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今天四更兩萬字，開始～
······
「學姐，要我說的話，這種玩弄別人感情的渣男，不要也罷。」
蘇曉的聲音在車內響起著：「或許前面有更好的在等你。」
「你是認真的嗎？」澹臺芊月白皙的雙手抓著裙擺微微用力，聲音帶上了些許的顫抖。
「我的意見沒有用的。」蘇曉注視著前方：「要看你說的那個男生是不是認真的。」
「那你覺得他是不是認真的？」
「不是。」蘇曉毫不猶豫的說道：「如果我是那個男生，定下目標就絕對不會動搖，不管中途會發生多少意外、多少厭惡，我都會堅持下去····除非真的不可為。」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是的。」蘇曉點了點頭：「不然會不甘心的，如果是我喜歡的，我一個都不願意放手。」
滴滴答答的雨聲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澹臺芊月注視著他的神情，輕聲開口：「剛剛你說錯了一些。」
「嗯？」
「那個男生是渣男沒錯，但是並沒有玩弄其她人的感情，比那些已經有了女朋友還沾花惹草的要強多了。」
「那也是渣男。」蘇曉淡淡說道：「從決定多選開始，他就擺脫不了渣男的名頭。」
「畢竟這個世界不允許一夫多妻。」
「你說得對。」澹臺芊月深吸一口氣：「我的朋友很喜歡那個男生，看樣子是不準備放棄的那種，你說我該怎麼勸她呢？」
蘇曉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幾分，澹臺芊月將他細微的肢體動作都收入眼中：「我其實勸過她好幾次，但是她一次都沒有同意過，就像你說的，一起經歷後產生的感情像是蠶絲一樣在心底蔓延，將整顆心牢牢纏繞住，除非用刀子割開，不然沒辦法鬆開。」
「學弟，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幫助她把包裹著心的繭割開？」
「每一份感情都值得細心呵護，我想我是不會用那種粗暴的手段撕開那一層繭的。」
「我的朋友也是這麼想的，她自己都不想把這層繭割開。」澹臺芊月的聲音在車內迴蕩著：「從第一次在餐廳時的見面、到開學典禮是男生的發言，再到操場上時他說的『踏路而行、自有前程』····」
「從第一次和他約會、給他買衣服、和他打羽毛球、背著她在小巷中穿梭····再到那一杯紅糖水。」
「他給她在學校的長椅上吹頭髮、她被抓了起來，在最危險的時候，他出現了····從這裡開始，她徹底陷落了。」
「明明一開始，她只是抱著和北冥芷瑤爭一爭的心思的，結果這份利用工具一樣的虛假心態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變化。」
「他有時候也很搞笑，在運動會的時候說出『同學們就像是脫韁的野狗一樣奔了出去』這種笑話，有時候他也超級可愛，像一隻小狗狗一樣，忍不住就想摸一摸他。」
「但有時候，他也會氣她····在校慶的時候，他故意讓她穿了女僕裝，還故意逗她讓她生氣····」
「她真的很喜歡他，奮不顧身的想要保護他不受到真理教分子的傷害。」
「然後她在生日的時候向他表白了，並沒有得到回應，她才知道他喜歡的另有其人。」
「但他們並沒有交往，所以她又一次生出爭一爭的心思，因為他喜歡的那個女孩是她一直想要超越的女孩。」
澹臺芊月眸光溫和，嘴角帶著淺淺笑容：「再後來啊，他經常請假，都沒有了多待一會兒的時間，但是她不著急，因為北冥芷瑤也沒有和他接觸的時間。」
「她想，這樣的話對大家都是公平的。」
「直到後來，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已經落後很多了，她以為北冥芷瑤不會和他有接觸的，結果卻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
「來了一個插班生，她說她也喜歡蘇曉····後來，最不喜歡的男生的司空學姐也表示了對她的喜歡。」
「哇，在不知不覺中，那個男生似乎和其她人同樣經歷了不少事情。」
「學弟。」澹臺芊月扭頭看著蘇曉：「但是她還是很喜歡他，請假期間的思念無時無刻不在蔓延著，她沒辦法再喜歡上其他人了，我該怎麼勸她呢？」
她看著他，眼角有著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臉頰，於下巴出匯聚。
滴答。
墜落於手背上，輕輕的、慢慢的溢散開，像是花朵，又像是碎裂的珍珠。
時速60碼的車速中，蘇曉握著方向盤的手並沒有鬆開，他也沒有停下車的意思。
「學姐。」他緩緩開口：「你能改變得了她的心意嗎？」
「我想我不能。」
「你能改變她喜歡的男生嗎？」
「我想我也改變不了他的心思。」
「你覺得他有擔當嗎？」
「大概是····有的吧。」
蘇曉笑了一下：「那個男生，會拼盡一切的喜歡你們，也會用盡方法的讓你們喜歡他。」
澹臺芊月看著他，拼盡一切嗎？
六陽角····北冥芷瑤。
她回想著，自己在北雲州市就完全確定了的事情——
難怪從六陽角回來後北冥芷瑤一直悶悶不樂；
難怪蘇曉消失了那麼長的時間；
難怪有了那隻冬眠期的熊貓後北冥芷瑤心情直接好轉；
難怪蘇曉回來之後，北冥芷瑤對還在學校的熊貓愛答不理····她也覺得那種熊貓不是那麼可愛；
難怪被北冥芷瑤重傷後蘇曉沒有一點不開心，北冥芷瑤對他的喜歡似乎還更上一層樓；
他是故意的····故意給北冥芷瑤造勢。
他對她，真的很喜歡啊。
拼上自己性命的那種喜歡。
這就是他說的「拼盡一切」嗎？
只是如果換做自己的話，他還會做到如此程度嗎？
「包括性命嗎？」澹臺芊月輕聲問著：「不管是對誰嗎？」
「是的。」蘇曉回答著，慢慢踩下了剎車。
窗外就是沙灘，海浪在寒風和大雨中洶湧著，呼呼的狂風聲吹刮著一切，打在車上的風聲和雨聲噼里啪啦作響著，仿佛下一秒就會把車吹走。
蘇曉長出了一口氣，拉起了手剎，扭頭看著澹臺芊月，鄭重的、緩緩的開口：「我保證。」
看著他認真嚴肅的神情，眼角帶淚的澹臺芊月舉起雙手，把他的臉頰捧在自己手中：「你為什麼能這麼有把握呢？為什麼能把明知是錯的路大膽的走下去呢？」
「因為喜歡。」蘇曉微微一笑：「我一直覺得真心實意是融化心靈冰塊的春風。」
「心中明明有了答案，要是不努力的話，我以後大概是會後悔的，所以我跨出了第一步，即使可能會達成Bad end我也跨出了第一步，我想我必須要具備這份勇氣才行，要是因為害怕而不敢跨出第一步，我自己都會鄙視我自己。」
蘇曉抬起頭同樣捧住她的臉頰，輕輕拭去她臉頰的淚水：「因為你們是我想要取悅的女孩，所以只要看到你們在身邊，我總能鼓起幹勁。」
「學姐你要是不願意放棄的話，不妨試著相信一下他，或許可以有蠻不錯的結果。」
「學弟你真不要臉。」澹臺芊月的身子前傾，把自己的額頭輕輕貼在他的額頭上，鼻尖觸碰著鼻尖：「講了這麼多，其實就是不想放棄任何一個。」
「我不否認。」蘇曉說道：「我很貪婪。」
「確實····不過誰讓你有著貪婪的資本呢？」澹臺芊月閉上眼睛，悠悠開口：「我是願意相信你的，誰讓我那麼喜歡你呢？」
這就是她想聽到的答案。
而聽到她的聲音，蘇曉心中鬆了一口氣，他隨即也閉上了眼睛。
從澹臺芊月挑起話頭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一件事：不能說對不起！
一旦向澹臺芊月說了對不起，那麼這場交談的結果他必輸無疑。
澹臺芊月同樣是驕傲的，她想要的也不是「對不起」三個字，說多了只會廉價的這三個字有屁用？
她要的很簡單卻也不簡單，一是心意、二是態度、三是決心。
喜歡她的心意、直面而非逃避對待這件事的態度以及完成多選的決心。
一旦缺少了一個，這場「我有一個朋友」的交談就不會順利的進行下去。
澹臺芊月的眼界比同齡人大的多，腳踏多條船、婚外情這些事情她見過很多，而其中的主角一旦被發現，大都是「對不起，我錯了」這種態度。
澹臺芊月不喜歡這種態度，既然知道錯了，為什麼要做？既然都做了，為什麼最後卻要道歉？
所以如果蘇曉一旦開口「對不起」，她將會毫不猶豫的讓他調頭回學校，然後再也不見。
所以蘇曉承認自己是渣男，也承認都喜歡她們，甚至對自己建立後宮的想法毫不避諱。
他沒有隱瞞這份心思、也沒有因為這樣而玩弄她們的感情····這些澹臺芊月也是知道的，因為喜歡他，都是她們主動的。
澹臺芊月想要的就是蘇曉的這份態度。
她相信他能成功····有一部分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更多的是他願意直面這件事的勇氣。
澹臺芊月睜開眼看著蘇曉：「相比放棄，我願意相信你一次····因為你明明有那份本事卻從沒有用下作的手段來達成目的。」
「對吧，狗狗····啊，不是。」澹臺芊月笑著：「熊熊學弟，這樣叫是不是才對？」
蘇曉的右手撫著她的臉頰，左手輕放在她的後腦勺：「什麼時候發現的？」
「在你冬眠期的時候我就懷疑了。」澹臺芊月輕聲說道：「但是我並不確定你是誰，直到北雲州市的時候。」
「大魔王先生，很威風呢。」她又一次閉上眼睛：「大概就是從那會開始的吧，我覺得我大概是能夠妥協一下的。」
「你以為你是誰？魔王嗎？」
「魔王就可以腳踏兩條船了嗎？」
「哪一個魔王不是好幾個伴侶····怎麼，想學魔王？」
「有點，這樣就不用做單選題了。」
「想得美，就算狗狗學弟你以後成了賢者，也很難匹敵魔王····所以呀，不要異想天開哦。」
「那我努力努力，萬一不小心達成這個目標呢？」
「那你加油哦，你成功了我什麼都答應你。」
「我記住學姐你這句話了。」
「記吧記吧····盡想些沒意義的事情。」
生日時得對話回憶著，澹臺芊月笑了一下：「熊熊學弟，生日時，我在衛生間向你告白，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之後發生的事，所以才給我下套呀？」
「對。」蘇曉點了點頭：「不然我也得不到學姐你現在的態度。」
「你可真壞～」澹臺芊月哼了一聲：「也幸虧我聰明，猜到你的身份，不然就算你是皇甫天歌，我也不可能妥協的。」
「他和我沒有可比性。」
「對呀。」澹臺芊月說著：「你的心意很重要，你的態度也很重要，你的決心我也看到了，但是談論一個現實的問題····你別嫌我說的難聽，那就是如果沒有你的身份，這些我就算看到了也會嗤之以鼻。」
「我知道。」蘇曉笑了笑：「如果我沒有這層身份，我也不會頭鐵的想做多選題。」
「愛情本就是需要考慮來自現實的各方面因素的。」蘇曉拍了拍她的後背：「所以學姐你說的話一點兒都不難聽。」
「那是因為你有解決現實問題的本事，所以才不覺得難聽。」澹臺芊月鼻尖呼出來的氣溫溫暖暖的，有點小癢：「幸好是你。」
「學弟。」澹臺芊月的唇輕點在蘇曉的唇上：「我喜歡你。」
「我也是。」這一次，蘇曉並沒有猶豫的回應著她的感情。
「你說，這樣算不算我比北冥芷瑤更快呢？」澹臺芊月從副駕駛跨過來坐在蘇曉的腿上，頗為熟練的將座位往後調了一下。
依舊是額頭抵著額頭，澹臺芊月輕聲說著：「一開始我真的很糾結，直到猜測你到底是誰，然後又想起了我生日時咱們聊的那些。」
「我就想我該不該妥協，但是又想憑什麼妥協的是我？她難道不能妥協嗎？我比她也差不到哪去，對吧？」
「嗯。」蘇曉應了一聲，澹臺芊月又在他的唇上淺淺一點：「你知道我是怎麼改變想法的嗎？」
「不知道。」
「北冥她啊，叫蕭若璃是『若璃』，而且還可以在一起吃飯，是這樣嗎？」
「你怎麼知道的？」蘇曉有些驚訝：「你看到了？」
「安樂錦說的。」
安樂錦？
蘇曉突然覺得煩人的安樂錦有點可愛了，她想看修羅場，卻不想歪打正著，於是有了這樣一個「我有一個朋友」的談心。
勝利者是蘇曉。
「她還真是多嘴。」
「還好。」澹臺芊月輕聲說著：「如果不是她的話，我想我也不會這麼快轉變我自己的心思。」
「和我說一下，有了一個什麼樣的好開頭了？」
「她說可以退一步，不管這一步是誰。」蘇曉說道：「很不錯的開頭吧？」
「確實。」澹臺芊月有些小感慨：「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會做出這樣的妥協，學弟你真的很厲害嘛。」
「是不是就是因為六陽角那件事呀？」澹臺芊月微微晃了晃頭：「學弟你的決心真夠大的，是不是覺得她比我還要難搞，所以才想出這樣的方法，嗯？」
「不是。」蘇曉當然不會承認了：「你們的人生經歷、性格都不一樣，不一樣的你們怎麼會用同一種方法呢？」
「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看到你的第一眼。」蘇曉緩緩說道：「我就想該怎麼才能得到你。」
「不要臉。」澹臺芊月摟著他的脖子：「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虧我以前還覺得你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傢伙呢，真會裝！」
「學姐要是想的話，我可以一直當你的小奶狗。」蘇曉輕笑一聲說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澹臺芊月再一次點了一下蘇曉的唇，眸光柔和：「大魔王應該不會反悔的吧？」
「當然。」蘇曉看著她淺綠色的雙眸：「很樂意為澹臺大小姐效勞。」
「那你可要做好準備了。」澹臺芊月笑吟吟的看著蘇曉：「本小姐一定會好好疼你的！」
話音落下，摟著蘇曉脖子的她已經吻上了蘇曉的唇。
動作生澀，但是感覺甜美。
「學弟，你說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就領先她了？」
「我覺得這樣的環境有些不好。」
「車玻璃是定製的，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
「不是這個問題，主要是····」
「沒關係的。」澹臺芊月笑著說道：「以後這輛車我要保留一輩子，有可能的話，我要當婚車的。」
「熊熊學弟，不要亂動～交給我就好啦。」
一排整齊的牙印出現在蘇曉的肩膀上，澹臺芊月的俏臉有些蒼白，十根蔥蔥玉指死死捏著蘇曉的外肩膀。
蘇曉輕輕撫著她的後背，風衣已經被脫到了副駕駛座上，淡紫色的連衣裙輕輕搖曳著。
「狗狗學弟，我會一直喜歡你的。」
「嗯。」蘇曉抱著她，在她耳畔低語：「我也是，一直是你的狗狗學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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