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定了。」萊爾的聲音裡帶著絕望,話語中的冰冷,確實有幾分巫妖的死亡氣息。
屋內,雷爾夫正放下手中的一張紙條,一張……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任命文件中的紙條。
萊爾看著自己的叔叔捏著眉心,嘴唇微微活動,口中吐出一個單詞,因為距離,萊爾沒有聽清。
也許那是萊爾的名字。
也許那是萊爾的死期。
萊爾已經規劃好了接下來的行程,接下來,自己要投身於安德瑞的研究工作和繁瑣的學業中,絕對不能像以前一樣,做一個經常逃課的壞學生。
埃切爾這一次真是坑死我了。
「不管怎麼說,你們也做得太過分了,當事人肯定不會喜歡的。」
「是嗎?」埃切爾拍了拍萊爾的肩膀,「我看她好像挺開心的。」
她……
萊爾從雷爾夫身上移開了視線……
即將上任的新警督放下了紙條,暗黃色的瞳孔,猶如黑暗中的燈火,搖擺不定。
複雜的心緒在眼眸中沉澱,變成一些新的感情。釋然、欣喜以及堅定。
「我還真是有一個』好』侄子。」
迷茫的神彩只在他的輪廓上停滯了瞬間,陰冷重新成為他的面具。
當敲門聲響起的時候,雷爾夫已經變回了那隻惡狼。
雷爾夫緩慢朝門口走去,他下意識整理自己的服飾,帶著一種儀式感。
雷爾夫握住了把手,心想著,打開這扇門,我會成為全新的……
來自客人的突然襲擊打亂了他的心聲,雷爾夫本能地抓住她的手,想要擒拿襲擊者。
但那股撲鼻而來的花香打斷了他的一切行為。
兩人最終摔倒在地。
雷爾夫身下是冰冷的地面,而他的身上,是帶著花香的溫暖。
柔軟的重量壓在自己胸口,他能感受到噴吐在自己領口的鼻息,還有艷麗的紅髮帶來的香味。
鼻子有點癢。
心跳聲清晰可聞,那活潑的聲響將自己的心跳拉到一個相同的節奏。雷爾夫的臂彎里停留著絲綢的光滑,還有稍顯粗糙的皮革外套。
將自己推倒的人直起了她的上身,負重消失的淡淡失落被那張明媚的笑臉填滿。雖然她在自己身體上亂摸的手掌讓雷爾夫感受到了一絲無奈。
「薇爾莉特。」
納蘭尼亞的警督挺起胸脯,這個名稱,對於她來說,都是一種讚美。
她展示了一種態度,就像是母豹對自己的戰利品宣告主權。
薇爾莉特身上散發著某種甜膩,身體下壓,湊到雷爾夫的耳邊。
「我來接你了,長官~」她的雙手放在雷爾夫胸口,帶著世界盡在我手的優越感。「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你會為了我,做這一切。」漂亮的眼眸里流淌出柔情,「還比我想像的更好,我以為你已經很出色了,警督大人。」
雷爾夫看著壓在自己身體上的女孩,盯著那一雙漂亮的眼睛,直到她心虛地縮著脖子,「其實我以為你會拒絕我,寄出那張密信後,輾轉反側了幾天。」
「你是為了我,做這一切,對嗎?」
沉默,就像冷風,正在吹熄薇爾莉特的熱情。
「我這是在自討苦吃嗎。」雷爾夫拐彎抹角的回答,像是在回答薇爾莉特,也是在回答自己。
「是我做的,這一切,為了你這個麻煩的女人。」
薇爾莉特的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還有一種期盼許久的滿足和幸福。
她俯下身子,柔情媚意糅合成一種肉食性的侵略眼神。
「關於是不是自討』苦』吃,我想現在就可以答覆你,和我僱傭你破壞婚禮的酬勞一起。」
「親愛的,你馬上就會知道,我到底是苦,還是甜~」
一隻冰涼的手封住了薇爾莉特慢慢湊近的嘴唇。
雷爾夫把這個特大洋娃娃從自己身上丟了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我身體不好,受不了刺激性食物。該出發了,薇爾莉特警官,我們還要去納蘭尼亞。」
「吼吼吼,這就是你羞澀的樣子嗎?真是可愛呢。」薇爾莉特發出了痴女一樣的笑聲,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抱住了雷爾夫的胳膊,身體像是沒骨頭的爛泥一樣掛在他身上。
「你遲早要面對的,長官~」
雷爾夫沒有阻攔薇爾莉特想當自己身體掛件的行為,「我以為你會生氣,關於對你家族的處置,軟禁也是,查封也是。」
薇爾莉特的回覆很有她的風格。
「哦,那些,那些無所謂的啊。那些財產,遲早也要歸你的,你提前處理我也不在乎。至於父親的遭遇,只是軟禁而已,哼,誰讓他總是管教我的。」
薇爾莉特抬起頭,看著雷爾夫的眼睛裡帶著崇拜。
「雷爾夫,你的行動,已經超出了我的期待,我已經清晰感受到了,自己的命運被你調整。」
「我很開心,你為我做了這麼多。」
「現在只要我們再多做一點,我們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雷爾夫~」
又是冰涼的手掌擋住了薇爾莉特不斷湊近的臉,她臉上原本楚楚動人的偽裝被卸下,變成了氣急敗壞。
「又只差一點點!」
得到雷爾夫明確的回應之後,薇爾莉特的某種情感開始變本加厲。
薇爾莉特的咬牙切齒和雷爾夫的冷漠在他們的臉上一直存在。
如同他們的緊靠的身影一樣,始終沒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