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塔瑪拉的質問

  「住手吧，塔瑪拉，我等並非攜帶惡意而來。」

  巴哈姆特無奈的看著眼前這位劍拔弩張的慈悲女士。

  祂再不出聲，怕是雙方就已經打起來了。

  到那時候再想跟塔瑪拉詢問的信息，怕是也只能在夢裡詢問了。

  對於神祇來說，這位慈悲女士可遠不像她對人類那麼好說話。

  在成為慈悲女士之前，她可是號稱銀龍之輝的屠戮者，宿命之輪的劍刃上沾滿了無數種族的鮮血。

  慈悲，是強者的特權，弱者的憐憫不值一提！

  即使成為人見人愛的慈悲女士以後，打一架後還給對方解答疑惑提供幫助這種蠢事，塔瑪拉也是從來不做的。

  嗯.

  這麼說來，她果然很喜歡羅恩吶。

  【咳咳.不要誤會，這當然是長輩看優秀晚輩那種喜歡。】

  在聽了巴哈姆特的話語後，塔瑪拉反而撇了撇嘴角，她高傲的抬起頭看向台階下方的鉑金龍神：

  「你讓我住手我就住手，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老頭你別墨跡，讓開！我來幫你好好教導一下這幾條廢物龍。」

  慈悲女士·塔瑪拉此時哪還有一點往日和藹可親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副要干架的不良少女表現。

  「塔瑪拉，伱不要太狂妄了！」

  站在巴哈姆特身後的眾龍神一聽這話頓時就急眼了。

  沒見過這麼侮辱龍神的！

  就算我們確實打不過你，但你好歹也私下裡說這種話啊！

  打龍不打臉

  當著善龍之神和幾位同族的面被羞辱，這要是不表態一下祂們以後還怎麼在龍神圈裡混？

  紅色頭髮的赤銅龍老頭陰沉著臉走到眾人身前，祂看著台階上的金髮少女大聲呵斥道：

  「你不要別仗著你戰力高就可以為所欲為！」

  「只要我們六位同時動手，你也不一定能將我們全部攔下！」

  「到時候我們毀了你的白銀宮殿，有巴哈姆特冕下在，你也拿我們沒辦法。」

  其他幾位龍神也認同的跟著點點頭，表示你別太猖狂，我們打不過你還打不了你家麼？

  聞言，塔瑪拉的臉色也陰沉下來。

  下一秒

  「鏘！」

  她身後旋轉的宿命之環劍刃幾乎全部出鞘，只剩最後一絲鋒芒還在劍鞘中隱藏著。

  「你們要不要再說一次試試看？」

  塔瑪拉看著六位龍神，淡淡說道。

  這座白銀宮殿就是慈悲女士白銀神國的入口之一，而這幾位類微弱神力的龍神竟敢當著面威脅她要毀掉白銀宮殿！

  這就相當於放狠話說叫人把你家大門砸了一樣。

  這哪是打的宮殿吶，那簡直就是在打塔瑪拉的臉~~

  「你不要太囂張！」

  赤發老頭雖然很想重複一遍剛才說的話，不過考慮到徹底激怒慈悲女士的下場，祂還是臨時換了口風。

  「別衝動，別衝動」

  巴哈姆特一臉無奈的看著兩方爭吵不休，開口勸阻道。

  塔瑪拉面無表情，在她身後的宿命之劍緩緩出鞘，一道銀色神力光柱貫穿天際。

  六位龍神也站在一起，六種不同顏色的類神力同時爆發，準備恢復龍軀大戰一場。

  「停手！你們想把極樂境毀了嗎?!」

  眼看祂們就要打起來時，這位鉑金龍神只能無奈直接瞬移擋在兩方之間。

  祂一隻手散發出鉑金色的光輝，虛按【宿命之環】讓其無法移動。

  另一隻手則是對六位封神之龍輕輕揮了揮：

  「你們先回天堂山吧，我留下來獨自跟塔瑪拉聊聊。」

  聞言，六位封神之龍紛紛在心裡鬆了一口氣，但表面上還不能服軟：

  「哼，看在巴哈姆特冕下的面子上，我們不跟塔瑪拉你一般計較！」

  「對，不跟你計較！」X5

  隨後不等塔瑪拉開口，六位封神之龍直接撕開空間裂縫，快速離開了極樂境位面。

  看那心虛跑路的樣子，證明祂們的身體還是比較誠實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幾位龍神似乎真的很害怕這位弱等神力的慈悲女士。

  按理說，就算六位擁有類微弱神力的龍神單挑打不過弱等神力的慈悲女士，也不該這麼慫才對.

  「嘁，一群懦弱的傢伙，真不知道當初怎麼晉升為龍神的。」

  塔瑪拉不屑的看著那道癒合的空間裂縫，隨手將宿命之環收起。

  她實際剛才也是留手了，否則巴哈姆特也沒有那麼容易將宿命之環壓制。

  畢竟真的動起手來，不管輸贏，傳出去的話都會演變成秩序龍神系的內鬥，一不小心可能會引發整個金屬龍族的對立。

  雖然沒有金龍一族那種明確的上下級制度，但銀龍一族的最強者毫無疑問就是這位慈悲女士·塔瑪拉冕下。

  所以她實際頭上是頂著隱藏的【銀龍王】的名號的。

  與金龍王·阿瑞斯一樣，塔瑪拉的一舉一動基本都代表著銀龍族的態度。

  她在遊歷星界時，一般都會儘量避免與其他金屬龍神對立，除非迫不得已。

  而這次，顯然鉑金龍神與其他幾位龍神觸動了她的逆鱗，所以這位慈悲女士也毫不猶豫的亮劍宣戰。

  「要麼就不打，要麼就打死為止！」

  這就是慈悲女士的戰鬥信條。

  比如當年的深淵之戰中，她就很好的堅持了這個信條，宿命之環將三位深淵領主活生生切成了碎屍，讓祂們進入了永恆的安眠之中。

  這果然很慈悲~~~~

  「哎」

  巴哈姆特看著這位怒氣沖沖的老友，搖頭嘆息道：

  「何必這麼生氣，祂們只是想詢問一些關於預言的疑惑而已。」

  「我們並沒有說謊，塔瑪拉。如果你能夠相信我們，或許我們可以一起找出真相。」

  塔瑪拉聽到對方的話後，面露不屑地冷哼一聲：

  「是嗎？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們的鬼話，然後繼續重蹈當年幻夢境的悲劇？」

  她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信任和怒氣。

  此話一出，巴哈姆特臉上的表情也不復之前的平靜溫和，目光也黯淡了幾分。

  祂試圖開口說些什麼，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當年眾神圍攻幻夢境那件事，自己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也是祂與塔瑪拉關係破裂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兩龍沉默了一會，巴哈姆特突然抬起頭看向身旁的七隻金絲雀：

  「你們也回到各自的位面吧，這次的旅途就到這裡了，不要忘記了我教你們的正義之道。」

  「謹遵您的意志。」

  領頭的金絲雀突然開口說道。

  隨後這七隻金絲雀在空中竟然緩緩變化為七條身軀龐大的太古金龍！

  他們是巴哈姆特的侍衛，也是祂的學生。

  每次這位鉑金龍神遊歷星界時，都會攜帶七條不同的太古金龍一起旅行，教導他們如何守護正義。

  ————————

  無數個世紀以來，民間傳說反覆講述巴哈姆特以魔法偽裝成智者和隱士在世界上行走的故事。

  他帶著七隻受過訓練的金絲雀，如果有任何人愚蠢到威脅這個軟弱可欺的老人，它們就會變為金龍。

  這種民間傳說在巴哈姆特的信徒中流傳得如此之廣，以至於善龍之神的祭司們有時會帶著受過訓練的金絲雀旅行以效仿他們的神。

  ————————

  塔瑪拉靜靜的看著七條金龍通過空間隧道離開後，隨後一言不發的轉身走入白銀宮殿內。

  巴哈姆特也默默跟著她進入其中。

  隨著白銀大門緩緩打開，一道神靈法陣直接將兩人的身影傳送到了塔瑪拉神國的最高層——銀月殿。

  這是一個莊嚴肅穆，富麗堂皇的大殿。

  它以銀色為主色調，牆上掛著許多精美的油彩壁畫，地面則鋪設著由天羽編織而成的華麗地毯。

  殿堂中央佇立著一張巨大的銀色寶座，上面正坐著一位金髮銀瞳的女性，

  她渾身散發著柔和神聖的光芒，仿佛一切事物在她周圍都會變得安靜祥和起來。

  王座上的正是慈悲女士——龍神·塔瑪拉。

  巴哈姆特緩緩行走在白銀宮殿中。

  故地重遊，祂仔細打量著這裡的一切，看著與當年一成不變的裝飾，這位善龍之神心中也不由得感慨萬千：

  「我們似乎已經有數萬年沒有在這裡談話了吧？」

  塔瑪拉沒有回話，而是怔怔的看著手中的一幅油彩畫。

  畫中是兩條交相輝映的真龍在空中玩鬧。

  其中一條虹彩真龍姿容絕代在後方追逐，另一條身姿優雅的銀龍則是懷抱著什麼東西在前方飛行。

  如果仔細觀察，還可以看到畫面上其它細節的描繪，比如龍鱗的紋理、嘴巴中的牙齒等等，都表現得十分細膩。

  看得出，繪製這幅畫的人具有非常深厚的繪畫功力，只用寥寥幾筆便描繪出一條七彩色的優雅巨龍與另一條銀龍嬉鬧的場景。

  巴哈姆特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副畫，祂心中一嘆：

  這位老友似乎一直沒有走出當年那件事的打擊中，就連王座身邊，都保留著當年故人遺留的物品。

  「當年.」

  「我不想重複聽那些我已經知道的破事！」

  塔瑪拉突然出聲，打斷了巴哈姆特的話語。

  她抬起頭，宛如純質白銀般的瞳孔與巴哈姆特的鉑金色瞳孔隔空對視。

  「我只想知道，當年我將維羅妮卡藏在妖精荒野的事情，是不是你泄露的消息？」

  慈悲女士死死盯著眼前的鉑金龍神，終於問出了這個困擾在她心中許久的問題。

  巴哈姆特默默地望著她，無言以對。

  此時此刻。

  祂知道，塔瑪拉已經徹底失去了對自己的信任，再怎麼解釋也沒有意義了。

  不過這位善良的龍神終究還是給出了祂的答覆：

  「不是我，包括當年圍攻幻夢境的事情，我也毫不知情。」

  「夠了！」

  塔瑪拉猛然站起身來，大步走向巴哈姆特，憤怒地向祂吼道：

  「就算你之前毫不知情，可那之後呢？」

  「幻夢境堅持了300年才陷落，除了我以外，卻沒有一條金屬龍神伸出過援手！」

  「300年！整整300年！」

  「你守護的正義呢？你的慈悲之心呢？你們到底在害怕什麼？一個不知所謂的預言？」

  慈悲女士的咆哮聲迴蕩在整個大殿之中，所有魔法構裝侍者都顫顫巍巍的伏倒在地，生怕引來這位平時笑呵呵的善良之龍的怒火。

  巴哈姆特默默地聽著塔瑪拉的指責，臉上浮現出一絲悔恨和愧疚的神色。

  祂努力想要解釋些什麼，但是喉嚨像是堵住了一樣，無法發出一聲。

  當年諸神聯手圍攻虹彩龍族所居住的幻夢境位面時，雖然秩序龍神系沒有參與其中，但也確實也沒有出手幫助。

  祂們的默許，讓眾神更加肆無忌憚的屠戮那群七彩巨龍，直至在星界徹底消失。

  這場事件直接導致了曾經援助過幻夢境的時光龍族和力能龍族，與龍神系的眾神之間的往來徹底中斷。

  知曉那件事清始末的其他種族龍神，對龍神系的信任也因此受到很大的打擊。

  巴哈姆特沒有反駁，祂嘆息道：

  「那件事確實是我們做錯了，我不該袖手旁觀。」

  「但你應該知道，那不是普通的預言，命運三女神在說出那個預言後當場就隕落了，也正因如此，眾神才會對此深信不疑。」

  「如果龍神系插手，那就是在與星界眾神為敵，甚至我們的盟友也將會站在我們的對立面.力能龍族與時光龍族當年也是因為援助，導致損失慘重。」

  「而且我們後來設計的諸神黃昏之戰，很多參與過圍攻幻夢境的神祇已經在那時候隕落，也算是為維羅妮卡她們報仇了.」

  巴哈姆特緩緩訴說著當年艱難的選擇。

  站在祂對面的塔瑪拉此時已經重新平復了內心的衝動。

  她恢復到原本平靜慈和的樣子。

  但是，她在看向巴哈姆特的目光中，卻透露出一絲鄙夷之情：

  「只是一群竊取力量的膽小者的藉口罷了！」

  遲來的正義，還算是正義嗎？

  巴哈姆特搖了搖頭沉聲道：

  「過去的事情，說再多也無法彌補，我今天來是想確認一件事。」

  這位鬚髮皆白的老人此時眼中突然爆出一道精光，直直看向台階之上的塔瑪拉：

  「你找到了維羅妮卡的孩子，並且抹除了他存在的痕跡，對嗎？」

  塔瑪拉這次沒有回話。

  她沉默著轉身，重新坐在王座之上，眼神看向那副溫馨的油彩畫，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一道勁風吹過白髮老人的發梢，伴隨著吱嘎作響的開門聲，慈悲女士的態度已經表露無遺。

  「我明白了。」

  巴哈姆特轉頭走向那扇緩緩打開的銀色大門。

  祂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此時的門外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空間旋渦，顯然是銀月殿之主在趕人了。

  在即將離開極樂境的前一秒，

  巴哈姆特突然轉過頭，看著王座之上，低聲說了一句話。

  「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給那孩子提供庇護，哪怕眾神再次聯手，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祂們屠戮龍族了。」

  隨後這位鉑金龍神便一步踏進空間旋渦，消失在白銀宮殿之中。

  隨著巴哈姆特的離去

  寂靜的銀月殿內，除了那道高坐於王座之上的影子，再無其他生命。

  溫暖的手指輕輕拂過畫紙，那輕柔小心的動作仿佛是在觸碰情人的手。

  「維羅妮卡.」

  塔瑪拉怔怔看著手中的的油彩畫，她嚴肅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一絲溫和的表情，原本緊皺的眉頭也緩緩鬆開。

  鉑金龍神的承諾在她的意料之中，這也是她為什麼今天要演這齣戲的原因之一。

  她抬頭看向星空，眼神中透露著深深的擔憂和期待：

  「小羅恩，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未來能走到哪一步，就要看你自己了.」

  ————————

  此時

  虛數空間內

  「吼！」

  「嗷！」

  巨大的嘶吼聲響徹虛空，仿佛要震碎整個世界。

  一隻黑色的神孽魔龍和一隻彩色的水晶神龍正在激烈地對攻著。

  兩條巨龍身體全都超過了兩百米，每一次揮動翅膀都能掀起一股強風，隆隆的巨響不絕於耳。

  但可以明顯發現。

  那隻彩色巨龍身上的傷口隨著時間流逝變得越來越多，而那隻黑色巨龍卻能源源不斷的汲取著虛空中傳來的黑霧與小部分彩色能量恢復自身。

  局勢，似乎開始漸漸倒向神孽一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