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當眾把姜懷珠身上的遮羞布都扒了下來

  有人推開了院門,看到裡面站了滿院的男人,來看熱鬧的女子們都是一臉震驚。

  靜宜公主站在最前邊,她看見沈逾白和「沈聽肆」,臉上的神情相當複雜精彩。

  難道那紙條上說的好戲,指的不是一男一女,而是她這位神出鬼沒的皇叔,和她不著調的皇兄之間有什麼不足為外人道的隱情?

  不然該怎麼解釋,這兩個在人前永遠針鋒相對的王爺,怎麼會大晚上的同處一室?

  至於那些侍衛在靜宜看來,都是來給他們把風的。

  這麼興師動眾,怎麼可能不是在幹壞事呢?

  姜銜草和靜宜公主不太熟悉,以前只是在宮宴上遠遠見過她一面。

  她不了解這個姑娘的腦迴路有多清奇。

  所以看到靜宜公主忽然福身向她們請罪,她整個人都怔住了。

  「皇叔,皇兄,靜宜不是故意要來打攪你們的好事。」

  靜宜公主其實不怎麼怕沈聽肆,她這個九哥對外人凶,對自己家的姊妹卻都很寵溺。

  她怕的是沈逾白這個笑面虎。

  上次文宜的乳娘在京中私下發放高利貸斂錢,專門誘騙那些看不懂契約條款的平民百姓簽字畫押,就算只借了一兩銀子,到期後也要收取三十兩的暴利。

  那些上當受騙的可憐人出不起錢,文宜的乳娘就找打手去折磨他們全家發賣妻女,鬧得不少人家破人亡。

  被皇城司查到後,文宜找上門去讓他們放人,結果沈逾白就當著文宜的面,按照大盛律法杖責她的乳娘。

  聽說當時的場面十分慘烈,文宜被嚇得都哭著求情了,沈逾白仍然不收手。

  最後乳娘傷勢慘重,死在了回宮的路上。

  文宜哭著跑進坤寧宮,向皇后告狀。

  可皇后卻只是命她不許再提起這件事,下次見到沈逾白,還是和顏悅色。

  這件事傳開後,她們這些恃寵而驕的公主郡主,都知道平日裡那個對她們笑得一臉溫柔好像永遠都不會生氣的白髮皇叔,其實是什麼樣的人了。

  「靜宜這就帶著這些不懂事的姐妹離開!」

  靜宜乖巧地說完,就要帶上那些大氣不敢出的貴女一起離開,卻被沈逾白叫住:

  「你們來得正好,皇叔有話要和你們說呢。」

  靜宜身上一顫,嚇得腿都軟了。

  她向姜銜草投去求助的目光,「九哥,你快和皇叔說說,我們嘴巴很嚴,絕不會亂說的!」

  她身後的貴女也瑟瑟發抖,「對對,臣女們什麼都沒看見!」

  姜銜草:「……」

  她看了眼嘴角噙著笑意的沈逾白,「皇叔,今夜的事其實和她們無關。」

  靜宜拼命點頭,但當她聽到姜銜草下一句話時,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不過她們碰巧撞見,那就讓她們做個見證吧。」

  做什麼見證?

  該不會是這兩位決定在皇祖母的祈福宴上,向世人公開他們的不倫之戀吧!

  靜宜一臉驚恐,嚇得魂兒都要飛出來了。

  她都能想像到之後的雞飛蛋打,皇祖母和父皇暴怒的樣子。

  結果卻聽姜銜草道:

  「姜二小姐,出來吧。」

  姜二小姐??

  靜宜又是一臉疑惑,皇叔和皇兄私會,怎麼文寧侯府的二小姐也在場?

  然後,她就看見身子虛弱的「姜銜草」,由兩名暗衛扶著從房裡走了出來。

  剛才姜銜草帶著聽瀾及時趕到,沈聽肆並未遭受非禮,他身上的衣衫未亂,只是迷藥的勁兒還沒過,整個人還有些提不起力氣。

  而他這幅樣子,又讓貴女們聯想翩翩。

  靜宜公主口直心快,當即道:

  「姜二小姐怎麼跟生了大病似的,難道是之前受的傷還沒好利索?」

  沈聽肆頓覺丟臉,靜宜算是他疼愛的妹妹,他什麼時候讓對方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樣子?

  明明前些時日,靜宜還倚在他這個哥哥懷裡撒嬌來著,現在他就站在她面前,卻仿佛和她之間隔著天塹。

  這種感覺,就和他面見皇祖母時一樣。

  姜銜草將沈聽肆眼裡的難堪盡收眼底,勾了下嘴角:

  「她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有人以我的名義把她騙到這裡,然後給她下了迷藥。若不是我得到消息及時趕到把她救下,現在她早就被賊人玷污了。」

  對貴女來說,婚前失身那就是名節有損,一輩子都要翻不了身的。

  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家當尼姑,從此青燈古佛了卻餘生。

  靜宜愕然地張開嘴,「是誰這麼惡毒?」

  「那當然是把紙條塞進你們的茶點裡,然後引誘你們前來看熱鬧的那個人了。」

  姜銜草望向人群里某道不起眼的身影,微笑道:

  「姜大小姐,你作為幕後主使,不過來和你妹妹打個招呼嗎?」

  混在人群中的姜懷珠臉色蒼白。

  她做夢都沒想到,天命閣的人這麼沒用,他們號稱天下奇絕連神仙都能放倒的迷藥,居然連一個不學無術的九王爺都對付不了,還反過來被捉了現行!

  此時此刻,王府的侍衛,皇城司的暗衛,還有公主貴女們都轉過頭齊刷刷地看著她。

  「姜懷珠,真的是你?」

  「你先前陷害姜銜草推你下水,害她被誤會放血還不夠,現在還要壞她名節?」

  「你這麼惡毒的人,根本不配來參加太后娘娘的祈福宴。」

  「也不知道姜家那幾位公子怎麼就瞎了眼,錯把你當成寶,到現在還到處維護你呢!」

  「文寧侯府原來是這樣的人家,姐妹們回家之後可都要把他們做的事告訴父母長輩,以後可不能嫁進姜家這個狼窩!」

  姜懷珠就像一個跳樑小丑,在眾人鄙夷的指責中百口莫辯。

  她搖著頭,滿眼的淚水將落未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

  姜銜草一步步朝她走來,神色冷峻中帶著嘲弄:

  「除了你,還有誰想毀了本王和姜二小姐的名聲?」

  「明明父皇都下了聖旨,解除了本王和她的婚約,你仍然不肯放過我們,在皇祖母的祈福宴上設局,想讓所有人以為我們未婚偷情,從而毀了姜銜草,讓她以後永遠失去堂堂正正出嫁的機會。」

  「你這麼做,怕是還有一層打算。

  你還想讓眾人以為,本王和姜二小姐連這種無視禮法的事都做得出來,我們定然不會是什麼好人,那之前你陷害姜二小姐的案子,也自然就能在人心中被推翻了。」

  「這樣一來,你又成了那個善良大度名聲極好的京城第一才女,將來說不定還能如你家兄長期待的一樣,嫁進東宮做太子妃呢。」

  姜銜草滿含諷意,直接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了姜懷珠的全部心思。

  姜懷珠沒想到她連自己想嫁太子的事都知道,驚怒羞恥交加之下,身子一晃摔倒在地上。

  可她身邊卻沒有一個人伸手來扶。

  大家都用厭惡嘲諷的眼神看著她。

  尤其是敢愛敢恨的靜宜公主,當即冷笑道:

  「就憑你,還想嫁給太子?

  你不知道嗎,之所以你還能參加祈福宴,那都是你兄長求著太子,拿實打實的好處換來的。

  你也別以為太子就對你會有不一樣的看法,這京城裡想傍上他的女人多了,他是絕不會娶一個被皇祖母和父皇厭煩,會拖他後腿的女人的。」

  靜宜這番話,等於當眾把姜懷珠身上的遮羞布都扯了下來,將她心裡那點痴人說夢的貪念,都暴露在眾人眼前。

  姜懷珠怒火攻心,差一點就被氣得昏死過去。

  但就在這時,她身後傳來了太子的聲音:

  「靜宜妹妹不要亂說,孤對姜大小姐雖然沒有不該有的心思,但也沒有憎惡她。」

  姜懷珠猛然回頭,看到緩緩走來的太子,眼裡燃起希望。

  太子沒有看她,只是走到沈逾白面前行了個禮,然後語氣溫和地說:

  「姜二小姐被天命閣的人強擄下藥是真,孤也能理解九弟急於為心愛的女子尋一個說法的心情。

  但皇叔難道不覺得,九弟憑一個婢女和兩個賊人的話就斷定姜大小姐是幕後主使,實在太草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