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太后動怒,要嚴懲姜家公子!

  太后風風火火地帶著女官和宮女走入內室,她的眼睛直往床上瞟。

  看到床上躺著的面色蒼白的女子,她神色凝重地轉頭望向姜銜草,「小九兒啊,這姜二小姐來的時候就這樣了,還是你對她做了什麼?你這樣,讓哀家怎麼和文寧侯府的人交待?」

  姜銜草笑了笑,也不急著解釋什麼,只是吩咐在床邊服侍的朝月:

  「把姜二小姐手上的藥包解開。」

  朝月按照她的話做了,小心翼翼解開纏繞著沈聽肆雙手的浸了藥汁的布條,露出底下腫得青紫遍布猙獰紅痕的手指。

  太后神色大變,不敢置信道:

  「這是有人對她用了夾刑?」

  姜銜草點頭,語氣沉痛:

  「皇祖母,孫兒在文寧侯府大鬧一場,不顧影響直接把姜二小姐帶走,就是因為她的五個哥哥在家裡用私刑折磨她。」

  「什麼?!」

  太后也是頭一回聽說這麼親哥哥對自家妹妹這麼狠毒的,她驚怒道:

  「這段時日哀家常聽到傳聞,說姜家人對銜草這孩子不好。哀家原本以為,所謂的不好就是在吃穿用度上厚此薄彼,下人也跟著苛待輕視這個二小姐而已。

  即便就是這樣,姜家人就做得夠過分的了。哀家是萬萬沒想到,那五個看著儀表堂堂的公子哥,居然用這麼殘酷的刑罰來虐待自己的妹妹,他們這是人面獸心啊!」

  她身邊的女官顏姑姑也忍不住道:

  「這種事確實是太駭人聽聞了。九王爺,您去文寧侯府的時候可問清楚了,他們這麼做是以什麼理由?總不能就是折磨自己的親妹妹取樂吧?」

  姜銜草等的就是這句話。

  她立即說出是姜錦言等人懷疑是「姜銜草」裡應外合和九王爺聯手,設計陷害了姜懷珠,還把整個姜家牽連進了天命閣的案子裡,於是對「姜銜草」用私刑逼她改口翻供。

  聞言,太后臉色鐵青。

  沉默了半晌,她冷笑一聲道:

  「原來這五個畜生為了給那個狐媚子養女翻案,居然還敢懷疑哀家的孫兒是有意要陷害他們文寧侯府。哀家之前對他們說的話,他們是一句都沒聽進去,簡直是自取滅亡!」

  顏姑姑見她氣得厲害,連忙勸說道:

  「娘娘消氣。奴婢接到消息,文寧侯和老夫人都快回京了。待他們回來,姜家再輪不到這五個糊塗鬼當家做主,天命閣餘孽的案子也有湛王殿下去查。這文寧侯府到底是怎麼回事,想必都會查個水落石出。」

  太后聽後臉色好看了些許,她冷聲道:

  「姜家這五個公子不知好歹又行事惡毒,必須先給他們一個教訓。」

  她確實不齒他們對親妹動刑的行徑,但更讓她惱怒的是,她明明已經提醒過他們分清輕重,可這五人身為世家子弟仍然毫無大局觀,為了一個養女執迷不悟,連牽扯了謀逆的案子都敢亂來。

  身為一國太后,她決不能放任他們的不忠不義!

  顏姑姑笑道,「娘娘打算如何懲治他們?依奴婢看,不如就以他們對親妹妹善用私刑為由,將他們軟禁在文寧侯府。等侯爺和老夫人回來,再作定奪。」

  太后又看了眼「姜銜草」的傷手,神色冷厲:

  「只是罰他們閉門不出,未免太便宜這五個畜生了。

  你去傳哀家的懿旨,將他們對親妹動酷刑的罪行張貼在城門內外昭告世人,然後讓刑部的人去一趟文寧侯府,把他們五人帶到侯府大門外,各打三十大板!」

  如果只是關起門來在侯府里打三十大板,這個懲罰並不算太重。

  畢竟三十大板雖然能打破皮肉,但對年輕力壯的青年男人而言還不至於到傷筋動骨的程度,侯府又有的是上好傷藥,事後他們養尊處優地趴上一段時日,這傷勢也就恢復如初了。

  太后給出的懲罰狠就狠在要公開他們的罪行,還要讓他們在侯府門外受罰。

  要知道當著外人的面把他們的褲子扒下來,讓他們撅著腚受刑,那對最愛面子的姜錦言等人而言,那可是奇恥大辱。

  姜銜草勾起唇角,她對太后的懲罰很滿意。

  太后離開王府時把姜銜草單獨交到耳房,握著她的手苦口婆心道:

  「哀家知道你對姜二小姐還有情意,可她的出身決定了她不可能成為你的良配,你可明白?」

  姜銜草輕輕點頭,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安靜地聽著真正的自己被太后蓋棺定論,還聽到太后說其實她本人什麼都很好,太后第一眼看到她時就很喜歡她,都是她的那些親人拖累了她。

  太后也嘆息道:

  「姜二小姐是真的很可憐,從沒做錯什麼卻要再三遭受親人欺凌。可她偏偏就是姜家的女兒,皇室擇妻最先要看的就是出身。要怪就怪姜家的家風如此不正,文寧侯府還和天命閣牽扯不清,讓她白白失去了和你的緣分。」

  說完,太后觀察著姜銜草的神色,在心裡分辨她的好孫兒是不是還沒死了娶姜銜草的這條心。

  姜銜草抬起頭來,對太后決絕地笑道:

  「孫兒可以向皇祖母發誓,我沈聽肆此生婚娶都不會與姜銜草有任何關係。她是她,我是我,我們各走各的陽關路。」

  太后愣了一下,意外道:

  「小九兒怎麼忽然就這麼懂事了?你以前不是總吵著說要做主自己的婚事,娶妻不看家世,只憑心意的嗎?」

  姜銜草笑道:

  「以前的皇孫我就是個王八犢子,仗著皇祖母和父皇的寵愛胡作非為,卻一點都不知道為您二位分憂。但現在我明白了,我打算向您二位好好盡孝,自然不會再任性胡鬧了。」

  太后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了她好幾遍,然後才感動道:

  「先前孫公公和哀家說你懂事了,哀家還不信。以為又是你想出了什麼哄哀家和你父皇開心的法子逗我們玩呢,沒想到,你這孩子是真的懂事了。」

  姜銜草微笑著給太后倒茶。

  心裡卻想著,沈聽肆長這麼大個,也是快要二十歲的人了,哪裡還稱得上孩子?

  也就是太后和皇上無條件地寵著他,才把他寵成了一個「大孩子」。

  不,確切地說,沈聽肆就是個大蠢貨才對。

  真正的孩子比他聰明可愛多了。

  可就是這樣狗屁不懂的蠢貨卻能擁有親人真心實意的疼愛,而她呢?

  她從三歲的時候就明白事理了,知道不受寵的孩子要學會分辨大人的臉色,要不停地卑微付出才能換來「親人們」對她的一丁點溫情。

  甚至有時候,她付出的越多,反而越不被重視,被「親人們」鄙夷冷落,認為她的付出都是她欠他們的。

  人與人,真是不同命。

  就在姜銜草心裡五味雜陳時,太后忽然開口:

  「小九兒,你和皇祖母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能放得下姜二小姐?」

  姜銜草知道她還是不放心,笑了一下道:

  「我救她,只是因為看不慣姜家人凌虐弱者的行為,也因為要回報她當年救我的恩情,除此之外再無別的理由。」

  太后點了點頭,沒有說出要把姜銜草帶回宮裡的話,只是讓朝月和花衣進來,吩咐她們好好照顧姜二小姐。

  等太后離開,朝月本打算親自去安置姜二小姐,卻被姜銜草叫住:

  「你不用親自去,讓別人去安頓就好了。」

  她知道朝月做事細心,肯定少不了面面俱到地細心安排,而且還會等到沈聽肆醒來向對方交待了所有事情後再離開。

  這樣一來,就給了沈聽肆和朝月私下接觸的機會。

  朝月畢竟是沈聽肆的貼身婢女,這樣很危險。

  朝月有些猶豫,「可這是太后娘娘交待過的,要不還是奴婢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