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阮偏頭看著窗外極速倒退的景色，沉默不語。
李芷怒氣沖沖地說了一大堆，心情也逐漸緩和了下來。
戚阮在此刻出聲道：「公關部那邊怎麼說？」
李芷沒好氣道：「還能怎麼說，公司養的一群只拿錢不做事的廢物，遇到這種事只會說沒辦法。」
「我看他們倒是巴不得你繼續被罵下去，畢竟他們覺得黑紅也是紅。」
說到戚阮的公司，李芷剛平復下去的心情又波動了起來。
「倒是陸言沉的經紀人昨天聯繫了我，說要聯合三方公關。」
李芷繼續道：
「估計昨天一出事，他們就在連夜商量公關方案。不過卞陽華說，陸言沉對五個公關方案都不滿意。」
戚阮眉心皺起，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李芷繼續道：
「你猜陸言沉提出的公關方案是什麼？」
「什麼？」戚阮有種不好的預感。
李芷操控方向盤，語氣帶著點荒唐意味，「他竟然說，直接公開你們之間的關係！」
戚阮的眉心皺得更緊。
李芷搖搖頭，自暴自棄道：「實在不行，你就直接官宣算了，說不定讓網友們罵一陣也就過去了。」
「要不然你們這三天兩頭地搞事情，我的心臟承受不住。」
自從知道戚阮和陸言沉是隱婚關係後，李芷就感覺自己的心時刻吊著，生怕哪一天這件事被捅穿了。
再加上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她一時間也想著讓他們順水推舟，承認關係算了。
只是還要看戚阮的意見。
想到此，她通過後視鏡看向戚阮，「其實承認關係未必都是壞處，你覺得呢？」
戚阮聞言，忽然又想起了網上那些評論。
沉寂片刻，她緩緩開口道：「我和陸言沉之間是協議關係，還有不到四個月的時間，我們就會離婚。」
「如果現在承認，那四個月後，又該怎麼辦？」
李芷驟然踩了一個急剎車。
刺耳的剎車聲過後，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后座的戚阮，「你說什麼？！！」
面對她的滿臉震驚，戚阮顯得格外平靜，
「我說，我們之間是協議結婚，所以不能承認。」
李芷用了好半天才勉強消化下這個消息，遲疑開口道：
「可是，可是我看陸言沉對你，是有心思的啊。」
戚阮面色微頓，片刻後疲憊地閉上眼，「李姐，我不會騙你，這個公關方案不行。」
「為今之計只有找趙導一起，以劇本炒作為藉口，將這次的事情圓回去。」
李芷嘆口氣，「好吧，我等下就去處理。」
她相信戚阮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如果她和陸言沉之間的婚姻的確是協議，那麼的確不宜公布。
她重新發動車子，朝著前方駛去。
——
戚阮回到家洗漱完畢，看了會兒劇本後躺在沙發上刷手機。
她登陸了自己的微博小號，看見網友們依舊對這次直播事件議論紛紛，爭吵了一整天。
而她和陸言沉的直播錄屏，也在網上傳瘋了。
戚阮的部分老粉被一邊倒的言論氣得不行，多次試圖辯解，卻始終是無用功。
眼看著戚阮被無中生有的謠言抹黑得越來越嚴重。
那個神秘的站姐「糖果販賣鋪」再次出手了。
她先是擼起袖子，將在她微博里蹦躂的黑子一一噴了回去，接著更是直接貼出了澄清說明，以及律師函警告
並且，她還將最跳腳的幾個黑粉扒了出來，給他們一一發了法院傳票。
這波操作看得人直呼炸裂。
先不說她一個站姐頂替了公司的事，狀告黑粉，發布澄清說明。
就說從事發到「糖果」站出來處理這些事，也不過短短一晚時間。
她竟然直接將黑粉身份扒了出來，甚至發了法院傳票。
要知道，法院從立案到發傳票，中間是需要不少時間的。
少則七日，多則半月。
「糖果」居然只用了半天就解決了，這背景強大到堪稱恐怖。
【糖果姐牛逼！！！對這種人身攻擊的黑粉就應該這麼做！】
【就是，別讓他們總以為我們軟糖是好欺負的！】
【嗚嗚嗚終於有人站出來替戚姐撐腰了】
在律師函的微博底下，眾多戚阮粉絲紛紛叫好。
戚阮看到這些，心中感動之餘又有些好奇。
這「糖果姐」究竟是誰？
明星的站姐不少見，但是能有這種背景和人脈的站姐，卻是少之又少。
她還未來得及細想，手機上驟然震動了一瞬，一條信息傳來。
「找你有點事，明晚盛季酒店見。」
戚阮看了看發件人，是戚時翊。
他忽然找自己幹什麼，難道是看見了網上那些新聞，又想勸她退出娛樂圈？
戚阮擰了擰眉，還是發了一個「好的」過去。
正巧在這時，別墅大門被推開，一道身影裹挾著寒風走進。
還沒來得及回神，低沉的聲音自她頭頂落下，
「這麼晚，還不休息？」
是陸言沉。
戚阮抬眼望去，只見他的手撐在沙發兩側，俯身將下巴擱在她柔軟的髮絲上。
A市已是初冬，雖還沒到落雪的時候，但外面寒意已經蕭瑟。
陸言沉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長風衣，脖頸處裹著藏藍的圍巾，襯得整個人芝蘭玉樹。
戚阮一眼認出，這條圍巾是前年冬天自己織給他的。
雖然手藝粗糙，圍巾上的織洞明顯漏風，但她還是厚著臉皮將它作為聖誕節的禮物送給了陸言沉。
他當時並未多說什麼便收下了。
只是後來戚阮並沒見他戴過，她以為他早就丟了，沒想到居然還在。
戚阮伸手觸了觸圍巾。
圍巾顏色依舊靚麗，甚至連個毛球都沒起，看上去像是被主人好好保存後的結果。
她悶悶開口，「我還以為，你早就把圍巾丟了。」
陸言沉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語調不變，「這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份聖誕禮物。」
不知為何，戚阮的眼眶有些熱熱的。
他低沉的聲音隨即傳來，「公關那邊已經處理好了，你不用擔心，但我想問你一件事。」
她抬眼望向他，「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