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就是開不了口
江冉冉當真是餓極了，一邊吃小肚皮一邊還咕嚕嚕叫。他直到吃了個半飽才騰出嘴來給江雲暉講他這兩天的趣事。
向暖和霍叔也好不到哪兒去。雖然不像江冉冉那麼狼吞虎咽，但也是只管埋頭造飯。
江雲暉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都不知道該不該打擾他們。
「我們第一天去了糖果店，你知道那家糖果店有多大嗎？……還有遊樂場，過山車，媽媽都不敢坐，還是爺爺陪我……我們今天去得是水上樂園，我最喜歡水上滑梯，哦哦，衝浪也喜歡，太酷了！」
江冉冉小嘴叭叭叭，聽得江雲暉都要跟不上他的節奏了。但他聽得出來，這幾天比他之前所有的日子加在一起玩得都要快樂。
「太可惜了，這麼多好玩的爸爸不能陪你。」
「不可惜，有媽媽和爺爺陪我。」
向暖和霍叔同時抬眼看向江雲暉，連動作神態都一模一樣。江冉冉也許是童言無忌，但他倆知道這句話的殺傷力。
「冉冉是說你安心工作我們能照顧好自己。」向暖嘴角還掛著醬汁。
「我知道冉冉在說什麼。」江雲暉淺淺地笑著，看著向暖後脖頸都涼了一下。
他不太對，這個傢伙的情緒不太對啊！
「哦哦哦，爸爸，你知道爺爺會衝浪嗎？他可太帥了！」江冉冉想起霍叔今天下午的酷帥就興奮地難以壓抑，「媽媽你快給爸爸看照片！」
江雲暉喜歡聽冉冉叫媽媽，他叫得越來越順嘴，仿佛從來都是如此一樣。但他每次聽都會覺得心暖暖的，都會忍不住彎了嘴角。
「我當然知道爺爺會衝浪，」他看著照片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爺爺還會滑雪呢，你不知道吧？」
「真的？！」江冉冉現在更崇拜霍叔了。
「爺爺這些年照顧咱們很多興趣愛好都沒時間玩了。」江雲暉看著霍叔滿是歉意。
「少爺……」
「我們可以去滑雪嗎？」冉冉問向暖。
「你可以，但我不敢。」向暖逗他。
「我保護你。」
「這樣啊，那我可以學一學。」
江冉冉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看得江雲暉都忍不住跟著笑了。
「冉冉玩了一天早就累了，我帶他先回去休息。」霍叔當然想給他們製造獨處的機會，主動提出帶冉冉睡覺。
「我帶他，」向暖打斷了他，「你們爺倆很少有機會閒坐聊天，讓雲暉陪您喝兩杯，我帶冉冉回去休息。」
向暖拍拍江雲暉的肩，拉著江冉冉先離開了。
霍叔的眼眶一下就濕潤了，她連這一點都能照顧得如此細緻。他趕緊清了清嗓子，埋藏起翻滾的情緒。
「啤酒？」
「烈一點，來杯威士忌。」霍叔狡黠一笑。
江雲暉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霍叔了，找回了久違的老友的感覺。
江冉冉根本不需要哄，這兩天他都是沾床就睡。向暖也已經累到虛脫，但她還是強撐著等江雲暉回來。她感覺今天要是沒說句晚安就又各奔東西，江雲暉一定會怨婦屬性大爆發。
這傢伙，不需要他也不行啊，沒有存在感。這算不算矯情？！
向暖一邊想著他小氣吧啦的樣子一邊止不住的上下眼皮打架。完了，要合上了……
她忽然感覺有人抱起了她，她喃喃低聲道：「雲暉……」
「怎麼不上床睡覺？」
「嗯……等你……」
然後她就沒有了意識，只覺得自己靠在又溫暖又踏實的地方可以安心地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睜開眼，又是天光大亮。她一個猛子從床上坐起來，心想完蛋了，江雲暉一定又是負氣「出走」了。
但江雲暉就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地看著台本。
「你醒了？」
「你沒走？」
江雲暉笑吟吟地看著她。她應該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一頭雞窩亂發，衣服七扭八歪的在走光的邊緣瘋狂試探，臉上還有兩道睡痕，有種凌亂和破碎混合的美。
「冉冉呢？」
「霍叔帶他下去吃早餐了。」
「啊？幾點了？」
「9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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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才9點……」她又一頭倒回被窩裡。
「才9點？！」江雲暉笑著撲過來，連人帶被子卷進懷中：「你是計劃再來個回籠覺嗎？你這個沒心肝的壞傢伙，計劃來法國一趟就只在夢中見你老公嗎？」
向暖已經笑得上不來氣了，這下徹底醒了。
「節目做完了？」
「說什麼節目？說你老公我啊！」
隔著被單也能看到她羞紅的臉，那紅暈已經蔓延到眼角和額頭。
「霍叔昨晚問我什麼時候娶你。」他故意逗她，「就今天，怎麼樣？」
向暖一通亂拳非但沒有落在他身上還被他用被子裹了個嚴嚴實實，她就像個竹筒粽子一動也不能動了。
「說你願意。」
一大早就這麼猛？！向暖感覺自己要瘋了。那個沉迷於工作的江雲暉哪去了？趕快讓他回來吧！
向暖的大眼睛撲閃撲閃，那三個字已經在心裡上下翻滾了，但她說不出來，好像有什麼東西擋著，她就是說不出來。
江雲暉原本是玩鬧的，但此時他似乎也感覺到什麼，慢慢鬆開了手。
氣氛忽然就變了，溫馨甜蜜又曖昧的早晨不見了，只有莫名其妙的尷尬。
「冉冉快回來了。」他退回到沙發上。
「哦，」向暖慢慢從被單的糾纏中解脫出來，悻悻地下了床，「我去沖澡。」
什麼情況？
她一邊在熱水中清醒著腦子一邊忍不住回想剛才的畫面。
她為什麼沒有及時回應他？如果說他第一次求婚的時候她慌了，那現在呢？她穿越而來不就是為著他、奔著他嗎？難道還有別的選項？
故事的結局他們沒有在一起嗎？
不不不，都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你別跟我說還有反轉啊？！
向暖忍不住看向天花板，又一次想把躲在暗處的編輯揪出來。她現在只恨自己沒有看完原書，穿越嘛，著什麼急？就不能提前做好攻略再來？！
不會的，誰不喜歡皆大歡喜的結局？我就不信作者敢違背讀者的意願。除非……
向暖真想給自己腦子一拳。怎麼還除非上了？還要和作者共情了？
不管了，我也可以主動一回，我非要主動一回，不就是我願意三個字嗎？現在馬上立刻我就去說！
向暖三下五除二沖完，都不等擦乾頭髮，濕噠噠的就沖了出去。
「我……」
屋裡沒人，江雲暉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