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樾說:
以後有機會可以試試。
可以試試。
試???????
舒窈感覺有點沒面子,此話一說,顯得自己像一隻大豺狼一樣,如饑似渴,兩人明明才剛戀愛沒多久,親密的行為僅限於親吻,就開始聊這種話題了。
「那個......池樾......」
「嗯?」男人仿佛還在消化剛剛聽到的內容,但他涵養很好,是那種聽到什麼都不會笑話別人的人。
舒窈一想到這點,就更臉紅,有點後悔自己剛剛的決定,她怎麼能為了區區一顆鴿血紅就把自己給賣了呢???
連「強上」這種詞語都能說出口!!!
「我說的,你別太在意啊。」舒窈腦子十八彎,想了好幾種理由瞎謅過去,「我就是在法國待太久了,身邊的朋友都挺開放的,例如我去她們家玩,看電影或者玩遊戲,她們玩著玩著進房間跟男友那個都有可能,就不管我了。由此可見,你知道多開放了吧?」
「知道。」池樾點了點頭,不知想到什麼,眉眼莫名有些陰鬱。
「而且她們在家看的片子尺度都挺大的,所以,我......」舒窈沒敢說了,立馬看他眼色,他黑白分明的瞳專注地盯著她,不摻半點雜質。
「窈窈。」池樾突然問出聲,「那你有沒有學壞?」
「嗯?」舒窈有些不懂。
學壞,是什麼意思?
她像做理解題一樣,認真思考了一下。
中國有句俗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相似或者志同道合的人才會走到一起,成為朋友,所以,池樾不會以為她也是這樣的人吧?
剛剛她說什麼了?
——她的朋友會在閨蜜聚會的時候,突然就跑進房間和男友親密,發生更近一步的關係。
舒窈悠然想起自己在法國是有過男朋友的,而且不止一任,還是好幾任,雖然都是假的,但是池樾不知道啊。
「池樾。」舒窈一想到他現在腦子裡可能在想什麼,就有些急了。
她並不認為自己在跟他重逢之前談戀愛是一件很不好的事兒,但,這本就是莫須有的事情,沒必要讓他一直埋根刺在心裡。
任何一對情侶,在聽說對方有許多前任後,表面或許會不在意,但內心多多少少還是會芥蒂,有根刺在隔離著雙方的距離,而這根刺的大小取決於一個人的性格。
夜已深,舒窈訂了機票在晚上十點去上海繼續進行其他活動,他們快要分開了。
舒窈說:「我要跟你說件事兒,可能你不會相信,但我一定要告訴你。」
池樾認真地聽著,不搶話,看著她。
「你知道我在法國交過四個男朋友嗎?」
「知道。」
「嗯。」舒窈繼續說,「我要告訴你的是,那些都是假的。」
池樾輕笑,眉眼間的陰鬱劃開,把玩著她的手,問:「幾點的飛機?」
舒窈愣住,她的話還沒說完呢,但好像已經什麼都不用說了。
一句足矣,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從他的表情也能知道,他在相信她,無條件的那種。
夜幕深深,夜裡有些微涼,舒窈披多了件外套,望著新年的月亮,被池樾準時送到機場。
「洛可可呢?」
「她在候機廳等我,行李都在她那兒,我一會兒就去找她。」
「好。」他幫她把外套的拉鏈拉好,避免夜晚風大著涼,「注意安全。」
「池樾。」舒窈問他,「你最近行程多嗎?」
怎麼辦,還沒分開,就想著下次見面了。
「多。」池樾毫不掩飾地回答。
「是啊,你肯定多。」舒窈撇了撇嘴,「你是不是被邀請去春晚啦?」
「都邀請了。」
「Rampant嗎?」
「嗯。」
「好吧。」舒窈妥協開口,「那我只能乖乖地在公寓裡看你上電視,然後等你結束工作來找我。」
男人想到什麼,低聲說:「過幾天,我讓喻堯把我家鑰匙給你,你直接在那裡等我。」
「......不好吧?」舒窈嘴上說著不好,其實內心已經瘋了。
何德何能!!!!她拿到了池樾家的鑰匙!!!!鑰匙送來的那一刻一定要抓在手心,飛奔上床,滾個十來圈冷靜冷靜!!!!!
「沒什麼不好的。」
舒窈偷偷摸摸下了車,快速經過安檢,走進候機廳找到洛可可。
洛可可看她一臉春心蕩漾,鄙視道:「重色輕友!新年第一天跑去找男人,讓我一個人在外省流浪!」
「你在外流浪也不是第一回了,這麼氣憤幹嘛?」
「我就說說,這年頭髮發牢騷都不可以了?」洛可可問她,「怎麼樣,好玩嗎?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昨晚怎麼睡的?」
「不告訴你。」舒窈特矜持地說,「樾神的八卦**是那麼好打聽的嗎?」
「行行行。」洛可可懶得理她,「你翅膀硬了,可以不用管我了。」
兩人吵吵鬧鬧,上了飛機。
舒窈年後不算很忙,去拍了幾套自己代言的產品新年禮盒款GG,基本就沒什麼事了。
不過,一月底倒是有個音樂盛典要出席,屆時還要走紅毯。
各路女星競相比美,比身材,比禮服,一點都不能鬆懈。
來紅毯周邊拍攝的媒體很多,各種鏡頭堪稱照妖鏡,皮膚狀態出現一點點問題都有可能被他們的「長|槍大炮」放大無數倍拿來黑你,女藝人最在意的就是時尚資源。
如果一個品牌商,把自己下一季或者下下季即將走秀開售的禮服借給你,你將禮服穿得一塌糊塗,身材和臉完全撐不住,引來無數人嘲笑,那麼資源肯定會掉,不僅會掉,還會拉低其他品牌方對你自身時尚條件的認識。
反之,你在紅毯上贏了,便會有許多雜誌或首飾珠寶服裝品牌找上你,希望能與你合作。
由此可見,紅毯比美多重要,比贏了不僅賺足了面子,還能撈金。
洛可可從一月初就開始著手這件事,舒窈在娛樂圈還是個新人,雖然現在看來很有潛力,但發展還不算穩定,加上之前的全網黑事件,目前能拿到的代言不多。
在這方面,營銷號老拿舒窈跟宣鈺比較,將舒窈貶得一無是處。
洛可可覺得簡直天荒夜談,搞笑極了,舒窈的身材和顏值是宣鈺兩倍不止,娛樂圈內難得一見的愛豆臉+模特身材,居然天天被營銷號拿來拉踩。
好巧不巧,這一次,走紅毯名單順序下來,竟然是舒窈跟宣鈺一起走,分明是搞事情啊!!!
那就來看看,到底是誰艷壓誰好了。
舒窈還記得年前跟舒蓓約好見面的事兒,特意騰了一天時間出來,去買了點東西,慢慢來到約定的地點,走上包間。
她問服務生:「裡面有人來了嗎?」
「來了。」服務生禮貌道。
「好的,謝謝。」
舒窈有好幾年沒見過姐姐,莫名帶了點緊張的情緒,手心出了汗。
她推開門,慢慢走進去,喊了聲:「姐。」
舒蓓抬起眸,看著她,相視一笑。
這一笑,讓室內的緊張氣氛散得無影無蹤,姐妹倆都很有默契地問:「最近,過得好嗎?」
這是中國常用的打招呼方式。
舒窈坐下,舒蓓給她倒了杯茶,先開口:「我們家窈窈真是越來越漂亮了,眾望整個娛樂圈,還有誰能和你媲美?」
「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舒窈拿過菜單,問她,「點餐了嗎?」
「點了。」舒蓓說,「點了你喜歡吃的。」
兩人說了好久的話,開開心心地吃了一頓晚餐,親姐妹好像本就沒有什麼芥蒂,電話里吵得不可開交,但一見面就仿佛全忘了。
舒窈很想把媽媽那件事滯後,不願打破現在的和諧氛圍,但是既然答應了要告訴她,就要信守承諾,不能言而無信。
吃完晚飯,舒窈問:「姐姐,談戀愛了嗎?」
「怎麼突然關心起我的感情問題來了?」
「就問問。」舒窈笑了笑。
舒蓓大大方方地點頭,默認。
舒窈八卦地問:「誰啊?誰啊?」
「你又不認識。」
舒窈撇了撇嘴,說:「那好看嗎?配得上姐姐嗎?」
怎麼配不上,世界LPL總冠軍,最具價值職業選手。
「老八卦我|幹嘛?」舒蓓白她一眼,「倒是你,一頭栽進娛樂圈,你知道爸有多生氣嗎?爸最不喜歡的就是娛樂圈裡的人......」
舒窈默了幾秒,即刻截斷她的話:「他不喜歡跟我有什麼關係?」
「今天見面,其實是想跟你說說當年的事情。」舒窈不說廢話了,直入正題,「你不是很想知道,我這些年來為什麼一直都在恨舒敬山嗎?」
舒蓓不說話,認認真真地聽舒窈說,她知道可能舒窈說完後,會顛覆父親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所以,每一個字都聽得格外仔細。
舒窈說:「因為他根本就不配當我們的父親。」
「舒家在上流社會裡算是個不小的豪門家族,爺爺舒啟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子承父業,接管了舒氏集團,舒敬山作為小兒子被淨身出戶,分文未得,通過自己的努力創辦了風逸集團。你知道為什麼嗎?」
「曾經的舒敬山怎麼也是上流社會矜貴自持的翩翩公子,有錢,有品位,長得也不差,媽媽只是個不足為奇的三流演員,他要娶媽媽,就必須淨身出戶。」
「對,他們很相愛。」舒蓓說。
「是,可是後來呢?結婚了,懷孕了,生下了你,你是個女兒,然後,又懷孕了,難產生下了我,我也是女兒,醫生說她生不了了,沒有第三胎。還記得我5歲的時候,舒敬山帶我們回舒家,你陪著他在爺爺房間下棋,我坐在豪華又寬敞的大廳里,旁邊坐著的是我們的奶奶、一群姑媽、還有他家的傭人,她們以為我還小,聽不懂她們說的話,在我的耳邊對我們媽媽評頭論足,說她髒,說她是戲子,說她生不了兒子,說她配不上舒敬山,還說她讓舒敬山斷子絕孫.......」
舒蓓說不出話了。
「這些話,我聽得一清二楚,但我沒有告訴媽媽,我也不敢。後來,你應該能感受到,他們倆老背著我們在房間吵架,我曾經以為夫妻吵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磕磕碰碰在所難免。直到有一天,我看見舒敬山掐著媽媽的脖子把她往書桌上撞,我看到了媽媽求救的眼神,眼裡都是紅血絲,都是淚。」
「你以為,我們媽媽這麼疼我們的人,是怎麼死的?你去上學,去住宿,她都還沒來得及看你一眼......」
舒窈盯著她,眼底難掩恨意,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就被你口中的爸爸殺死了。」
殺死了。
被爸爸殺死了。
舒蓓眼瞳顫了顫,久久不能平復,眼角滾燙的淚連丁點鋪墊都沒有,就已經唰唰地滾落,開口說話時,連聲音都是顫抖的:「怎麼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的,爸那麼愛她,怎麼會殺了她......」
舒窈憋了這麼多年,悶聲笑了下。
其實,她還隱瞞了一些事情,舒敬山不是存心要殺死自己妻子的,是誤殺,但人死了就是死人,管他誤殺還是真殺,人就是沒了。
「怎麼不可能,媽臨死前,喘著最後一口氣對我說,讓我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告訴你,要跟所有人說,是她自己要自殺的。她還說,我們還小,我們不能獨立生活,我們需要舒敬山的庇護。」
直到舒窈知道的所有真相說完,舒蓓還是不能相信,爸爸怎麼可能會親手殺了媽媽,他們曾經那麼的相愛,還為了媽媽淨身出戶,這邏輯簡直說不通啊。
「窈窈,媽死後的這些年,爸是怎麼對你,大家有目共睹,我不相信他是這樣的人。」
「那是他愧疚!」舒窈語氣頗有些激動,重重喘息著,「是他讓我們沒了母親,他當然對我們好,況且也沒多好啊,讓我出國留學,送我凱薩琳,就為了讓我聯姻?」
「他那是在逼你回來,他想你了。」舒蓓悲切道。
「用這麼拙劣的手段來逼我回來?讓我聯姻,讓我嫁給大福珠寶那個傻兒子,他到底是有多愛我啊?把我許配給一個我根本就不認識的傻子!」
「什麼傻子?」舒蓓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他哪有把你許配給傻子?國外國風開放,他怕你在法國找一個外國人結婚,以後嫁到法國受了委屈也沒人疼,他知道你在中國人脈少,便給你找了個好人家,看看你喜不喜歡而已。」
舒窈也聽不懂:「好人家就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決定。」
舒蓓怎麼也說不通,舒窈也懶得跟她浪費口舌,眼看時間差不多了,提包就走。
在舒敬山身邊長大的舒蓓,對妹妹口中的話十分存疑,一個人品行性格到底怎麼樣,是可以看出來和感受得到的。
何況,他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
爸爸不是這樣的人,他絕對不可能親手殺了自己最喜歡的女人,以至於在母親死後的日日夜夜,都在替她禱告祈福,看著她的照片懷念哀思。
她決定去查一查真相。
舒窈走後,不久就收到了姐姐的微信消息。
舒蓓:【我知道我現在沒什麼立場說話,我不了解當時的狀況,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只是看到聽到,但你沒有了解過他們吵架的原因,你不知道當時所有的幕後真相。給我一點時間,姐姐會去查清楚,告訴你。】
舒蓓:【舒窈,或許你靜下心想一想,爸爸媽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吵架的,在這段時間之前,爸爸對媽媽怎麼樣?你還記得嗎?他們是真心相愛才結婚的啊。】
舒窈沒回她,儘量平復情緒讓自己投身工作,但沒多久,她還是想起一個問題,打開手機百度查了查——
大福珠寶現任總裁:許霖欲。
舒窈:???????????
什麼鬼???
暴發戶呢????
暴發戶死了?????
傻兒子也死了???????
舒窈內心一萬個暴擊,震驚得回不過神來,居然是今年年初發生的事兒,也就是說她的未婚夫是許霖欲。
淡定,淡定......
中國是社會主義法治國家,訂婚算什麼,根本就沒法律效應。
舒窈根本沒把那許霖欲當回事,自然也沒跟池樾說。
不過,最近舒窈的手機總會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簡訊,看簡訊內容應該是來自私生飯。
1月5日
+131xxxxxxxxx:【姐姐,你好漂亮啊!今天去現場看了你一下,你的皮膚好白,白到讓人想咬一口嗚嗚嗚。】
1月7日
+131xxxxxxxxx:【姐姐,今天我在S市的一個超市看見你了,雖然你戴著口罩,但我還是一眼就發現了你,你還跟我對視了一眼,我們算是認識了嗎?】
1月10日
+131xxxxxxxxx:【為什麼我發簡訊你都不回?你沒眼睛嗎?就不能看一眼?算了,你本來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我是跪著愛你。】
舒窈噁心到拉黑攔截了。
1月14日
對方換了手機,又一次發了過來。
+152xxxxxxxxx:【你拉黑我了,我給你打電話,一直打不通?少點看手機,走路看手機對眼睛不好,不過,要是你在回我簡訊,我可以原諒你。我存了很多你的照片,但我發現,你還是穿裙子好看,你的腿真美。你的身材滿足了男人的性幻想,不要當明星了好不好?我來養你。】
舒窈再拉黑。
1月20日
+183xxxxxxxxx:【你這麼任性,我還是會忍耐你,你看我對你多好。】
彼時,舒窈正結束工作,在酒店房間休息,剛洗完澡,又收到了簡訊,明晃晃地出現在她手機的消息提醒框裡。
門外有輕輕的敲門聲。
「叩——叩——叩——」
速度緩慢不急促,卻足夠慎人。
簡訊內容是:【姐姐,我就住在你旁邊,我不行了,我就想看看你,可不可以見一面?】
舒窈腦袋轟一聲炸開,全身毛骨悚然,手機被她激動得甩了下去,屏幕裂開,卻怎麼也擋不住那條噁心到想吐的簡訊。
舒窈咽了咽喉嚨,眼睫微顫,全身哆嗦不止,開始慌了......
怎麼辦?
怎麼辦?
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洛可可看電影去了。
門外的敲門聲還在繼續,電話鈴響,有陌生號碼打電話進來......
舒窈被嚇得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捂著嘴,連哭泣的聲音都不敢過大,手一邊發抖,一邊快速爬過去,撿起被她丟掉的手機,掛斷陌生電話。
手指快速地點,拉黑。
然後本能地把電話撥給了自己最信任的人——
池樾不知道在幹什麼,好久都不接電話。
舒窈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捂著臉,啞聲哭到淚流滿面。
她呼吸不穩,帶著哭腔地祈求道:「池樾.......池樾......求求了......快接電話......」
舒窈話音尚未落地,電話便被接通。
池樾剛好聽見最後那六個字,瞬間察覺到不對勁,出聲問:「窈窈,怎麼了?」
「池樾......」舒窈哭著說,「池樾......救救我......我好害怕......」
「怎麼了?」男人語氣急切了幾分,但還是儘量放低放緩地問,「你哭了?別急,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門口有私生飯,我害怕。」
池樾對娛樂圈這種事情見多了,處理事情沉著冷靜,對面是舒窈,他更不能慌,慢慢地問她在哪個酒店,接而,問:「洛可可在哪?」
「可可看電影去了,我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她?」
「不用,我來打。」池樾那邊不知道在幹嘛,傳來零零散散的嘈雜聲,接而是關門聲,他似乎問喻堯借了台手機,喻堯磨磨唧唧不想給,他直接就搶了過來,明明急得不行,還冷靜沉著地啞聲哄道,「乖,打開音樂,上床,蓋好被子,睡覺。我馬上就來。」
池樾與舒窈所在的地方隔了一個省份,幸好,舒窈就在隔壁省的邊界,他連夜開車,上高速,趕了過去。
臨開車前,還幫她打了個電話報警,又讓洛可可注意安全,帶保鏢回去找她。
等一切安定下來,風平浪靜過後——
池樾穿著風衣,戴著口罩,風塵僕僕地趕到舒窈房間時,女人已經蓋著被子,蜷著身子像蠶蛹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貌似是睡著了。
池樾問洛可可:「她怎麼樣了?」
洛可可無奈地說:「可能得緩一陣子了,剛剛我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她已經這樣了,怎麼都不願意把臉露出來看看我們。」
「私生飯呢?」男人提起那三個字,清雋冷峻的臉上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整個人透著一股讓人不敢接近的寒意。
「是個大學生,已經被警方帶走了。」洛可可掃了一眼床上那團,「我走啦,你去看看她。走的時候叫我,我去陪她。」
男人沒說話,視線落於床上,眉眼溫柔得像一首輕緩的民謠。
他慢慢走到床邊,視線先被桌面上破碎的手機吸引住,好看的手伸過去拿起來看了眼。
眉宇緊蹙,眸色驟冷,捏住手機的手,指骨泛白。
將它扔進垃圾桶。
伸手隔著輕薄的被子,摸了摸裡面的顫抖人兒,「窈窈......」
「窈窈......」
池樾的聲音低而緩,很輕,很溫柔,像拂落於耳邊的風,無知無覺的侵入。
他不怎麼懂哄人,但他一定要喊她,讓她知道他的存在,告訴她,他一直在她身邊。
少女果然不抖了。
池樾怕她悶壞了,慢慢地掀開蓋住她腦袋的被子,白皙又精緻的臉露出來,舒窈一陣恍惚,緊咬著唇,又張開,呼吸急促,一邊大口大口喘著氣,眼淚無聲地掉落,額頭的冷汗也開始滲,打濕了額前的碎發。
誰看了不心疼?
池樾一下子抱住她,指尖泛冷,莫名其妙的,連他也害怕起來,用微涼的掌心一下又一下撫著她的背,讓她慢慢冷靜。
「別急。慢慢來,不要激動,我不會走。」
「池樾。」少女終於開口了。
手臂緊緊纏住他的腰身,下巴埋在他的肩膀里,有點認真,並不像意氣用事地說,「我不想當藝人了,真的不想了,我不想一個人住在冷冰冰的酒店裡。」
池樾哄著她說:「不當就不當,只要你喜歡,怎麼都行。你可以去我家住,也可以跟著我,我一直陪著你,嗯?」
「嗯。」
事情就這麼愉快地做決定了。
池樾不考慮後果,不在意其他,只顧及她的感受。
舒窈躺好在床,準備睡下時,池樾剛好進浴室洗了澡出來,一男一女,單人房,確實很難辦。
池樾幫她蓋好被子,打算去沙發將就一晚。
舒窈咬著唇,想了想說:「池樾。」
「怎麼了?」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一下。」
舒窈很喜歡問問題,池樾早就發現,笑了笑問:「想問什麼?」
「就是,這裡空間還挺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