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方亭雪停方地,茫茫天地間孤影一點,唯見一人紅爐採花,青焰烹雪,玉幾坐臥聽書史。
苦境·雪方亭。
玉梁皇舉起酒爵道:「飛雪無聲,清茶有味,極霧凇之饗宴,花來,續言。」
稗史侯吟誦道:「且續聽之,玄德視之,見小橋之西,一人暖帽遮頭,狐裘蔽體,騎著一驢,後隨一青衣小童,攜一葫蘆酒,踏雪而來;轉過小橋,口吟詩一首。詩曰:一夜北風寒,萬里彤雲厚。長空雪亂飄,改盡江山舊。」
紅塵雪走來道:「仰面觀太虛,疑是玉龍斗。紛紛鱗甲飛,頃刻遍宇宙。騎驢過小橋,獨嘆梅花瘦!」
玉梁皇頷首道:「先生冒寒不易,玉梁皇等候久矣。」
紅塵雪問道:「溫茶以待,可有約在前?」
玉梁皇回答道:「孤皇不請自來,要為你送上半壁江山。」
紅塵雪問道:「開門見山吧,你的目的仍是我的八紘鑰?」
玉梁皇開出條件道:「只要你助孤皇進入山海奇觀,你想要的寶物全數歸你。」
紅塵雪恭維道:「不愧是皇者氣度,但若你所要的全數被我取走,那你進入山海奇觀豈不是毫無意義?」
玉梁皇讚美道:「你的野心容得下整座山海奇觀嗎?孤皇眼中你是智慧、美貌、實力兼具的女性,必然懂得做出最好的選擇。」
紅塵雪質疑道:「但你是最好的盟友嗎?」
玉梁皇指向御宇金印道:「此乃御宇金印,能夠統轄武都玉嵎九萬大軍,只要你一聲允諾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取山海奇觀更是勝券在握。」
紅塵雪拒絕道:「夠了,你我之間並無信任基礎,這場談話註定不會有結果,我的答案是不可能,千面修羅槍。」
玉梁皇拿起御宇金印道:「那你將面對的便是武都的九萬大軍!」
墨傾池走來道:「那你將面對的將是整個儒門!」
紅塵雪欣喜道:「墨傾池……」
玉梁皇怒道:「墨傾池!」
墨傾池毫不示弱道:「玉梁皇!」
玉梁皇狂笑道:「哈哈哈哈……好一個儒門聖司,玉梁皇記住了。」
墨傾池告辭道:「鳳翱翔於千仞兮,非梧不棲;士伏處於一方兮,非主不依。言盡於此,請。」
玉梁皇送客道:「那便好好期待孤皇的三顧茅廬吧,請。」
……
八面玲瓏·花園。
曼鯉問道:「大頭,有大門你不走,為何要黑衣潛入。」
生命練習生敘述道:「我前番捅的婁子原來是個大捅婁子,詳情聽說……」
曼鯉驚訝道:「遭到儒門通緝,怎會……」
生命練習生請求道:「所以我來請你幫忙,能不能讓我在八面玲瓏暫避風頭,也好就近保護芙女。」
曼鯉為難道:「可以是可以,只是……」
生命練習生問道:「怎麼了嗎?」
曼鯉直言道:「只是躲在八面玲瓏需要男扮女裝才比較方便。」
生命練習生尷尬道:「這……」
曼鯉問道:「不行嗎?」
生命練習生下定決心道:「女裝就女裝,總要練習第一次的。」
曼鯉偷笑道:「嘻嘻……」
……
幽都·天魔殿。
「千秋業,萬古名,英雄一身血沾塵;疆場沙,爭高下,百年氣概,勝者吾名!」
伴隨霸詞響徹,獄音掃蕩幽界全境,幽界群魔盡被壓入地表。
(玄囂:吞噬全部元素玉石後體內法准種子已破芽而出,功體大進。)
玄囂現身道:「聽聞魔主欲留吾兒作客,那我只好親自代他滯留幽界了。」
鬼翦怒道:「放肆……」
玄囂揮手將鬼翦壓入地底道:「念在你長得很像魘帥,暫不殺你。」
(夔禺疆:閻王修為竟恐怖如斯!)
夔禺疆吩咐道:「全都下去,這裡交給我。」
玄囂見眾人離去道:「魔主,你最好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
夔禺疆自謙道:「既是閻王親臨,以同等對談原則,我已不能代表幽界,請閻王隨我來吧。」
玄囂隨行道:「既是幽界高層相邀,那朕自當與其面談。」
……
幽界·孕生聖境。
邪境深處,孕生幽界邪魔之地,卻是遍布聖光清暉,一顆巨繭氣息微弱,似是被聖氣所護,又似聖氣根源,一名邪色魔者拉動鬼面弓弦,緩奏無聲之曲。
夔禺疆行禮道:「天魔繭參見聖母,森獄閻王來訪。」
九嬰自我介紹道:「閻王親至,九嬰卻只能通過地繭相談,失禮了。」
玄囂頷首道:「聖母既然如此虛弱,那此事便算了,玄囂不欺侮沒有反抗之力的人。」
九嬰致謝道:「多謝閻王寬諒。」
玄囂問道:「如此恭謹,除了怕我之外你們一定有事相求,說吧。」
九嬰敘述道:「閻王睿智,那我便明言了,當年我在苦境與一名劍者曾有一番因緣,他在我最危險之時挺身救我一命,卻也因此受創,為回報這份恩情,我便分出自身陰極的生命之源為他療傷,前段日子我醒來之後查到這個人就是魔流劍,但他已受創隱退。」
玄囂問道:「那生命之源又是什麼?」
九嬰解答道:「此乃孕育幽界無數生命之源,分為陰陽雙極,陽極早失,若連陰極之源也盡失,幽界所有的生命將逐漸枯竭殆盡,但此源長久消磨,已將耗盡,當初帝女奉命尋找延續之法,卻始終未得結果,如今我已垂危,唯一的希望便在魔流劍。」
玄囂問道:「魔流劍已被我玄震皇兄重創,你們是想讓玄震皇兄醫治他。」
九嬰請求道:「閻王陛下果真是明白人,我可以答應待事情結束,幽界必將安於冥洞,遵守和平協約,若森獄需要協防,幽界也必將全力出手,請閻王陛下念在同為魔族之情救我幽界。」
玄囂許諾道:「同族之情?這話出自魔族之口倒也罕見,好吧,待朱雀衣嫁入森獄,玄震皇兄自會出手醫治魔流劍。」
九嬰為難道:「這……」
玄囂不悅道:「怎麼,你們想悔婚?」
九嬰乞求道:「當初我孕育朱雀衣只是怕幽界無人保護,但長久的時間已經使這份母女之情難以割捨,我實在不忍以和親的方式犧牲她來救自己,求閻王陛下寬諒。」
(玄囂:哈,說的我都差點信了。)
玄囂告辭道:「尚需森獄協助之時便欲毀約,這讓我很難相信幽界的誠意呀,算了,此事暫擱吧,待古原爭霸結束再議,希望屆時幽界可以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覆,請。」
(朱雀衣:竟敢欺負聖母,可惡,看來我要有所行動才行。)
……
苦境·風嶺。
忘瀟然問道:「你可去過白沙書院,那位姑娘可還安好?」
卻塵思回答道:「並未,只是去無上崇真見了蹈足好友,我不想打擾她與祿苑主,」
遠滄溟吐槽道:「什麼嘛,到手的大嫂被你讓給了別人,要是我……」
忘瀟然阻攔道:「霄冥!」
遠滄溟爭寵道:「爹親你最偏心大哥了,我不依。」
嘆希奇捧上菜品道:「大哥,吃飯了。」
獨孤客吐槽道:「昨日摔破湯碗,今日若是再打翻菜盤我們就沒得吃了,小叔。」
忘瀟然認真道:「你若還是適應不了閒隱的生活,我可以去求四掌教讓你重返朝城。」
嘆希奇拒絕道:「大哥何必又去欠他們人情,別忘了我也算是儒門之人,若我想回歸儒門,他們豈會不願?」
遠滄溟質疑道:「這可不好說,大哥不在,你放得下架子去找應無騫嗎?」
卻塵思問道:「聖司最近很忙嗎?」
遠滄溟吐槽道:「當然忙,聽聞古原爭霸已開啟,而大哥的那位紅顏知己正是參賽之一。」
獨孤客問道:「道門已派出道劍出面,而紅塵雪也與儒門淵源極深,你對此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忘瀟然將酒水灑在晏辰羲墓前道:「塵世紛亂,難免恩仇,我萬堺朝城自該遠離戰火給百姓以安居,至於儒道若有心參賽則是他們的自由,我不會幹涉。」
(嘆希奇:大哥若真如此做,我無憂矣。)
嘆希奇將酒水灑在晏辰羲墓前道:「大嫂,大哥他們尚且安好,請你放心。」
一世爭鋒,現今所念卻是回歸平凡的日子,與畢生愛之敬之的親人,共話家常,如此簡單,如此稀罕。
……
萬堺朝城·文載龍淵。
紅塵雪問道:「小弟,事情就是如此,你怎麼看?」
應無騫分析道:「你所需的八紘鑰在幽界手中,根據朝城情報,天魔繭·夔禺疆修為不在萬魔驚座之下,倘若二魔聯手,即便是整個萬堺朝城亦難以取勝,但不動武力,幽界必定提出無理要求,此事棘手了。」
墨傾池補充道:「幽界若想掌握主動權,暘帝·皇暘耿日或許才是他們的首選,所以現在不宜接洽幽界之人。」
應無騫建議道:「如此待夔禺疆與皇暘耿日決出勝負後才是最佳時機,若夔禺疆碰壁,自是只能求助我們,若夔禺疆有所收穫也會以我們為後手,我們可屆時再見機行事。」
墨傾池贊同道:「善,那塵雪你以為呢?」
(紅塵雪:我還能以為什麼?)
紅塵雪贊同道:「可以,我會回到江山樓靜觀其變。」
應無騫提醒道:「回去的路上小心,我怕玉梁皇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墨傾池隨行道:「看來我只能再送你姐回去了。」
(應無騫:……)
紅塵雪走出萬堺朝城道:「一場盛會,單鋒、槍、劍、奇、射、氣、術、刀等八種領域的高手齊聚一堂,確實盛況空前。」
墨傾池質疑道:「說來也諷刺,你代表劍,道劍卻代表單鋒。」
紅塵雪竊笑道:「還有更諷刺的,那個叫朱雀衣的小妹妹武功平平,若她身後不是整個幽界,恐怕走出山海奇觀不出十步,令鑰便會被人搶去。」
墨傾池問道:「但幽界雙魔修為駭人,皇暘耿日的背後則是狩宇,隨遇太子更是有黑海森獄依靠,你要繼續參加古原爭霸嗎?」
紅塵雪回答道:「要。」
墨傾池堅定道:「為了調查殺害你父親的幕後真兇夸幻之父嗎?好,我尊重你的選擇,並會和無騫一起在背後支持你,正御加上聖司可就能代表整個儒門了喔,所以咱們不比他們差。」
紅塵雪感動道:「墨公子……」
「大江拍岸去,捲起千堆雲,一片浪潮滔天盡,萬里深!」
浪騰雲踏浪而現道:「請恕浪雲王打斷這曖昧氣氛了。」
少箕裘現身道:「還有哥,御宇皇朝·飲命侯。」
紅塵雪肅然道:「玉梁皇的鷹犬。」
少箕裘召出問命槍道:「不止如此,哥還是專殺女人的鷹犬。」
墨傾池召出明意徵聖道:「此二人修為,難以殺得了咱們,他們意在擋路。」
紅塵雪以翩驚鴻化作驚鴻劍弦道:「擋路者,自承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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