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祈腦袋被拍得梆梆響!隨後像頭髮怒的獅子一樣跳起來:「你竟然打我!」
蘇婼冷笑。記住本站域名「打你怎麼了?又不是第一次打。讓我看不順眼,我還扇你呢!」
蘇祈拳頭掄得老高,但在她陰冷目光下,到底沒能砸下來。
轉而他卻跳得更高了,怒吼聲也更大了:「阿吉有多可憐你知道嗎?她父母雙亡,寄人籬下,看人臉色過活!生了病都沒有人管,我只是逃學替她請了個大夫而已啊,你居然去告我的狀!你人住在莊子裡,一雙眼還盯著我,專門找我的把柄!你不是我姐姐,你是個索命鬼!」
蘇婼雙手環胸,斜眼睨他:「我就問,你想不想出門?」
蘇祈瞪她,一個字都不想搭腔。
他不答也沒關係。蘇婼揚起下巴,沖前院方向指了指,直接下命令:「家裡的事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吧?方才祐哥兒和禎哥兒都被父親傳到前院去參詳那把鎖了,我要你也去前院毛遂自薦一把。要是你把事情辦好了,我有辦法放你出門。」
「你瘋了吧!」蘇祈跳起來,「父親和二叔都沒辦法解的鎖,你讓我去解?!」
「不是讓你解,你也沒那個能耐!」蘇婼摩挲著手中杯子,漫聲道:「你老老實實過去,把那鎖仔細瞧清楚,包括每一條縫每一道紋路,最好,是能找個物件探探那鎖孔。總之回來之後,你要無一錯漏地把這些畫出來給我看,講出來給我聽。」
蘇祈甩給她後腦勺:「我不去!我才不送過去丟臉!」
蘇婼端茶:「去了你就可以恢復自由,要是不去——」
她目光透過窗戶,落在窗外的飛雪上,「那你那個阿吉,可就危險了!」
蘇祈愣住了,片刻他又跳起腳來:「你威脅我?!」
「你說是就是。」
蘇祈顫抖起來了:「蘇婼!」
蘇婼伸出指頭掏了掏耳朵,不緊不慢道:「你當然也可以不聽。不過,你應該也很清楚,我一向說得到做得到,要是不去,明天早上,你的阿吉就不一定還能留在京城了。」
蘇祈手指頭指著她,都快被她一句話給撂翻過去了。
蘇婼起身走向他,睥睨道:「說吧,你去還是不去?」
蘇祈與她對峙半晌,到底把手給垂下來了。
這樣的架勢,蘇祈還能不去嗎?!
她居然拿阿吉來威脅他!
姐弟十一年,前些年也倒罷了,無非是念叨念叨,可最近幾個月她簡直變了個人,對他百般折磨,不是告狀就是擠兌!處處盯著他,把他拿捏得死死的,哪怕隔著一座城牆,都沒能阻擋住她探過來的魔爪,她放出來的話,還能有懷疑的餘地嗎?!
他一口鋼牙咬得咯吱作響,不甘心的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在她涼涼的目光之下,只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
……
韓陌走進蘇家,蘇綬就迎出來了。
都是乾清宮的常客,彼此當然認識。
但蘇綬此刻頂著巨大壓力,自然也就無法給出笑臉來。蘇纘的擔憂他怎麼會不知道?皇上那邊他倒不懼被發落,但是蘇家名聲在外,宋延已經把話放到了這份上,他要是再不動手,蘇家顏面何在?世人日後又將如何看待蘇家?
更何況韓陌實在不是什麼善類——所以他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把子弟都傳出來試試。作用肯定是起不了什麼作用,但最起碼,不也證明了蘇家實在盡力了嗎?
聽到門房通報消息他就到達了影壁下,看到油紙傘下這少年面目寒涼,雙手緊握,一身玄色錦衣襯得本就有「小閻王」之稱的他越發凌厲冷峻,心下嘆氣,上前躬身道:「不知韓大人駕到,蘇某有失遠迎!」
韓陌頷首:「蘇大人,在下不請自到,打擾了。」
「大人言重。」
前往廳堂的路上,韓陌問道:「一天都過去一半了,那箱子如今什麼情況?」
蘇綬硬著頭皮回應:「我等正在想辦法。」
韓陌停在門下,抬起頭來,目光剛好落在廳堂正面的「天工聖手」御賜鑲金匾額之上。他說出來的話透露著不高興:「你們蘇家是朝中頂級的巧匠,當年你們祖上靠著一手技藝給你們攢下這家業,蘇大人不要告訴我,如今連這麼一把鎖,你們都拿它無可奈何。」
這番話不止蘇綬難堪,廳內一眾站起來準備拱手的官員,亦都紛紛停在原地。
宋延走上來:「世子……」
韓陌抬手阻止了他的說話:「諸位大人都是朝中棟樑,我不信這點小小的難題都解決不了。聽說在座好幾位大人與羅智都有交情,一個箱子居然難倒了你們這麼多人,莫不是你們當中有人並不想我拿到證據罷?」
要論扣帽子,誰能扣得過東林衛這幫土匪?!
眾人暗暗咬牙之餘,韓陌目光又一一從他們臉上掃過:「我只有半天的時間。天黑之前若還打不開,那就只好請諸位大人一同去面聖了。」
他年歲雖輕,但身材高大,從小習武,腰身挺拔。且又常伴天子身側,一身貴氣早就養了出來,年齡對於他來說,哪裡是什麼可欺之處?這麼一群資歷不算淺的官員在他面前,竟只有沉默無語的份!
東林衛的存在意味著什麼,朝野上下都有數。在座都是混跡仕途多年的老吏,誰能保證自己沒有點紕漏呢?真鬧到去面聖的地步,誰都討不著好果子吃。
蘇綬以往也不是沒與韓陌打過交道,雖說印象中的他一貫都是這麼跋扈,但今日的他看起來,似乎猶為不好對付。看了看旁側的蘇纘,還有早就證明是多餘的蘇禎和蘇祐,他反覆地深吸了幾氣,然後沉下氣息,握起了雙掌。
管家吳淳忽然走到他身邊,聲音裡帶著異常的起伏:「老爺,二爺……毛遂自茬,請求看看這銅鎖。」
蘇綬正在焦灼關頭,聞言厲斥道:「他瞎胡鬧什麼?」
吳淳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道:「二爺十分堅持,說非得來看看不可。」說著他往門口遞了遞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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