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突然殺出來的人,每個都包裹得很嚴實,齊君夜無法確定是敵是友。
殺掉你敵人的,不見得一定是你的朋友,也可能只是在為殺你而清場。
不過有一點齊君夜可以確定,這群人動作嫻熟,身上還若有似無地散發殺氣,背上顯然都有人命,不是有一定年頭從業經歷的殺手,就是軍人或僱傭兵。
反正肯定不是賣豬腳飯的。
「你們是誰?!」
陳北風替齊君夜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面對不知名的神秘來客,陳大少依舊保持著他的跋扈,即使他雙腳全殘,手下全死,沒有絲毫反抗能力。
「不管你們是誰,我是帝都陳家的人,你們現在馬上幫我殺了這個雜碎,不然今兒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他頤指氣使。
齊君夜不禁有些困惑,一個姓氏,真的可以給人帶來如此充沛的底氣和自信嗎?
「怎麼跟你爹說話呢?!」
黑衣人中貌似領頭的人走過去,掄圓了一巴掌扇在陳大少臉上,連人帶輪椅給他掀倒在地。
力度剛剛好,懵逼不傷腦。
陳北風一下就老實了。
這人隨後挎刀走到齊君夜面前。
齊君夜歪頭看著他,笑著給予警告:「如果你想把對他做的事,給我也來那麼一下,我保證你要遭殃!」
「別開玩笑了,齊老大!」
黑衣人解開面罩,但跟沒解開一樣。因為他長得太黑了,在夜色中幾乎看不見五官,因此他咧嘴笑著,那口牙顯得特別的白。
齊君夜沒認出這個人,但對這口牙有些印象。
當年喬正鑫外出訪問時,身邊帶的護衛正是尖刀特戰隊,隊裡的新人就是這小黑子,當時因為冒進被困在了敵人的地堡里,差點英年早逝。
還是齊君夜一個人衝進去把他給扛出來的,自那以後,這傢伙便一直纏著齊君夜要認他做大哥。
「你是……尖刀特戰隊的那個……」
齊君夜一直管他叫小黑子,一時還想不起他本名。
「王大虎!」
小黑子興奮不已,自報名字後開始寒暄:「我就說齊大哥你肯定還記得我!當年我們在那個地堡可是並肩作戰,嘎嘎亂殺!」
齊君夜一挑眉,有這回事兒?
當時你都被干成死狗了,不是老子扛著你,一個人殺出來的嗎?
不待齊君夜發出疑惑,王大虎急忙湊近低聲道:「哥,給俺留點面子!俺平時在這幫下屬面前都是這麼吹的!」
「啊對對對!」
齊君夜起手一個擺爛三連,很敷衍地表示肯定,而後一把將對方扯過來,勾肩搭背,調侃道:「可以啊!當年還是個吊車尾的新兵蛋子,現在都當領導啦?」
王大虎羞澀地撓撓頭,「這哪算什麼領導,我王大虎永遠是齊大哥的小老弟!你們幾個,都過來!」
隨著王大虎招手,那十餘道肅殺黑影集合過來,整齊劃一,於王大虎背後列隊。
「尖刀特戰隊全體同仁,向齊大哥問好!」
眾人齊聲洪亮。
齊君夜嘴角扯了扯,這是尖刀特戰隊,還是斧頭幫?
「先不敘舊了,等這裡結束找個地方喝兩口,再慢慢聊。」
齊君夜想起還有正事要辦,拍拍王大虎,邁步向陳北風走去。
此時的陳北風,已經從那一記懵逼不傷腦的大逼兜里緩了過來,怯怯望著那滿臉殺氣走近的男人。
不知為何,此前他從來不把這小白臉放在眼裡,這一刻卻實實在在由心底升騰出無邊恐懼。
「你…你想幹嘛?!」
「你不是來要我命的嗎?呵~~殺人之前,就得做好被殺的覺悟!」齊君夜毫不拖泥帶水,伸出手,一股無形氣浪便將陳北風托舉而起。
做掉這貨,以他陳家的背景或許會有點麻煩,但齊君夜一貫不會放過對自己起了殺心的人。
「不!你不能殺我!」
陳北風被死死扼住喉嚨,說話變得非常艱難,「他們是…尖刀特戰隊!不會看著你殺人的!」
求生欲使他將所有的力氣擠到嗓子裡,半翻白眼看向王大虎,。
「我爺爺是陳頂天…跟你們的直屬上司關係非常好!救我!」
王大虎走到齊君夜身旁,開口道:「齊大哥,放過他吧!」
齊君夜鬆手,陳北風摔在地上。
「你們是專程來救他的?」齊君夜冷聲質問。
尖刀特戰隊直屬喬正鑫管轄,如果他們要救陳北風,那便是喬正鑫的意思。
齊君夜在想,這個面子給還是不給。
「姓齊的,你丫是不是很氣?」
剛呼吸上幾口新鮮空氣的陳北風又開始蹦躂起來,「這就是老子的背景!有他們在,你敢再動老子一下試試?別說你沒那膽子,就算你敢,你有那本事麼?」
陳北風信心十足,尖刀特戰隊可是夏國最頂級的特種小隊之一,其中隊員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高手中的高手!
有他們保護自己,齊君夜但凡有一點想動手的念頭,瞬間就會被那十幾把尖刀紮成蜂窩煤!
齊君夜默不作聲,屈指成爪,將其再次抓入掌中。
喬老頭的面子,他不想給了!
王大虎附耳過來,說道:「大哥,不是喬老要保他,我就是覺著這孫子畢竟是陳家子弟,你弄死他會比較麻煩,非要殺的話,也別自己動手!」
齊君夜笑了笑:「這點小事,何須假他人之手?!」
窒息的恐懼再度包圍陳北風,並且那隻手仿佛鐵鉗一般,力道正在逐漸加重。
他頭皮開始發麻,清晰地感受到死亡接近。
「你叫王大虎是吧?救我!我讓我爺爺保你升官發財!否則,我要是死在這兒,你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
「嗯?誰在說話?我幻聽了嗎?」
王大虎突然很滑稽地裝起了瞎子,轉過身東張西望,尖刀特戰隊的其餘隊員們瞬間領會,都在原地盲人似的轉起了圈圈。
見狀,陳北風頓時從頭涼到腳。
「齊君夜!別殺我!」他只好向齊君夜求饒,兩隻手無力地想掰開那死死捏住脖子的五根手指:「我再也不敢惹你了…我知道錯了!」
「你不是知道錯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齊君夜語氣平淡,手上的力量同時突破了某種東西能承受的極限。
咔吧!
一絲脆脆的動靜響起。
陳北風腦袋一歪,身體變得軟軟的,眼睛雖然還睜著,卻已無半點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