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萊爾所想的那樣,雷爾夫的到來,在和埃切爾等人接觸的瞬間,就給了我們一個驚喜。
中途萊爾帶著雷爾夫回了一趟納斯蘭城堡,將「人畜無害」的妮婭帶回「安全」的地方。沒有妮婭呆在身邊的雷爾夫,表現出了萊爾記憶中陰沉模樣,以及與那份冰冷相匹配的出色能力。
「德汶萊拉?西部王國凱達蘭的十大貴族之一。據說,有一支德汶萊拉家族支脈在百年前叛離國家,並且背棄了聖光。」
雷爾夫的冰冷視線在埃切爾和瑞德身上停留片刻。
「所以,我的侄子,你現在在和被各大王國除名的野蠻國家做朋友?」
「我們現在的位置,在大陸西側斯堪索爾山脈的位置區域,人類社會的邊界?」
面對雷爾夫咄咄逼人的氣勢,埃切爾並沒有生氣,事實上,他的兩眼迸發出讚許的目光。「是的,雷爾夫先生,除了『野蠻』那一點,你推斷的情報沒有多少偏差。」
「你果然是一位優秀的偵察大師,像萊爾形容的一樣出色。」
「萊爾的形容?」雷爾夫挑了挑眉毛,「我的蠢侄子居然會在外人面前提起我。」
埃切爾哈哈大笑。
「恰恰相反,萊爾先生是我目前為止見過的最有涵養的年輕人,他對你的推崇,足以讓他面對王權昂首挺胸。雷爾夫先生,我對你充滿信心,就像我信任萊爾一樣。」
「……我還不了解你們的國家名稱,國王陛下們。」
「利維瑟,一個居住在樹上的王國。還有德瑞雅,也就是我們腳下的這個國家。」
「有趣的國度,我那些王國會編造一套謊言來貶低敵人的形象,我很榮幸,能夠為您的王國排憂解難。」
這是第一次,萊爾看到雷爾夫的外交模式,之前他還在擔憂雷爾夫能把兩個老國王嗆死。
雷爾夫很快就進入了工作模式,還在計劃中不聲不響地掌握了夜梟小隊的指揮權。
「我需要一個人協助我跟蹤那個德汶萊拉使者,判斷他的行動周期和規律。此外,安排兩個人監視那些蒙面騎士,不需要靠近,我需要了解他們大致的活動範圍,以及一些細節,暗號、手勢之類的細節。還要有人深入另一個儲雪區,我要知道那些物資的細節。」
「大致的安排就是如此,之後會根據變故調整,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在雷爾夫的「溫柔」視線下,夜梟小隊表現出了本屬於精銳部隊的氣勢。
斑鳩撇了撇嘴,「我的乖乖,這是請回了什麼人?」
雷爾夫的耳朵很尖,他看著斑鳩,露出陰森的微笑。
「我最喜歡像你這樣活潑的小鬼……」
斑鳩最終因為心態問題被安排在了備選位置,也就是出現意外的替補隊員,萊爾看著他蜷縮在角落,雙眼失神,口中像是夢囈一樣念叨。
「我是一個喜歡廢話的小鬼……」
萊爾也想出一份力。
雷爾夫壓緊帽子,留給侄子一個背影。
「我給你留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作用,萊爾先生。」
「請保護好兩位國王陛下的安全。」
你給我原地呆著。
雷爾夫帶著雲雀和鸚鵡開始了跟蹤活動。帶著雲雀是因為他是火力手,鸚鵡,大概是因為鸚鵡的冷淡臉能夠引起雷爾夫的好感吧。
在暗中觀察德汶萊拉使者三個小時候後。
「這個使者帶著偽裝,他的臉不是他的真容。」
「我看不出來。」夜梟小隊成員對專業人士表達了尊敬。
「他的臉部邊沿有著一層脂粉層,權貴人士確實有打扮自己的習慣,但不會只在邊沿進行修飾,那是用來掩蓋痕跡的,還有他的鬢角。以耳朵為界,前後膚色差異明顯。正常人做不到這一點。」
使者帶著假面的觀點很快被確認。
「你們的推斷是,這個使者只是德汶萊拉家族推到前台的傀儡?」
「是的,我們確定有一個人在不可視的幕後下達指令。」
雷爾夫的用右手手指在左手背敲打。
「棄子還需要偽裝?要麼,就是德汶萊拉家族並不信任那些蒙面騎士,那樣就能把蒙面騎士的歸屬確定在一個更小的範圍。要麼,就是他必須要佩戴偽裝,有著他本身的理由。」
「什麼理由?」
「不知道,也許他的真容誇張到影響正常交流。」
三天後,雷爾夫找到了德汶萊拉使者的活動規律。
「他的活動具有非常嚴格的規律性,即使每天的行動路線不同,交談停留時間的不同,他也會在約定的時間和蒙面騎士會和。兩個蒙面騎士圍坐在地下室門前,周圍還有四個偽裝的暗樁,兩個坐在對面酒館四號桌的德瑞雅騎士,教堂門前三十分鐘前到來乞求施捨的乞丐,斜對角商鋪的灰衣店主。」
「當德汶萊拉使者做出那個動作之後,暗哨才會移開他們的視線。」雷爾夫模仿那個使者,做了一個翻轉硬幣的動作。
「那是我們的機會。那些蒙面騎士比起辨別偽裝的使者更信賴他們規定好的暗號。」雷爾夫的眼睛變得雪亮,就像看到獵物的狼,「我們可以偽裝成使者,和蒙面騎士套取情報。」
雲雀開口。
「我們會保證在您接觸的時間內,不會有第二個德汶萊拉使者。」
「不可以殺死他,要保證德瑞雅女王的安全,就不要打草驚蛇。有點麻煩,如果是迷暈之類的事,有著嚴格活動規律的使者在下一次接觸一定會發現我們的疑點。」
「鴆可以調製對飲的毒素,讓那個使者進入迷濛的異常狀態,讓他產生經歷了一切的錯覺。」
「非常不錯。」雷爾夫意識到這些利維瑟人比他之前的隊友有用不少。
「和其他們集合之後,我們就開展下一步行動。」
雷爾夫走回約定的地點。
他停頓了片刻。
「還有一個疑問。」
「如果一個人能夠約束自己的行為,產生對某種行為特定的規律性,那麼說明,他本身就是一個謹慎的人。」
「一個謹慎的人不可能沒有危機意識。」
「不會像我們看到的這樣,一點反偵察措施都不實施。」
「如果是格倫達·德汶萊拉嚴格要求的命令,身為僕人,那倒是情有可原。」
雷爾夫將疑惑埋在了心裡。
他的心中還有一個猜想,但是可能性微乎其微。
除非幕後之人有著和雷爾夫一樣甚至超越超越雷爾夫的縝密思維。
如果他的思維能力已經超越的一個間諜大師。
那麼他的圖謀,就不止一個國家這麼簡單。