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礫實在太黏了，費了好大力氣才露出半截，可惜水太渾濁，根本看不清裡面是什麼。
齊珍看了看身上的防護服，這麼會兒功夫已經染成花，索性就不計較袖子增添色彩，直接把胳膊伸進去。
為安全起見，輕羽早先一步打開，橫放在地上，傘面的一部分插沙礫里，被其焊死，傘柄底端則被齊珍握在手裡。
咦？齊珍抬起濕漉漉的胳膊有些詫異，水位也不深啊，怎麼會拿不到？
她再次伸手，就要拿到時指尖突然滑了下擼了個空，還是差了點，將胳膊又往裡深了深，肩膀都快進洞裡。
不行，還是差了點，齊珍猶豫了下，改跪為爬，把胳膊伸到最深處，這回總可以了吧？
靠！怎麼還不行！這些顏料水實在太礙事了，完全看不到下面距離。早知道她就多準備幾根數枝，可以測量一下，等等，可以用輕羽——
嚯！齊珍一回頭，發現她的另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脫離輕羽，洞的四周塌陷好大一圈，上半截身體幾乎裡面，要遭殃--猛地伸腳用力勾住傘柄。
雙手下意識抓握，尋找支撐點，沒曾想這一抓，水下那隻手剛好抓到那玩意，嘭——忽然感覺一到向下拉的力，肩膀狠狠撞到洞口，啊，疼得她直接呼出聲。
那股力還在持續向下，勢要將她拖拽到地底。還好腳勾著輕羽，不至於一下被掩埋。
但這不代表危機解除，她試著甩掉手裡的東西，然對方像焊死在手上，怎麼都甩不掉。
緊急關頭，她的另一隻手摸到鏟子，一通亂插，總算利用沙礫的粘性將鏟子焊住。有了著力點，齊珍一點點把手臂從洞裡拔出來。過程別提多痛苦，好在人安全了。
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她強撐著起身，把手裡的東西裝兜里，然後拿起鏟子和輕羽，按原路返回隧道。
她不敢在這兒多停留，再來一個洞，只剩等死的份。
齊珍清洗了下，換了套乾淨的防護服。剛拉扯太用力，肚子有些不舒服，喝了杯蜂蜜水才感覺好很多。不放心又補充了些能量水果，是否繼續看下午恢復情況。
她從兜里掏出那玩意用水沖了下，可算見著廬山真面目，跟雷系靈玉一樣，除了顏色土黃色，沒什麼區別。不用鑑定也知土系靈玉。
不過她還是讓小金確定了下，隨後裝筐收進手環里。
下午她的情況還是不太好，只能繼續休息。本來打算等下個周期出去的，但依眼下的情形，怕是不太可能。
干著急也沒用，還是按部就班來的好。
休息了一晚上，齊珍身體完全恢復。吃過早餐，她準備繼續挖水泡。都發現地底有靈玉了，豈有放過的道理。
而且她發現一旦不趕時間了，心態上放鬆不少。
這次齊珍挖得更為小心。看著越挖越大的水坑，裡面的積水都快溢出洞口，她有瞬間想砸輕羽甩手走人的衝動。
特麼地太欺負人了，這麼深的坑她怎麼撈？她還沒心大到直接跳進去撈，再填滿？
倒也不必，但她必須先返回隧道拿個篩子或編織一個藤網。
她有種預感，從這裡出去她得跑斷腿。
洞邊還算結實，直接找了個現成的大眼篩子去撈。她懶得織網，以後未必會再出現這樣的洞。
齊珍把篩子沒水裡，貼著洞底舀，別說，還挺沉的。滿篩子沙礫，根本看不出裡面有什麼，只能先扣地上，用鏟子挨個扒拉。
媽噠，廢眼睛！她倒是有水桶，但都是幾噸幾噸的，沒異能也抗不過來啊。
好在靈玉還是好區分的。
艹！她鼻子都快氣歪了，一篩子石頭就兩塊靈玉，這次是水系的。
齊珍再次下篩子撈，這回撈了三塊，她都服氣了。
一個洞磨蹭了兩小時，總共撿了22塊靈玉，這效率……她都要哭暈了。
氣歸氣，齊珍還是轉戰另一個水泡。然不到一分鐘，她就見識到了會水上漂的靈玉。
是真的水上漂著，看著不動，但就是抓不住，氣人不？
忙碌了一整天，齊珍差點累成狗。但收穫卻遠比不過付出。
簡單總結了今天的經驗，水系靈玉耗體能，但不危險，土系靈玉剛好相反，體能其次，危險性極大。總之，哪個都不好拿。
暫時她還想不出更有效的辦法，只能明天看情況。
又是一整天，收穫比昨日多，但依舊沒達到平衡。接下來三日，情況都是這樣的，並無太大進展。
而且她已經能看到對面隧道的入口。直接過去還是留在這裡繼續？齊珍多少有些拿不定主意，不過她還是更傾向後者的。總感覺直接過去是個陷阱。
當然她也不太想放棄這些靈玉，誰知道以後還能不能遇到？
最後她還是決定挖靈玉。日子一天天的過，起先每日的收穫還持續上漲，後來幾乎固定的，然體能的消耗和風險卻與日俱增。
她都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特別是在一抬頭就看到新的隧道入口的情況下，有時候只要她一伸腿，就能邁進去。
可越是這樣她能越感覺到是個陷阱。
每天不停提醒自己是個陷阱，陷阱……都快換成複讀機了。
現在她需要一塊石板，但今天帶的東西里偏沒有這一樣，所以必須得返回前面的隧道去取。
她每天都要往返好幾趟，剛開始還會暴躁、鬱悶，後來就習慣了。淡定地起身，眼睛都不帶眨一下，轉身就往回走。
終於看不到水泡了，她就要出去了。想要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一分，兩分，三——不到三分鐘就破功。激動、興奮……眼珠子明顯比前段時間明亮，轉得歡實。
好吧，她還是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齊珍咧著嘴笑得一臉燦爛，身上花花綠綠的防護服顯得她格外缺心眼，得意地邁腳進入隧道，『嗖！』，一個火球直逼門面，笑容瞬間凝固臉上，臥槽，怎麼回事？隧道不是安全區嗎？
心裡一通尖叫，行動絲毫不差，迅速蹲下。
「嘭！」火球撞到隧道結界上直接熄滅，一塊火系靈玉砸齊珍腦袋上，隨後滾落下來。
這算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