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當年娘親懷她的真相

  姜銜草猛地抬頭,「都查到什麼了?」

  聽瀾從袖子裡取出一張畫紙,雙手奉上,「屬下找到了以前給那名女子看過病的老郎中,根據他的口述請畫師畫了幅像。」

  姜銜草雙手微顫地接過畫像,看到上面花容月貌的女子時,眼眶忽然濕潤。

  畫像上這名女子的眉眼與她有三四分的相似,讓她感到莫名的親切熟悉。

  這就是她真正的娘親嗎?

  聽瀾低聲道:

  「雖然已是快二十年前的事,那名老郎中的記憶可能出了些許差錯,但據他所說,這是他生平見過的最美的女子。自從那一日對這位女病人驚鴻一瞥後,他就沒忘掉過她的長相,這畫像只畫出了女子當年六七成的神韻,但已經比較接近了。」

  姜銜草眼睛不眨地盯著畫像看了許久。

  這女子生得極為美貌,卻沒有流露出半分風塵俗艷,甚至莫名流露出高貴的氣質,看上去實在不像是自願給人當外室的女人會有的樣子。

  姜錦義說過,秦老夫人將這名女子視為姜家的禁忌,拿對方當災星禍水一般看待——

  如果她的娘親只是個空有美貌的普通女人,又怎會被眼高於頂的秦老夫人如此忌憚,將其視作能威脅整個姜家的存在?

  她難掩急切地問道:

  「除了這張畫像,還查到別的什麼嗎?比如說這名女子的姓名籍貫,娘家身世,是否還有在世的親人?」

  聽瀾答得乾脆利落:

  「還查到了那名女子當時住過的地方,是在京城南巷的一戶三進民宅。當年附近的鄰居最後一次看到她,是在差不多十七年前。

  那之後她就搬離了民宅,接她走的是幾個臉生的男女,他們自稱是女子夫家的下人,要接她回老家安頓。

  這些人帶著她坐馬車走後,那處宅子很快就被發賣了,又有新的人家搬進來,都與原來的宅子主人毫不相識。」

  姜銜草大致推算了一下時間。

  她今年也就剛過十六歲,十七年前那個時候,她娘親不是已經懷有身孕,就是馬上要懷孕了。

  接她娘親走的絕對就是文寧侯府的下人,他們也肯定沒帶她娘親回什麼老家,而是把她娘親轉移到更隱蔽的地方去了。

  「那女子離開後就再無人見過她,她的老家究竟在何處也沒人說得准。只有一名老婦人說,當時來接她的那幾人分明都是京城口音,不像是從外地來的。

  她還說,那名女子也是正宗的京城口音,雖然對方深居簡出,像個大家小姐似的從不親自出門,但她碰巧見過女子一面,能看得出女子的風度教養極好,絕不像是小門小戶的普通閨女。

  這一點和老郎中的描述也對得上,他也說過那女子定然是出身高貴的官家小姐,後來不知家裡遭了什麼變故才淪落到民間。」

  姜銜草聽完後沉吟了一會兒,又問:

  「她是從那時起,就在給文寧侯當外室了嗎?」

  聽瀾道:

  「老郎中和老婦人都說,當時這名女子留的還是未出嫁姑娘的髮式,並未束髮盤頭,看著不像嫁人了。」

  姜銜草垂著眼眸,心情有些陰鬱。

  這些消息並不能說明什麼。

  嫁了人的婦人要束髮盤頭,可那畢竟明媒正娶的正妻,和正式納進門的妾室才要嚴格遵守的規矩,一個無名無分的外室獨自住在夫家外,若是要掩人耳目不遭非議,不把頭髮梳起來裝作未嫁女子,也說的過去。

  聽瀾看到自家主子的表情有點沮喪,頓了頓道:

  「屬下能找到這名外室女子,其實是從文寧侯身上入的手。」

  姜銜草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定定地看著他。

  「文寧侯年輕時並不像如今一般穩重,他當年結識過許多風月場上的狐朋狗友,在和女人有關的事情上,他與他們也算是無話不談。

  這些人如今還有留在京城裡的,屬下從其中一人嘴裡問出,文寧侯當年迷上了一個良家女子,但那女子卻不傾心於他,他便用金錢利誘,女子還是不動心,他又用權勢相逼,女子仍是不肯從。

  於是他就動了最齷齪的心思,想要霸王硬上弓。

  他那個朋友還給他出主意,這女子既然是剛烈的性格,未免真的強來把事情鬧大,他就先去買通女子身邊伺候的人,給女子下了藥之後生米煮成熟飯,等女子清醒過來見自己失了清白,也只能心灰意冷跟了他。

  文寧侯聽進去了,還從他朋友那裡弄來了迷藥,然後就動身了。他那朋友看熱鬧不嫌事大,偷偷地派家僕跟著他,親眼目睹他在深夜裡去了那個宅子,和宅子裡的丫鬟見了面。

  那丫鬟拿了東西進去,還沒等著怎麼樣,家僕先被文寧侯的人發現趕走了。

  之後發生了什麼,那個朋友也說不好,但看文寧侯第二日得意的神色,這事應該是成了。」

  說這些的時候,聽瀾臉上滿是厭惡的神色。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對這種權貴為了一己私慾強取姑娘清白的事感到噁心,就連聽瀾這種在刀尖上舔血的暗衛之首也不例外。

  姜銜草聽後,氣得攥緊拳頭,指甲都摳進了肉里。

  每當她以為她完全洞察了姜家人的噁心之處時,現實就會給她當頭一棒,讓她知道這群喪盡天良的畜生的所作所為,只有更噁心,沒有最噁心。

  憤怒的同時,她心裡還湧起深深的悲慟。

  原來她的生父是強行姦污了她的娘親,原來她的娘親根本不是自願懷上她的。

  她的出生不僅不被父家期盼,甚至也違背了她娘親的意願。

  「屬下會拿著畫像繼續調查,儘快查出這名女子的名諱身份,還有她的下落。」聽瀾見她神色不虞,出聲道。

  姜銜草的雙眼重新有了聚焦,她沉下聲音,「嗯,一定要快!」

  如果她娘親還活著,被姜家人囚禁在不見天日的地方,那她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把人救出來。

  如果娘親已經死了——

  那她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殺了害死娘親的人,用他們的血祭奠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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