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李昭言的突然詢問疑惑萬分,循著他的視線望去,卻看見戚阮身旁的梁越滿面驚喜。
因為視角問題,梁越下意識以為李昭言望向的是她,當即驚喜又害羞,以為自己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餘人則是震驚無比。
一個小小的化妝師居然認識李昭言,而且看起來關係還非同一般?
這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想像。
陳楠也不例外,他短暫愣了愣之後將目光投向梁越,語氣掩飾不住的驚喜,
「小越啊,原來你早就認識李設計師,怎麼不早說呢。」
他剛想借梁越和李昭言拉近關係。
卻未料下一刻,李昭言眉頭一皺,甚是不耐煩道:
「誰跟她熟了,我問的是戚阮。」
此言一出,無異於在化妝室內丟下一顆重磅炸彈。
李昭言居然真的認識戚阮?!
原先微博上的「真假漢服」事件,他們只以為是節目組的劇本,並不相信李昭言真的和戚阮有了接觸。
但眼下,李昭言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關心她!
這個事實讓陳楠一下子大受震撼。
他尚未來得及開口,就見李昭言又開口問道:
「你的臉怎麼了,上次見面的時候可沒有這麼狼狽。」
戚阮淡淡掃了他一眼,平靜回答道:「程主編手下的化妝師故意用過期的粉底液,導致我過敏了。」
她短短的一句話,就將程南和梁越同時拉下水。
陳楠立刻後背直冒冷汗,慌忙解釋道:「沒有,這是個誤會,當時梁越也不知道這瓶粉底液過敏了。」
李昭言清楚陳楠的為人。
這個解釋看上去天衣無縫,但細想想,很難不懷疑是刻意針對戚阮而做出的小把戲。
他尚未來得及說話,就見梁越一臉委屈地出聲辯駁道:
「戚老師,你怎麼能說我是故意的呢,我真的不知道粉底液過期了。」
「況且你也潑了我一臉,就算報復回去了吧。」
她的聲音哽咽,聽上去極為可憐,眼角餘光還時不時往李昭言那裡瞥。
剛剛他的那句問候雖不是關心她,但還是不可抑制地讓她心動了。
畢竟李昭言面容清雋,甚是秀氣,年少成名更是光環加身。
儘管只是匆匆一瞥,卻也讓梁越起了些小心思,想要在他面前裝裝可憐,好博取點同情。
她的心思和轉變盡數被戚阮收進眼底。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聽一道沉冷的聲音忽然傳來。
「什麼叫報復回去?」
眾人尚未反應過來,就見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走進化妝室,燈光照耀下,他的面容清晰起來。
只見他弧線鋒銳的輪廓如同結了層薄霜,散發著淡淡的疏離和冷漠,一雙極其好看的眉眼卻危險地眯起。
周圍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是陸言沉!!」
戚阮也愣了愣,也沒想到陸言沉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心動旋律》節目組給的封面名額是她和陸言沉二人的。
她本以為自己是和陸言沉分開拍攝,卻沒想到會正巧和他撞上。
陳楠見到陸言沉也是一驚,接著迅速想起,《心動旋律》節目組給二人安排的似乎是情侶海報。
戚阮他可以不放在眼裡,陸言沉卻不行。
陸言沉憑藉著精湛的演技,出道即巔峰,橫掃國內各大演技獎項,一時間紅得發紫家喻戶曉。
儘管在車禍後經歷了兩年多的低谷期,但憑藉著名電影《野草瘋長》,他仍舊以極其強勢的姿態重返娛樂圈。
並且更藉此一舉拿下三金影帝,成為國際炙手可熱的頂級明星,從此爆紅。
《VOL》雜誌邀請過陸言沉上百次,他答應拍攝封面的也就三次。
偏偏那三次,就是他們雜誌銷量和曝光最大的三次,甚至還一度被搶購一空,工廠只能瘋狂印刷。
陸言沉恐怖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所以見到陸言沉,陳楠便猶如看見了財神爺,連忙喜不自勝地上去恭維道:
「陸哥,您今天怎麼有空來了,是來拍封面的嗎?」
陸言沉只是掃了他一眼,視線又轉回到戚阮紅腫的面頰,語氣冷得像冰片一般,
「如果我沒記錯,工作人員失誤對藝人造成傷害,是可以直接由經紀公司對其進行起訴的。」
他的語氣不起波瀾,卻聽得梁越瞬間頭皮發麻。
她連忙道:「陸老師你誤會了,我不是故意的。」
陸言沉卻不管她說了什麼,上前幾步走到戚阮面前。
好聞的薄荷香氣傳來。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他修長的手指便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
她被迫抬起頭,直直看著陸言沉。
他黑沉的眼眸猶如一汪深潭,像是能讓她的靈魂沉溺其中。
「怎麼這麼不小心。」他的聲音帶著被砂紙磨過般的沙啞質感,聽得她耳朵有些泛癢。
戚阮的面頰一直又癢又痛,現下忍不住抬手想去抓,卻被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攥住。
「還敢抓,這張臉不要了?」
他的聲音微慍,接著將目光轉向旁邊的梁越,「是你做的事?」
梁越就算是個傻子,也看得出陸言沉是要為戚阮撐腰,當即便驚慌失措地搖頭,
「沒有,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戚阮自己要塗那瓶粉底液!」
眼見她咬死不肯承認,陳楠也順勢道:
「這就是個誤會,戚老師就不要為難一個小化妝師了,更何況你都潑了她一臉,再大的氣也應該都消了。」
這話乍一聽是在圓場,實則話中有話。
程南是在藉機暗諷戚阮耍大牌,故意惹事欺負人。
梁越一聽程南為她說話,登時就更來勁了,滿眼淚花可憐巴巴地望著李昭言。
完全一副被惡毒女星欺負的可憐小白花模樣。
眼看氣氛陷入僵持,戚阮卻忽然輕笑出聲。
她清脆短促的聲音猶如銀鈴般在室內響起,引得眾人紛紛望向她。
「你笑什麼?」梁越瞪大眼,面上粉底液和紅疹混合,看上去極其狼狽。
「我?我笑你演技差。」戚阮面上起了些微的紅疹,卻依舊掩蓋不住眉梢眼角的媚意風情。
只是那股煙視媚行的神色里,帶了幾分冷冽鋒芒。
她拿出早就藏在口袋裡的手機,只見亮起的屏幕上顯示著「錄音中」三個字。
點開錄音,梁越陰陽怪氣的聲音頓時響徹室內,
「道歉?你算哪根蔥,就算我故意給你用了過期的粉底液又怎樣,你有證據嗎?」
室內頓時靜到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