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阮心中一凜，隨即便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強烈到似乎要跳出胸膛。
他這是什麼意思？
陸言沉望向她的眼眸深深，「我知道你需要時間。」
「不過沒有關係，我很擅長等待。」
就算她泛黃的筆記本上，用清秀的字跡寫著那個人的名字。
就算她心底依舊有那個人的位置。
就算他們婚姻的最開始，只是為了相互利用。
但陸言沉不得不承認，他早已深陷其中。
往常他還能借著工作的緣由，讓自己儘量少和戚阮見面。
更多時候，他只會在戚阮工作時，在某個角落裡默默注視著她。
但是在節目中她的每次情話，每次主動靠近，都讓他平湖般的波瀾不驚，泛起點點漣漪。
那是一種不被意志阻擋的沉淪。
所以他只能以這種方式，將自己繼續留在她身邊。
諾大的會場內寂靜一片，唯有站在耀眼燈光下的二人默然不語。
戚阮轉身盯著陸言沉。
她不明白，為什麼明明蘇燃已經回來了，陸言沉卻主動提出繼續協議。
難道是將自己當成氣蘇燃的工具？
還是········
一種不可能的想法在她心頭浮現，她陡然驚慌失措，思緒瞬間混亂起來。
他不可能對自己動心。
她告誡自己道。
當初簽協議之時，他清楚說過他不可能會愛上自己，讓自己不要抱奢望。
只是短短三年，怎麼可能就轉變了心意呢？
即便這麼警示自己，她仍舊掩不住心擂如鼓，佯裝輕鬆道：
「陸老師，你今天送了我這麼大一份禮物，除了以身相許，什麼要求都不過分。」
陸言沉捏了捏指骨，眼底透出專注，「以身相許，就不行麼？」
戚阮心臟停了一拍，盯著地上不敢抬頭看他，語氣帶了些驚慌和退縮，
「那這個代價有點大，還得好好考慮一下。」
她此時的腦袋已經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面對陸言沉突然如此直白的表述，她的確險些扛不住。
但是僅僅一瞬過後，她沒有安全感的內心便迅速建起一道防線，硬生生躲過了他的攻勢。
人在越接近自己想要的東西時，心中的那種恐慌卻會更加強烈。
害怕一切只是鏡花水月，害怕重新陷進巨大的失落和痛楚。
所以戚阮只能下意識選擇退縮。
陸言沉也意識到了她神色間的躲閃之意，卻以為她是顧及心中那個人，抿了抿唇並未說什麼。
反正他們之間還有時間，一切都來得及。
他這般想著，隨即抬手將她的髮絲捋到頸後，語氣淡然，
「沒關係，還有足夠的時間讓你考慮。」
他並不介意她心底還有其他人，他在意的只有戚阮這個人，能否留在他身邊。
——
戚阮迷迷糊糊地出了酒店，好不容易找到李芷的車，剛要坐進去卻磕到了車門。
「啊——」她捂著腦門坐進副駕駛。
旁邊的李芷奇怪地瞅了她一眼，接著問道：「今天的事怎麼樣？」
戚阮尚未反應過來，還在回想著剛剛在拍賣廳的一幕，下意識開口問道：
「什麼事？」
李芷的面色更加奇怪，隨即抬手敲了她的腦門一下，「鄭導的事啊，你聯繫上了沒有？」
戚阮這才反應過來，「哦，聯繫上了，鄭導說讓我五天後去試戲，地址會發給你。」
李芷大喜過望，「真的？你可以啊，這麼容易就拿到機會了，看來你離爆紅只剩一步之遙了！」
戚阮揉揉額頭，「只是試戲，還沒敲定女主是我呢，哪有這麼容易。」
試戲肯定不止她一人，那些頂流女星和新生小花亦是趨之若鶩。
到那時，真正的競爭恐怕才剛剛開始。
她又開始神遊，李芷見她神色有異，皺著眉詢問，
「你怎麼了，回來之後跟丟了魂一樣，身上的禮服也換了。」
「最重要的是，」李芷突然靠近戚阮，緊緊盯著她脖頸上的項鍊，眼中有驚艷一閃即逝，
「你這項鍊價值不菲吧？自己買的？」
她混跡娛樂圈多年，一眼就看出戚阮身上的禮服異常高級。
而戚阮脖頸處的那條項鍊更是光華流轉，不像普通珠寶。
她只以為是戚阮湊了個熱鬧，在拍賣會買了條項鍊送給自己。
戚阮搖搖頭，「不是，別人送的。」
李芷瞬間來了興趣，「誰啊，不會是你傳說中的那個便宜老公吧？」
她抿了抿唇，並不作聲，像是默認。
李芷對她那個隱婚的老公頓時更感興趣了。
從他肯花這麼大價錢給戚阮買珠寶來看，他對戚阮還不錯，而且還挺有錢。
李芷看多了娛樂圈內商界小老闆和女星的結婚搭配，下意識也以為戚阮也是如此。
只是這種搭配中，男方的長相和身材都通常不盡人意，往往都是頂著個啤酒肚，頭頂微禿的中年男人。
想到戚阮和這種男人站在一起的場景，李芷忍不住微微搖頭。
算了，只要對戚阮好就行，外表和其他都不那麼重要。
戚阮尚且不知，她的老公在李芷心中已經被想像成另一副模樣。
二人又簡單聊了幾句試戲的事情，李芷便送戚阮回家。
只是在戚阮回家後，立刻便接到了程晴的電話，說約她明天在咖啡廳見面。
至於為何見面，她並未說明。
儘管戚阮並不想去，但是程晴畢竟是陸言沉的母親，她也不好太不給面子，所以只能答應。
次日。
戚阮按時來到咖啡廳，剛一落座，就見到程晴朝著她走來。
程晴雖然已經四十，但是因保養得當而絲毫看不出年紀，反倒讓人覺得風韻猶存。
她在戚阮對面坐下，滿眼厭惡地抬眼望向她，語氣嘲諷，
「你這個兒媳婦可真是孝順，昨天居然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把我趕出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