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裴夏眯著眼將一箭射出,正中紅心,頓時引來了喝彩聲。
他下意識轉頭望向那個熟悉人影所在之地,卻發現早已空空如也。
裴夏皺了皺眉,又轉向旁邊望了望。
只見不遠處的山頭處,兩道身影正坐在一起,舉止親密。
說不出的躁意在心中蔓延,他索性丟下弓走到戚阮身後,懶散開口道:
「喂,你在這裡幹什麼?」
戚阮剛給陸言沉塗好油彩,看見是裴夏,便抬了抬下巴道:
「給他塗東西啊,你有事麼?」
裴夏這才看見陸言沉臉頰上兩道明顯的顏料。
他心中的不悅當即更加強烈,冷哼一聲道:
「不給我塗,對他倒是主動得很。」
話音剛落,他又覺得自己這話頗有些奇怪。
於是他當即閉嘴,拉著戚阮的手臂道:「我帶你去玩弓,這裡太無聊了。」
他力氣大,戚阮被他拉了起來。
她剛要問他準備帶自己去哪裡,卻感到另一隻手腕也被拽住。
戚阮往下望去,只見陸言沉正攥著她的手腕,一瞬不瞬地盯著裴夏。
普藍與墨綠的顏料橫在他面頰兩側,隱約帶上了某種危險氣息,襯得他黑眸更加涼薄。
「你要玩什麼,我陪你。」他語氣淡淡。
裴夏見戚阮被攔,抱臂吊兒郎當笑道:
「你陪我?好啊。」他頓了頓,看著陸言沉的眼中掠過一絲輕蔑,「弓箭,會玩麼?」
陸言沉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語氣輕描淡寫,
「來。」
二人站在靶前,四目相對間隱有火花四濺,莫名的硝煙味瀰漫在空氣中。
周圍圍了一圈翹首以待的當地人,紛紛在猜測究竟會是誰贏。
「那個男人剛剛玩的時候次次正中紅心,肯定是練過的,這勝負已定。」
「我也覺得,他那實力放在我們勒彌族都是打獵的一把好手,我從小學弓都比不過他。」
「········」
眾人的竊竊私語落在戚阮耳中,她有些不明所以,嘀咕道:
「不就是玩弓,至於整這麼大陣仗麼。」
旁邊的穆依笑了笑,「你不知道,弓箭在勒彌意味著實力和武力,如果男人之間有爭執,都會通過射箭來一較高下。」
「並且,」他頓了頓,眼神意味深長,「如果兩個男人同時喜歡上一個女人,這也是他們決定最終歸屬的爭鬥方式。」
戚阮立刻覺出不對,小聲抗議道:
「憑什麼讓男人決定女人的最終歸屬,女人又不是附屬物,不應該是她自己決定麼?」
穆依怔了怔,似乎沒想到戚阮會這麼回答,當即啞然失笑。
【就是,憑什麼讓男人決定女人的命運,女人就應該主動選擇和抗爭】
【戚阮人間清醒哈哈,老實告訴我們,你是不是拿了大女主劇本】
【忽然對戚阮的好感上升了一點,確實是平時沒有思考到到角度啊】
聊天間,陸言沉和裴夏的弓箭比試也開始了。
二人同時拉弓,裴夏單閉上一隻眼。
裴夏小時便和父親來勒彌接觸過弓箭,對於這場比試他胸有成竹。
剛一瞄準,他便鬆開了手指,弓箭脫弦而出。
一聲嗡鳴過後,眾人只見靶子上顫抖的箭羽。
正中紅心。
【小夏牛逼!!果然是全能藝人,射箭都這麼帥嗚嗚】
【我靠狠狠愛了,不愧是讓我粉了三年的男人,除了唱歌跳舞演戲還會射箭!!】
【擔心陸哥一秒,這要是輸了就有點丟人了嗚嗚嗚】
【路人真誠發問,所以他們到底在爭啥,我怎麼感覺有股莫名的火藥味】
戚阮見狀微微皺眉,隨即望向陸言沉。
他出車禍之時傷到了左手,不能劇烈用力,不然可能會舊傷復發。
但射箭偏偏又極其考驗指力和臂力。
她擔心陸言沉會用力過猛導致傷及左手。
要不然還是算了吧。
她剛想上前勸阻,卻被他一個眼神制止。
他站在裴夏身側,微眯著眼拉了個滿弓,下一刻箭矢驟然飛出。
也是正中紅心。
裴夏一怔,顯然沒預料到是這個結果。
「打平了?」周遭眾人沒想到陸言沉的實力也這麼強,竟然和裴夏不分上下,紛紛愕然。
陸言沉放下手中弓箭,語氣清淡,
「看清楚,不是平局。」
裴夏眼神一凜,聚精會神往靶子上望去。
只見一支箭矢正牢牢扎在十環處。
不對,不是一支!
他驟然發覺,那靶心上的不僅僅只有一支箭矢,而是兩支。
只不過因為兩支箭矢的距離和位置都太過重疊,而讓人誤看成一支。
陸言沉竟然同時射出兩支箭,並且都是正中靶心!
周圍的人瞬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