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肆仍然是以女子身出現在眾人眼前。
但包括文寧侯在內的知情人,都知道他其實才是真正的大盛九王爺。
文寧侯不顧疼痛給他磕頭,激動道:
「九王爺,您一定要給臣做主啊!可不能讓湛王和那個霸占您身體的不孝女,就這麼一直鳩占鵲巢下去!有袁大人為您護駕,臣這就隨您一起進宮面聖,證明您的身份!」
袁大人看向沈聽肆,試探的話語裡多了幾分尊敬:
「您可聽得懂文寧侯在說什麼?」
沈聽肆眸光微涼,淡然點頭,「我又不是聾子,更不是傻子,當然聽得懂。」
聽到他這熟悉的囂張語氣,文寧侯心裡一喜。
看沈聽肆這個樣子,應該是沒被沈逾白迷了神智,還保留著他自己的意識。
只要沈聽肆還清醒著,那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奪回他的身體!
文寧侯迫不及待對沈聽肆道:
「那王爺還等什麼,還不趕緊讓人備馬進宮!」
沈聽肆卻勾唇一笑,望著一身狼狽臉上帶傷的文寧侯,輕聲道,「父親大人,您臉上的傷是誰打的?」
聞言,文寧侯不禁怔住。
那目中無人的九王爺居然叫他父親?
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心裡忽然生出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
「王爺,您別折煞微臣了。」
文寧侯強壓著心裡的不安,陪著笑臉道,「之前臣對您是有些不太客氣的舉動,但那都是因為臣不知道您的真實身份,真把您當成了那個不孝女,還望您見諒。」
見諒?
沈聽肆冷笑,那可不行,他這人最是記仇!
就算文寧侯真是錯把他當成了姜銜草,才任由全府上下那麼欺辱作踐他,他受的苦也都無法被一筆勾銷。
而且在這之前,姜家人各懷鬼胎,幫著姜懷珠一起把他耍得團團轉,害得他錯把恩人當罪人,對姜銜草做出他永遠都無法挽回彌補的惡行,這筆帳又怎麼算?
姜家人欠他的已經夠多了,而且永遠都還不上,更別說他們欠姜銜草的了!
也就只有他親自置身於姜銜草的處境後,才知道她在文寧侯府的這半年裡到底遭遇了什麼。
「女兒怎敢生父親大人的氣呢?」
沈聽肆歪著腦袋,用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說出氣死文寧侯不償命的話,「只是請您饒恕,君恩大於父恩,女兒身為大盛的子民,絕不能配合您演這一出鬧劇,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文寧侯心裡的預感應驗了。
沈聽肆竟然真要放棄這個證明身份的機會,成全沈逾白和姜銜草!
他大吼道:
「你不是我女兒,你就是九王爺!有本事你證明你是姜銜草啊,你把她這十餘年裡的每一件事都說出來,待過哪裡見過什麼人吃過什麼飯!
當著袁大人的面,你都說出來,你敢嗎?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他激動到從地上爬起來就要撲到沈聽肆身上,被禁軍攔住。
「你們攔著我幹什麼?!難道就連只效忠皇上一人的禁軍都被沈逾白買通了嗎?!」
看著他瘋癲的模樣,袁大人臉色冷沉:
「文寧侯,你再胡說八道,別怪我讓人堵上你的嘴。」
文寧侯紅著眼睛,放低了幾分聲音:
「袁大人,我真沒有瞎說,他真的不是我女兒,他就是九王爺。他只不過因為之前的誤會在生我的氣,不肯實話實說……」
「夠了。」
沈聽肆打斷他的話,眼裡滿是悲哀,「我就是您女兒,您想讓我怎麼證明?拿虛無縹緲誰都看不見的魂魄來說事,自欺欺人也就罷了,居然還想矇騙皇上,我看您真是瘋魔了!」
文寧侯眸光一閃,大聲道:
「我還真有個辦法,你要是能通過考驗,我就認你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