龍夫妻重傷後退,勝負分明。
山龍隱秀勉力道:「對不起,守護天疆是我的責任,卻讓你……」
靈犀指瑕打斷道:「你要是再對我說對不起,才是真的對不起我。」
山龍隱秀扶起靈犀指瑕道:「好,不說對不起,說我……」
鑿七竅焦急道:「現在可沒時間給你們卿卿我我,不快點進入天縫破口的話就晚了,你們還是快點下地獄吧。」
「問神無效,見鬼回頭。」
劍鬼出現道:「已經晚了。」
煉鬼百崶劂不及多言,迎頭痛擊逞惡天凶。
「瘋鬼亂獄破千崶!」
愕然之際,只見劍鬼百崶劂一轉,渾身飽提內元,蓄勢而出,一式風雲驚走,雷霆急電,驚見九尾防壁盡皆破碎,鑿七竅身中無數斬芒,不堪入目的殘忍,只剩血落飛雪,淒灩飄零。
劍鬼收回煉鬼百崶劂道:「哼,你這隻畜生往哪裡逃不好,非要逃向地之角,害得我放棄了回去救老牧的機會,也不知道丫頭那裡現在怎麼樣了。」
靈犀指瑕跪向九指驕雄的墓道:「是你嗎大哥?我剛剛好像看到你了,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嗚嗚嗚……」
山龍隱秀抱靈犀指瑕入懷道:「大哥他看到你現在安然無恙一定很欣慰,現在當著大哥的面,我要把剛才的話說完,我以後都不會對你說對不起,因為我愛你。」
靈犀指瑕動情道:「夫君……」
劍鬼不合時宜道:「咳咳,那個,你們沒事吧?」
山龍隱秀起身道:「我們沒事,多謝你了,劍鬼。」
劍鬼抱著頭道:「要是讓你們死在那個畜生手裡,那我真是沒臉去見丫頭和老孔雀了,好了,不和你們多說,我還要去看看丫頭那裡怎麼樣了,你們繼續,繼續。」
靈犀指瑕臉頰一紅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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