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爾、巨龍、阿里安娜、紳士站在月色下的空地,他們的周圍還有許多黑影,都和他們一樣,在默默等待著。
今晚,是登上彷徨之城的夜。
因為預料之中的意外,等待了不短時間。
「無面先生,現在目標在卡奎山東側二十里範圍,請建立傳送門。」
「好的,卡奎山東側二十里……」
「等等,無面,目標移動了,現在在剛德林地下廢墟三十米。」
「好的,地下三十米……」
「調整!目標轉移到了昆卡側壁!」
「……」
無面看著正在檢測坐標的同事,那張蒼白的面具正在他的後腦勺掃視。
輔助的地標書上,那一行目標文字正在閃動。
無面站了起來。
「安德瑞傳送部,招聘新的傳送法師,員工福利優厚,薪酬可面談,魔研社成員優先,吃苦耐勞,心性溫厚者優先!」
「無面先生,你在說什麼胡話?我們部門可沒有空閒崗位。」
「現在有了,我申請辭職。」
「……」
「一分鐘不到建立三次坐標,彷徨之城的那幫秘術師就是在整我,你行你上,我不幹了!」
似乎出了大麻煩。
正當萊爾以為今晚的旅程泡湯之時。
「無面。」帶著暗藍古面具的學者先生走了出來,他身著一件邊角鑲著金線的長袍,在半腰處,是火燒一般的破碎邊角,還有緊跟其後的文莉女士。
「老師!」無面朝著學者稍稍施禮。
「出了什麼問題了嗎?」
「今晚的彷徨之城躍遷異常活躍,恐怕不適合拜訪。」
「還記得我教你的嗎?」學者走到了刻畫的法陣旁,「傳送門的建立,是雙向的,重要的不是出力,而是尋找其中的聯繫,」淡藍魔力從學者指尖迸發,深入法陣的符號上,「既然那邊的門不好捕捉,那為什麼不從那邊來捕捉我們。」
法陣上的符號被一個個點亮,一人高的橢球形傳送門在空中展開,就像懸空的全身鏡,門的另一邊,是一個趴在地上的身穿紫袍的男人。
「你看,這樣就做到了。」
無面看向門對面的男人,他的嘴部大張,未久修飾的鬍鬚拖在地上。
「這邊是安德瑞學院,你好,秘術師,傳送門已經完成了,現在麻煩您稍微退後,給我們留出立足的位置。」
在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下,傳送門那邊的男人慌忙地站了起來,拍打衣物,站立在一邊。
安德瑞成員開始一個個排隊通過那扇傳送門。
「老師,你老是這樣,輕描淡寫地完成我們做不到的事。」
「有嗎?」
「捕捉移動的坐標,強行控制目標法陣與己方建立聯繫,就像不會游泳的人將海洋斬斷,從露出的空地走過去。雖然我已經習慣了,但還是覺得……怪異。」
「無面,你的魔力水平,達到什麼層次了。」
「四鎖,老師。」
「那確實低了點。」
「……老師,你還是快點去忙您的吧。」
「好的,再見,記得好好學習,無面。」學者先生走進了傳送門。
萊爾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這就是差生的真實反應嗎?
「紳士先生,四鎖是什麼?」
「那是我們曾使用的魔力評測等級,在氣息遮掩沒普及之前,我們有在自己身上束縛魔力枷鎖的習慣,避免脆弱的肉體被自己的力量破壞,現在魔研社還有這種老舊的評定方式,那代表著魔力量,鎖的數量越多,魔力量越多。順帶一提,我是三鎖。」
「四鎖。」阿里安娜。
「六鎖。」巨龍先生眺望著傳送門,但還沒有輪到他。
「那我呢?」
「不到一鎖。」
我是廢物。
巨龍先生回頭看了看萊爾,「別在意學者的話,疫醫,自從天啟的那件事後,學者的評判標準就高了不少,不要拿自己和天才比較。學者十年前就八鎖了,他的學生中,超越他的反而沒幾個。」
「魔力鎖評級已經有點過時了,那證明不了你的能力,魔力總量一致,出力不同,結果也是天差地別。」
「比如說降靈學,我是六鎖,但我也有製造出七鎖亡靈的能力。」
「更典型的例子,高等魔研,你永遠不知道他們的極限。」
萊爾的心裡平衡了不少,自己有著越級打怪的潛力,前提是不被人反轉暴打。
「那雷蒙呢。」
紳士先生陷入了沉默,「我只有小道消息,雷蒙閣下的力量,十鎖。」
十鎖?
「十鎖大概是什麼概念?」
「移山搬海,地上魔神。」
「假的吧?」
「我也不確定,雷蒙先生的聖光投影足夠以假亂真,但我想不到他造假的理由,當時的報告是,十條黃金鎖鏈。」
「如果真是十鎖,那文學社是怎麼留到現在的。」
「雷蒙先生暴打我們的時候,手下留情了吧。不用在意,不管他是十鎖還是八鎖,揍我們區別不大的,說不定今晚,你還能對雷蒙有個更清晰的認知,給你。」
紳士先生遞過來一張票券,像是什麼門票,黑底白字。
「黑淵角斗場?」
「彷徨之城的最大角斗場,也是安德瑞人的熱門區域,我們的社團對立戰基本都會在那裡展開,偶爾有一些私人恩怨,你還可以在那打打魔族,那是黑淵魔族的產業。」
「真的有魔族嗎?」
「有的,頭生犄角,背生蝠翼,魔族種類繁多,但大體相似,也許你聽說過教會的宣傳,其實,魔族要好接觸的多,他們只是一群被標榜為敵人的受害者,不過,喜歡破壞和爭鬥,確實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壞毛病之一。但高等魔族還是擁有足夠的理智,能和你講道理的。」
「紳士,疫醫,到我們了。」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